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曉衫不相信自己會愛上給劇組送盒飯的焦賓。當她把全部的愛給了一個道貌岸然的男人并懷上了他的孩子后,從天而降的絕癥將她擊倒,而那時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也順勢離她而去。焦賓為了守候在愛慕已久的翁曉衫身邊,放棄了出國打工的機會,他們演繹著一場刻骨銘心的絕唱……
無言的一見鐘情,
無奈的擦肩之愛
2005年10月,翁曉衫在美容學校畢業(yè)。在一個搞影視朋友的幫助下,翁曉衫有幸到了一個劇組擔當起了化妝工作。給演員化妝是個特殊的職業(yè),翁曉衫在學校所學的化妝技巧根本就難以派上用場,所以她就虛心向劇組里的化妝師請教,以此來提高自己的水平。
2005年年末,劇組到大連拍戲。在大連一個月的時間里,身為南方人的翁曉衫即便是穿著軍大衣整天也凍得渾身發(fā)抖。
一天中午,給劇組送盒飯的焦賓把暖手用的手爐親手交到翁曉衫的手里說:“其實大連的夏天很美的。北方的冬天就這樣,除了雪沒有什么好地方玩。千萬別把手凍壞了,那樣你就不能給演員化妝了。”說完焦賓就悄悄走掉了。
恍然大悟的翁曉衫終于明白為什么每天自己的飯盒里總是有味道鮮美的朝鮮拌菜,要不就是可口的大蝦和炒菜;怪不得每次開飯的時候都是焦賓親手把盒飯遞給自己,難道是他喜歡上了自己?
焦賓是遼寧丹東人,還是朝鮮族。2001年,高中畢業(yè)后他就獨自一個人來到大連打工,嘗試了很多工作后,最后到一家飯店學起了廚師。直到近一兩年,有了點資金的焦賓才做起了送盒飯的生意。
有一兩次,翁曉衫覺得焦賓對自己太熱心了,就對他說:“我們劇組里有好多的大牌明星,如果你要和他們拍照留戀的話,我會幫你引薦下。”此時的焦賓有些泄氣,自己的一片愛心竟然換來的是企圖和明星合影?難道說這個可愛的女孩從來沒在意過自己嗎?
焦賓思來想去,覺得自己跟劇組的里的帥哥靚妹比起來也太寒酸了,而且沒多少錢,人也長得普普通通。之后,他就主動冷淡起翁曉衫來。
2006年春節(jié)前,翁曉衫隨同劇組離開了大連。此時劇組的人也各奔東西,都準備回家過年。翁曉衫也不例外,她走前給焦賓打了個電話,要把軍大衣和手爐留給他,因為這些東西在南方根本派不上用場。從此后,兩人再沒有聯(lián)系過,焦賓也回避了再次和翁曉衫見面的機會。
回到貴陽后的翁曉衫忽然間感到渾身特別的乏力,家里的人還以為她在大連著涼感冒,就沒放在心上。 2006年的正月初三,正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的翁曉衫突然感到一陣眩暈,等她再次清醒的時候,眼前的電視只朦朧看到一個亮點。慌張的翁曉衫趕忙閉上眼睛,休息了大約幾分鐘后,眼前的畫面才再次清晰。這一下,她才放心。
病災情禍,
好女子承擔不起雙重打擊
春節(jié)過后,翁曉衫接到劇組的電話,因剛接到一部30集電視劇的任務,讓她馬上趕到北京。翁曉衫一邊收拾行囊,一邊和親戚朋友告別。因為北京的天氣依然寒冷,翁曉衫把焦賓送給她的手爐又一次裝在包里。這時,她的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一個俊朗大男孩靦腆的樣子,那是穿著一件白色的、鑲著金色扣子工作服的焦賓,只不過,他的面容已模糊。
到了劇組,翁曉衫開始全身心地工作起來。劇組這次接拍的是一部30集的愛情劇。在演員中,有一個叫浦昱的二號演員。由于翁曉衫每天化妝都要接觸到浦昱,一來二去,寂寞難耐的浦昱便主動和她搭起訕。一天停機后,浦昱就約翁曉衫去吃西餐。翁曉衫高興地接受了邀請,因為浦昱也算是個有名氣的人,對他頗有好感的翁曉衫當然不能拒絕了。
