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簡介:
零落香,四川人,出生于1990年12月22日,高中就讀中。報刊雜志上發(fā)表詩歌若干,喜歡讀厚重深刻的書籍,喜歡深刻地挖掘和觀察,理性與感性交織地表達。
某某
媽媽縫補女兒的幼骨,當(dāng)著某某的面
做成某某的樣子,去年八月
就要把心安居在旋轉(zhuǎn)的瑪尼堆上
照著心里的某某,做一個
高寒氣候的女兒
八月,八月,我不知道會有這一天
讓媽媽做一個某某
心里便居住了一個某某,我居住
在高原,風(fēng)吹
草靜得不曾有過
某某的到來就是一株草的生長
某某,八月的媽媽要做一個女兒
你的模樣必定像極了她
女兒當(dāng)著某某的面做一個媽媽
去年夏天在高原上,我
不關(guān)心某某,我只關(guān)心剛出世的
媽媽
廣西裁縫
她的可見度猶如黑暗中的礦燈
為了找到她,我跑遍了整條街
她一定隨身攜帶除草劑,她的站立地
透露著一個純粹黃種人脫落的顏色
對于她來說,夏天沒有來過
汗液的PH值多帶有地方性
廣西的發(fā)音,廣西的手藝,廣西的零零散散
碎布鋪展著一個外鄉(xiāng)人的命運,那件
還有待修復(fù)的衣裳,在手中
成為淡藍色的過往,成為一切的一切
廣西裁縫,女裁縫,會為傷口
密密地補疤。為了找到她
我的汗液流了一條長街
當(dāng)我找到她
我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卻知道她在做什么。異鄉(xiāng)的夏天
和生活同時搖動著她的弱小
回去
務(wù)必要隱瞞我
12歲暗戀過的對象
從閱讀時光的機器中爬出來
的蟲子,蟒蛇,沉悶的空氣
務(wù)必要隱瞞我這些
從沒有開始茂密的森林,伐木,寫詩
篆刻與愛流亡的里程式碑文
請為了我的幸福隱瞞一切
單看飛翔的字眼,鳥類非我所養(yǎng)
它們回到森林,我懂
卻不懂之前和后來發(fā)生了什么
它們回到森林,我回到斧頭
回到蟲子,蟒蛇,空氣,12歲暗戀的對象
他身材如同樹木,皮膚仿佛泥土
我擦著他的肩膀走過去,我是無知的鳥類
要飛回森林
我確信
當(dāng)我吸入塵埃的姊妹,我將孤身一人
把親愛的弟弟放進肺葉中玩彈弓
我確信北方以北的草原上,飛奔的駿馬
是河的源頭,我確信
塞外等待入關(guān)的駝隊,同樣
是在等待運送我撞擊城墻的尸體
我確信,每個隆起的地貌
都是為我選好的墓地
我確信你來過,并且飲用了我的血液
我確信我完整地死去
只為你口渴時,飲用我的血液
52次列車病
52次列車固定在甘肅爆發(fā)癔病
由于勞累和空曠,自殘分解著戈壁灘的生命力
52次列車病,原始乘客隱蔽他們的陰影
直到現(xiàn)在我才明了,分裂型人群的聚焦點,沒有我
我同樣被消化鐵的野獸襲擊,視網(wǎng)膜
被嘶咬的窗口,飛沙走石。趕牲畜
包著頭巾的女子,她們的身體顆粒無收
我通過窗口瞭望過,目的地的桑椹林
掉落在一只玻璃酒杯中,誘惑
沙土中的干燥劑,板結(jié)的大地
只挖出了類似于眼淚的飲用水
52次列車駛過,這個從上海到來的病原體
傳播途徑正在被太陽爆烤
有的人跳車到別處去傳染,這場憂郁
太過緩慢,又期待匆忙
一閃而過,貧瘠沒有因此分心
只有人是痛苦的
把遺忘的地方撿回來
七月和八月的交接處,綠了
我的詞語黃了,向外的鐵軌在老地方
荒廢了,綠色的火車刷成白色
我的詩刷成無色
每個人都看不見,都要找到
把遺忘的地方撿回來
就快要回來,從郊區(qū)到城市
從城市到鄉(xiāng)下
撿棗子,撿玉米
撿記憶里的虱子,撿煙鬼的黑斑牙
到的每個地方,以前都到過
疼
手從我身體里取出來,開始發(fā)紫
趕在黃昏到來前,繼續(xù)攪拌我的疼
疼,衣服里飛出羽毛的名詞
再次相信你來的意圖
還是把疼埋到青草叢中
從山下仰望你的潰瘍
疼,安靜
小心錯過
就看不清了
渡過
疼,少安毋躁,愛我
遠處有新的船只,載著我的疼
送你過水去,我的疼
沒有水打濕傷口
不會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