李剛是個郵票收藏愛好者,他從電視上得知著名郵票收藏家關良先生到達了本市,十分興奮。關老先生是國內郵票收藏界的權威人物,是李剛仰慕已久的前輩,能夠拜見他并當面請教,一直是李剛夢寐以求的夙愿。現(xiàn)在機會來了,李剛想方設法打聽到關良下榻在鑫玉賓館,并與之取得了聯(lián)系,關老先生友好而愉快地答應了他的要求,而且約好了晚上8點半見面。
夏日的晚上,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李剛準時到達鑫玉賓館。這是一家中低檔次的賓館,外觀老套、設施陳舊。李剛心中暗暗稱贊關老身價雖高,為人卻樸實無華,處事低調而不張揚。
來到五樓,在走廊里李剛正好遇見了關老先生,他精神矍鑠,身材高大,正在向賓館一名女服務員交代著什么事情。李剛不便打擾,禮貌地靜靜等了一會兒,待女服務員走了,才謙虛地做了一下自我介紹。關老熱情地握住他的手請他到房間里坐。
二人進了房間,剛把門關上,從衣柜旁邊突然閃出一個大漢。那人生得跟半截鐵塔似的,滿臉橫肉,剃著光頭,手里握著一把令人毛骨悚然的手槍。
“老頭,聽說你身價過億,手上有許多寶貝,今晚哥們兒就是想來向你弄點錢兒花花的!”大漢擺弄著手槍,皮笑肉不笑地說。
“你,你是怎么進來的?”關老扶了扶眼鏡,向黑漆漆的窗外瞟了一眼。
李剛注意到,關老房間的窗戶虛掩著。
大漢得意忘形地笑了笑:“干我們這一行的想上哪兒去就能到哪兒去!”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是順著排水管道爬到陽臺上跳進來的吧。陽臺就在窗戶下,這很簡單。”關老抬頭看了看墻上的石英鐘,此時正好是8點55分,他把雙臂交叉在胸前,微胖而魁梧的身軀緩緩坐在了沙發(fā)上。
“是嗎?”大漢吃了一驚,心想,“他媽的,早知道這樣,就不用折騰老子花費好幾天的時間偷配服務員的鑰匙了。”
“關老是德高望眾的收藏家,我勸你不要打他的主意。你這是搶劫,后果很嚴重的,你知道嗎?”李剛警告那個大漢。
“哈哈哈……老子搶的就是他!”大漢目露兇光,“少哆嗦,快把錢交出來,否則老子的槍會走火的!”
大漢揚了揚烏黑冰涼的手槍,屋內的空氣頓時緊張起來。
“篤篤篤……”這時,有人在輕輕地敲門。
大漢眼里掠過一絲驚慌,他低聲問關良:“喂!老頭,誰在敲門?”
“我約了一住警察朋友,他也是個集郵愛好者。”關老淡淡地說。
“什么,警察?!”大漢拿槍的手明顯地抖了幾下。
“如果我不去開門,我的這位警察朋友肯定會起疑心的,這種警惕性是由他的職業(yè)習性,你說是嗚?”關老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你就等著坐牢吧!”李剛看到大漢驚惶失措的樣子,大喜過望。
敲門聲越來越響了,來人顯然有些急躁。
“想得倒美,沒拿到錢老子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大漢株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向窗戶退去,他邊退邊威脅說,“老頭,你把門打開,趕快想辦法把警察打發(fā)走,我就在陽臺上監(jiān)視著你們,誰敢報警,我馬上開槍打死他!”說完,匆忙向外跳了出去。
李剛趕緊替關老把房門打開,只見門口站著一個年輕的女服務員,手里端著一個盤子,盤子里是一杯茶。
“關老,您要的綠茶!”女服務員彬彬有禮地說。
“咦,這是怎么一回事兒,你走錯房間了吧?”李剛望了一眼服務員,又把疑惑的目光轉向依然安坐看的關良。
關老哈哈一笑說:“她并沒有走錯房間,是我要求她9點鐘給我送一杯綠茶來的。”
“您把她故意說成是警察,”李剛佩服地望著關老小聲說,然而臉上立刻又顯出緊張的神情,“可……可那個歹徒還在陽臺上用槍指著我們呢。”
“不!”關老站了起來,十分自信地說,“他已經躺在樓下的馬路上了。”
“什么?您說歹徒已躺在樓下的馬路上了?這怎么可能?”李剛疑竇重重,大吃一驚。
“年輕人,你向窗外看看!”關老從女服務員手中接過綠茶,輕輕品了一口,平靜地說。
李剛壯了壯膽子,捏一把冷汗走到窗臺前,探身向窗外望去:天吶,這家賓館所有的房間壓根兒就沒有陽臺!
“打個電話報警吧,”關老望著目瞪口呆的李剛又補充說,“我在退休以前,也是個警察……”
責任編輯 趙小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