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在醫院做醫療質量管理工作,每天面對死亡病例報告單時,發現很多病例在死亡前都有被延誤的經歷,因此才開始了誤診學的研究。與劉振華教授合作組織撰寫的誤診學,1993年出版時遇到很大的困難,沒有出版社敢出版,認為這個反面的學說有違常規。后來得到吳階平、吳孟超、裘法祖這些醫學大家的支持,還得到人民衛生出版社高間編審的支持,他們說:誤診學是對診斷學最好的補充,如果有了這本書,將填補醫學圖書的一個空白。他們反對某些專家說得“反面教訓不能成為學”的觀點。他們還說:從名詞定義來講,在學術上能自成系統的研究理論與研究方法就是“學”。他專門用《犯罪學》專著來駁斥反面教訓不能成為學的荒謬論點。他說,100年前就有《犯罪學》專著問世了,這是一位意大利的學者完成的,是以犯罪現象為研究對象的學科,而且犯罪學早已經在西方國家成為獨立的學科。研究犯罪是為了防止犯罪,就像研究誤診是為了防止誤診一樣,《誤診學》完全是成立的。在大專家支持下才有了誤診學的誕生。
完成書稿之后,我又在《臨床誤診誤治》雜志編輯部組織30多位臨床醫生對1990年~1999年10年間全國公開發行的200種臨床醫學期刊進行人工檢索,歷時6年,共查閱期刊15500冊,文獻775000篇,檢索出誤診文獻71362篇,是同期機檢文獻量的4.6倍。本項研究工作只收集特定范圍內分散的一次文獻。根據《誤診學》〕研究的內容制定了“誤診文獻摘錄卡”,符合標準的文獻則被收錄。所謂標準誤診文獻,是指病例資料完整、統計數據可靠、有確診依據、有誤診原因分析、有誤診后果描述、有確診前誤診疾病范圍等內容。在7萬多篇誤診文獻中共收錄標準誤診文獻18768篇,占同期誤診文獻總數的24.58%。通過計算機技術,對輸入的150多萬條誤診文獻信息進行了歸納、統計、分析,在18768篇誤診文獻中,作者報道的病例總數累積為548400份,其中誤診病例總數累積為152934份,由此獲悉文獻報道的總體誤診率為27.89%,這個數據中不包括個案報道。調查結果包括誤診率、誤診原因、誤診后果、誤診范圍、確診手段等5項內容。為臨床醫生避免誤診誤治,提高診斷率提供了科學依據。在患者的想象中,認為只要誤診就不可避免的產生不良后果,但是根據文獻作者對15萬誤診病例的后果進行分析,發現雖然誤診但未造成不良后果的占誤診病例總數的59.92%。
我認為,我們的研究資料也是對廖新波挑起這個話題的最好支持。不管廖新波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挑起了關于誤診率的討論,我認為都是為醫生做了一件大好事。因為有誤診、有誤診率,這是不爭的事實,按照辯證法的觀點,任何新病種的出現都是在不斷的重復的誤診過程中被認知的,比如非典,在2003年初,有誰認識這個疾病呢?艾滋病在中國的首例發現,不也是在最大的醫院里反復誤診嗎?非典和艾滋病的掩飾都造成了嚴重的后果,為什么不能接受教訓呢,在醫患關系日益緊張的情況下,公布誤診率本身就是降低患者對醫生的高期望值,高期望值與實際誤診率本身就是矛盾的,必須有人來揭開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