大部分的灰姑娘都會被假白馬王子的謊言所欺騙。翁曉衫也不例外。吃飯的時候,浦昱滔滔不絕地給她講述一個演員該具備的素質(zhì),話題一轉(zhuǎn),便夸起翁曉衫不當演員真的是影視界的一大遺憾。浦昱的演技“高人一籌”,把翁曉衫說得如癡如醉。
由于劇組的人和演員都住在一個賓館,半夜的時候,浦昱悄悄地走進了翁曉衫的房間,而翁曉衫也沒有拒絕浦昱的“愛”。
2006年五月份,電視劇還在緊鑼密鼓地拍攝。這一天早上,勞累過度的翁曉衫突然暈倒在外景地,醒來后的翁曉衫連說話都困難了。回到住地休息幾天后,翁曉衫的狀況依然沒有好轉(zhuǎn),最后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最后大家認為翁曉衫肯定得的不是一般的病,果然,送到醫(yī)院經(jīng)過醫(yī)生的全面檢查,翁曉衫患的是罕見的重癥肌無力,這種病很容易引起呼吸衰竭,最后窒息死亡。
劇組不敢耽誤,馬上聯(lián)系到了翁曉衫的媽媽。
此時的翁曉衫已無力下床大小便,吃飯都得是護士端來喂她。翁曉衫不停地給浦昱發(fā)短信,希望他能來看看自己。可此時的浦昱連個影子都沒見,他只給翁曉衫回了一個短信,說他們的關(guān)系結(jié)束了,不要再打電話來煩他。
三天后,翁曉衫的媽媽終于趕到了醫(yī)院,看到女兒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當媽的心如刀絞一樣,痛不欲生。
經(jīng)過醫(yī)生短期的藥物治療,翁曉衫渾身的肌肉又恢復了活力,基本上可以下床走路了,只是她不能再回到劇組給那些她喜歡的演員化妝了。
翁曉衫的媽媽最后決定,還是把女兒接回貴陽養(yǎng)病,在北京人生地疏的,照顧起來也不方便。醫(yī)生叮囑翁曉衫的媽媽說:“對于重癥肌無力的治療到現(xiàn)在也沒有十分有效的方法治療,藥物和手術(shù)治療不但花費大,而且還會出現(xiàn)反復。回去后要讓孩子保持一個樂觀的心態(tài),堅持適度的運動。總之,病人的康復大部分取決于你女兒自身的心理狀態(tài)。”
最后,醫(yī)生說:“翁曉衫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一個月的身孕,按她的情況來說,懷胎十月和生產(chǎn)都是及其危險的,希望你們能重新考慮孩子的去留問題。”
醫(yī)生的話給了翁曉衫媽媽當頭一棒,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是故意向自己隱瞞此事,還是一直蒙在鼓里。夜里,媽媽問孩子的爸爸究竟是誰?其實,翁曉衫也是從媽媽的嘴里得知自己懷上了浦昱的孩子,她終于不再隱瞞,向媽媽說出了自己和浦昱的戀情。
當天夜里,翁曉衫拖著疲憊的身體找到了浦昱。可等她到了浦昱的房間,卻發(fā)現(xiàn)他正和一個妖艷的女演員調(diào)情。浦昱被突然來到的翁曉衫搞得措手不及,連忙走出房間,從兜里掏出2萬元說:“這就算給你的補償。我一直想去醫(yī)院看你,可現(xiàn)在拍戲任務緊張,我一時抽不開身。我們分手吧,希望你回家后能把病養(yǎng)好。”
翁曉衫把錢摔在浦昱的身上。她此次來的目的本想告訴他自己懷了他的孩子,可如今看到了他道貌岸然的本性,翁曉衫悲憤地離開了浦昱,她要拿掉肚子里的孩子,讓浦昱永遠在自己的視線里消失。
傷心欲絕思真愛,
愛是一條難解的鏈條
回到家的翁曉衫開始收拾房間,唯獨把那個手爐放在顯眼的寫字臺上,每天看著。此時的翁曉衫有一種想見到焦賓的沖動,她猛地拿起電話,不知道手機里是否還存有焦賓的電話記錄。翻來翻去,終于在電話本里找了焦賓的號碼。翁曉衫趕忙寫了個短信發(fā)了出去:“還記得我嗎?我就是劇組里給人化妝的女孩,你還在大連嗎?”
