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凈是一種芳香的堅守。咬牙切齒,白兔子和紅狐貍躍不過欄桿。
心一靜下來,塵埃就逃遁得遠遠的,誰俯下身去擁抱明鏡,浮躁消融,天空就亮堂好多。
湛藍的七里香,遮掩不住大地白皙的皮膚。
火焰親近,透明的玻璃咔嚓咔嚓作響,密封的語言紛紛解凍,滿地的銀光洶涌澎湃。
冷冷的血液,浮起生命的航線。
雪
喜歡穿蓑衣的柳宗元獨坐江邊,釣膾炙人口的詩篇。一位湘潭老鄉面對寒秋的黃河吟出還看今朝的胸懷。百靈鳥將輕盈的語言,唱遍大江南北。
厚積薄發。從房前水井,爬上屋后山坡。從兒子的教科書,拉到父親的家常。語言的花絮飛揚成厚厚的被子,覆蓋山村的雞鳴、城市的浮躁,覆蓋一個季節徹骨的冷暖。還有哪種語言如此渾厚、干凈?
自冬的小木屋出發,一路平平仄仄。化作蝴蝶,在花尖上耳語;伸出手,拍打荷葉的清香:結成沉甸甸的收獲,壓彎了山路的腰桿。
幾個泥壇子,裝不下母親全年的青菜與嘮叨。父親用鋤頭掘進池塘,磨礪冬眠的鐮刀。硯臺滿滿的,我沉醉的蝦何時能游過家的門檻?
拜年、打雪仗、堆獅子,都不能缺少一種生動的語言,一旦不見蹤影。懷想便瘋長如同竹子拔節時的絲絲聲響。
麻雀在造型,陽光在潤色。鋪天蓋地的宣紙上,書寫著這個季節樸素的語言。誰要飽蘸濃墨,一提筆便浸透一片,闖入水靈靈的江南?
一棵樹和我
我用目光和一棵樹對話,樹睜開無數雙眼睛注視我。
我穿著鞋親近大地,樹光著腳在泥土里奔跑。
我遇到風雨挑釁時總是急匆匆躲進房子,樹從容地撐開一把傘。
我的頭被雪花占領后黑發就逃之夭夭,樹葉凋落又爬上新綠。
我說汗水是谷粒,樹從不說甘露是珍珠。
我把鳥喂在籠子里,一不留神也鉆進籠子;樹將鳥放飛藍天,自己守望成歸鳥的巢。
我一激動就形同好斗的公雞,樹即使被狂風折斷腰也不哼一聲。
我每天都要倒在時間的船上休息,樹一生都不肯躺下。
樹看見我就揮手致意。走到天涯海角,我心里都裝著一棵頂天立地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