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面前總是低眉斂眼的。也難怪,如他一般玉樹臨風的青年才俊,有著大好光明的前途,選擇她這樣普通的女子,對她而言該是莫大榮幸了吧。
她真的普通。普通的家世,普通的長相,只要融入人群中,就如一滴水落入大海,頃刻間無影無蹤。
他習慣了她的順從,也總是肆意地利用著她的順從。回到家就知道要吃飯,伸手就知道拿干凈的衣襪穿,無視她在家事中忙得焦頭爛額而自己十指不沾陽春水。在她不能及時滿足他的要求,時,張嘴就是:“你夠笨的!”任由淚水盈滿她的眼眶打濕她的臉,他卻還極不耐煩:“你就知道哭。哭!還好意思哭!”
他以為日子就這樣過下去,她也就這個樣子,抹完眼淚后仍忙前忙后地繞著他轉。只是她還是讓他厭倦了。
他在應酬中認識了另一個妖媚的女子,便如飛蛾撲火般墜了進去,全然忘記身后她越來越黯淡的眼神。千回百轉后,妖媚的女子甩開他,攀附到了更高的枝頭。
灰頭土臉的他回到自己似乎很久沒回的家,屋里只有靜默的空氣和打著轉的灰塵。而她。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
她居然敢不說一聲就走了,居然敢!他憤怒著,卻也無可奈何,一切只有自己動手。往日,都是她照顧他,此時他才知道,要把土豆切成絲、襪子洗得沒有臭味、茶要泡得不濃不淡真的很不容易。
桌面上還擺放著似乎是她臨走前幫他整理打好的資料,已經被風吹得有些凌亂。他伸手想去整理,虎口一陣刺痛,紙邊把他手上的皮膚劃開了一個小口子。他怔怔地看著手上那個小小傷口,隱隱的疼痛在提醒他:再柔軟的紙也有鋒利如刀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