幾分鐘后,翁曉衫的手機響了起來,傳來了焦賓的聲音:“我現(xiàn)在不在大連了,春節(jié)前就回到了老家。你怎么樣,還在劇組工作嗎?我還以為你把我忘記了呢!再過一個月,我就要到韓國打工去了!”
那一夜翁曉衫失眠了,她恨自己為什么到了無可挽救的地步才想起焦賓來,想當初自己真不該把人家的關(guān)愛當成了獻媚。
那時,翁曉衫天天足不出戶,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除了上廁所由媽媽攙扶外,她幾乎喪失了活下去的勇氣。她的體重一下子從原來的110斤迅速降到了80斤,說話都難。
一天夜里,翁曉衫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有氣無力地拿起手機,打來電話的正是焦賓。
這半個月來,焦賓一直在琢磨翁曉衫為什么莫名其妙地給自己打來電話。這一陣子他正在辦理去韓國的手續(xù),就是因為翁曉衫的一個電話,他開始猶豫起來,自己是否真的要出國?翁曉衫突然打來的電話又怎么解釋呢,難道說她出了什么事?
翁曉衫在電話里解釋說:“我現(xiàn)在一切都好……在劇組干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我學會演戲了,但我相信最純真的東西一個再好的演員也是表達不出來的……”說到這的翁曉衫已經(jīng)哽咽得說不出來話。
電話那頭的焦賓被翁曉衫搞得不知所以然,但他猜出她肯定是遇到了傷心地事。此時翁曉衫的電話已經(jīng)關(guān)機,就如同帆船在海面上消失,給焦賓留下了一個迷。
一個星期后,焦賓再次撥通了翁曉衫的手機,可這次接電話的是她的媽媽。翁曉衫的媽媽毫無保留,把女兒這一年來的遭遇原原本本說給焦賓聽。
焦賓終于知道了這一年來翁曉衫發(fā)生的不幸,情感上的失敗,身體上的疾病。焦賓果斷地下了決心,決定不去韓國打工,而是從遙遠的北方趕到貴陽,他要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他日夜思念的女孩身邊。
就這樣,焦賓馬不停蹄地趕到貴陽。等他來到翁曉衫床邊的時候,他已幾乎認不出面前的女子,一張慘白的臉,四肢骨瘦如柴,身體就像一段不會動的木樁。翁曉衫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讓你失望了吧,即使我現(xiàn)在化上妝,看起來也很恐怖的。不過,你比以前胖了點,也白多了。”
焦賓打開自己拿來的包,從里邊拿出了高麗參,黑木耳,明太魚,大米,還有辣醬,這些都是焦賓家鄉(xiāng)的特產(chǎn)。來之前,焦賓聽說翁曉衫吃不下飯,所以就帶了好多吃的來。
焦賓的到來給翁曉衫帶來了安慰,那是一種 既讓人歡喜也讓人憂的感受。她說:“我的病是醫(yī)不好的,但你來了我感覺好了一半。此次來貴陽,豈不是耽誤了你出國?”焦賓解釋說,這次出國的機會讓給了自己的弟弟,用此借口不讓翁曉衫感到內(nèi)疚。
就這樣,兩個人相愛了,只不過雙方都沒有挑明。
接下來的日子里,翁曉衫開始按時吃藥,按時到醫(yī)院檢查身體,按時做適度的運動。有了活動量后,翁曉衫無力的肌肉也開始有了活力,吃飯和輕微的走動都可以了,只不過要去醫(yī)院檢查身體和到戶外活動,都需要焦賓推著輪椅前往。
翁曉衫的病情時好時壞,好的時候自不必說,她可以和焦賓說說笑笑,玩游戲或者是到戶外轉(zhuǎn)轉(zhuǎn),總之她看上去就像一個健康的女孩;壞的時候也幾乎達到了死亡的邊緣,有幾次竟然昏厥過去人事不省,要不就是一陣抽搐后停止了呼吸;每到這時,焦賓都會用嘴,把憋在翁曉衫喉管里的痰吸出來,接下來便是絕望的呼喚,直到翁曉衫又蘇醒過來。
一天夜里,翁曉衫感到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她對焦賓說:“我想把自己的身體給你,可我現(xiàn)在的身體太糟糕了。我死后,那個手爐你一定要帶走。冬天的時候,你將它充上電,它就會給你無盡的溫暖,像是存儲了一夏的陽光……”
焦賓不知道流了多少次淚,翁曉衫的堅強和無奈讓焦賓恨不得把自己健康的身體給她換上,讓她到處跑,去旅游,去工作,像所有的女孩一樣去逛街。
絕別化蝶,
愛是刻骨銘心的絕唱
2006年10月15日,翁曉衫突然問焦賓:“朝鮮族婚禮是怎么舉行的?是打著腰鼓,吃著打糕,穿著傳統(tǒng)服裝入洞房嗎?還是跳舞到天亮?”
一連幾個問題,把焦賓問笑了,他說:“現(xiàn)在人結(jié)婚沒那么多老規(guī)矩了。如果你想親自體驗一下婚禮的感覺,我們最好試驗一下,如果你同意我就去找個攝像師,我們照個雙人照。”
翁曉衫問:“是我們模擬結(jié)婚嗎?怎么可以,我現(xiàn)在的樣子根本就不配做個新娘。”
好多次,焦賓用輪椅推著翁曉衫去酒店看別人舉行的婚禮,當那個陌生的新娘把手捧的玫瑰高高拋起的時候,翁曉衫多么希望自己能跑過去牢牢地接住那艷麗的玫瑰。這時,翁曉衫眼前的景象突然像倒放的膠片,又一次回到了大連,又看到那個穿著白色工作服送盒飯的可愛大男孩……
2007年5月21日,翁曉衫終于沒有抵抗住疾病對她的吞噬,于夜里停止了呼吸。整整和疾病對抗了一年的翁曉衫就這樣悄然離去,平淡的離世,最終也沒能和焦賓合影留念。她說自己不想把病怏怏的樣子拍下來留給別人看,自己的影像要永遠停留在病前美麗的樣子。
翁曉衫走的那天夜里,焦賓幾乎分分秒秒守她床邊。他的眼淚已經(jīng)哭干了,可他還是一個勁兒地呼喚著翁曉衫:“真的要走了嗎?難道你就不想跟我說最后一句話嗎?求求你了老天,哪怕再給她一個月的時間啊,我們還有許多話沒說……”
翁曉衫就這么平淡地走了,只留下了一張簡單的遺書:小的時候,我是最怕看到生老病死的了。漸漸長大后,我感覺每一天都充滿了陽光;但等我患了無藥可救的病后,活著就成了我惟一的信念。可是我辦不到,我清楚知道死神可以隨時隨地把我打倒,而我也無奈的默許了。親愛的賓,謝謝你陪了我這么長時間,你給了我完美的結(jié)局,我希望我在彌留之際你能拉著我的手,親一下我的額頭,你做到了嗎?我的媽媽,葬禮要辦的簡單,來的人越少越好,我要悄悄地走,不想打擾太多的人……
辦完了翁曉衫的后事,焦賓沒過多長時間就去韓國打工去了。他的行囊里帶著手爐,不知為什么,他的手一貼到手爐上,一股暖流直通心底,就如同拉著翁曉衫的手一樣。思緒萬千的焦賓想,這手爐不僅儲存了一夏的陽光,還容納了翁曉衫全部的愛……
幸福提醒:
有時,人們不禁想知道,那些被疾病奪去生命的人將被生命帶往何處?生活總是那樣變幻莫測,充滿了不可預知的突發(fā)事件,讓人猝不及防。災難過后,悲傷是徒勞的,惟有悼念可以永恒。讓我們懷著滿腔熱忱去善待生命,在每一天里,用善良與真誠的愛回饋每一個愛我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