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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鬼張大學

2008-01-01 00:00:00陳天佑
青年作家 2008年2期

那天,當我聽到張大學被公安局拘留的消息后,我還沒有十分地恐慌,我覺得那不過又是一場虛驚,馬上就會被放了,最遲超不過兩周。這當然得有個過程,當然需要運作。然而我還是錯了,我可能不是那種天生的預言家,我的預料常常與事情的發展相左。事情比我預料的要嚴重得多,幾天后,就傳來了確鑿的消息,張大學被正式逮捕。我的老婆一聽就大叫一聲,完了,這下全完了。她本來正在和面做飯,聽到這個消息后,就奓著兩只面手坐在那兒,兩只粘了面吊子的手讓人想起晚秋掛著零星細葉的柳枝。

那本來就是個呆子,我讓你不要投,你不聽,這下陷進去了吧,陷進去了吧。咋辦呢,咋辦呢。老婆坐在那兒不住地嘮叨。她的手像被逮住的小動物的爪子那樣,微微發抖。我能感覺來她的呼吸在喉嚨里捅塞著,她的眼睛一直瞪得老大。

我只能故作冷靜,我說,總不至于那樣。張大學一貫仗義,我了解,他不會把我陷進去的。說這話的時候,我其實心里也虛得發毛。死豬不怕開水燙。人到難處,什么事做不出來啊。但我感覺到我那么一說,老婆的呼吸明顯沒有那么急促了。我甚至聽到她的心里說,老天保佑!

張大學是我們單位那年分來的大學生,他真正的名字叫張貴雄,因為是機關里分來的第一個正牌子大學生,也不知道首先是誰這么叫了,后來大家都跟著叫他張大學。這個名字當然有譏諷的意味,等于說他是不懂人情世故的書呆子。

原來,我們單位連頭兒算上,共八個人,有四個女人,是陸續從那些不景氣的企業里調來的。頭兒當時已經是過了五十歲的老頭子了,包括我兩個男的都是過了四十的人,再就是司機小范。這么個局面,干工作就困難,逢著材料什么的,你推過來我推過去,都說自己不熟悉情況,實際是都寫不來那些個東西。最后,頭兒只好點上一支煙,撓著那一頭花白的頭發自己寫。在裊裊升起的煙霧中,那些文字也仿佛沾上了黑色的煙氣,文章因而也顯得古板而飄浮,仿佛教堂里傳出的頌經的聲音。

本來,張大學來了后主要是要寫材料的,可是他來后卻沒有多少材料讓他趕上用場。那陣子,機關里又剛剛時興起經商,干部們紛紛“下海”,不斷傳來有人發了的消息,這消息像一股夏日的暖風一樣,吹得讓人燥熱不安。單位里幾個人也熱乎,攛掇頭兒讓大家“下海”試一試,聽到有人分到了紅,頭兒被大家說得也熱火起來,便答應讓大家試一試。可“下海”到底去干什么好呢?一到具體的問題大家又都沒有什么好辦法了。

在這件事情上,誰也沒有想到張大學,但張大學卻首先站出來了,他有些激動,一激動,嘴唇就有點發抖,說話也有些急,他說自己雖然學的是中文,但自己的化學學得其實挺好,他發明過一種新的配制涂料的方法,成本比現在市場上的低多了。現在市場上的涂料用得好,要不我們集資辦個涂料廠好了。

大家問,你真的配制出新的涂料出來了?他說眼見為實,可以讓大家看看。

幾個人專門去看了他配制涂料的過程,又聽他講了市場上的配制方法,又看了實際效果,覺得不虛。

很快,又有人找下了銷路,說有多少要多少。大家回來后給頭兒匯報了,于是頭兒就召集大家正兒八經地開了個會,算是專門開會研究,通過會議決定,單位出資五千塊,由張大學同志負責,開始配制涂料。頭兒在會上對張大學贊嘆了一番,說不愧是大學的高材生。頭兒夸獎張大學的時候,眼睛里透出幾分慈祥來,這幾分慈祥的目光便仿佛是幾根婉約的細藤,也牽了大家期待和敬重的目光。單位經費緊張,平時大家都拿著干工資,遇著年頭節日,也從沒給職工搞過什么福利。馬沒夜草不肥,大家比等什么都更加迫切地等著張大學的好消息。

也許是年輕人急于想表現、立功心切,也許是受到現場氣氛的感染,張大學是一副身負重任的莊嚴表情。他說還要通過實驗取得數據,拿出最終的配方。幾個領導都點頭稱是。

單位上租了場地,又找來幾個干活的民工。

一切都按計劃進行得有條不紊。

終于,傳來了張大學讓人振奮的消息,共出了兩萬桶涂料。

早有人很快算出了利潤,能賺十多萬塊!

這當然是最讓人興奮的一件事了。那天,整個一個下午,大家都在談論分紅的事,辦公室的氣氛格外的好,射進房里的陽光也仿佛明媚了許多。女人們主動地給大家續上了開水,兩個平日里相互斗氣誰也不大理誰的女人也說話了,就連平日里經常抱怨自己進錯了門的人都覺得這個單位有可愛的地方了,單位里不時地傳出男女歡快無比的笑聲來,仿佛這十多萬能讓大家脫貧似的。

接下來——

貨物送出去了。

然而,緊接著又傳來了一個消息,誰知道涂料顏色不正,而且掉皮。

人家把貨悉數退了回來。

一調查這事,問題出在張大學身上,張大學的配制比例不對。查到他那兒時,他嘟囔道,在試制涂料時,我配方時是用手這樣配的。他做著用手抓東西的動作。數據也是估摸的,覺得差不多,誰知道東西做出來,差距這么大。也許是為了掩飾窘態,也許是過分緊張,也許是為了擺出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式,總之,張大學說話時,還帶著一種浮淺的像被水浸過了似的笑容,像那些做錯了事的頑皮的孩子一樣。好像,他這樣一笑,事情的性質就減輕了;又好像,他這樣一笑,就表明他已認錯,別人就可以原諒他了。

八個人的發財夢破滅了不說,單位上還白搭進去了五千塊。所有人的怨恨都撒在張大學身上。

一看那個撒樣,就知道不是個干事的料。

呸,再不要輕易相信那小子的話。

張大學向頭兒要求重新配制,他說,這回用儀器,保證準確。然而,頭兒的鼻子里卻打了一個冷腔,頭兒往地上啐了一口,說,還配?真的還想配?張大學誠懇地點頭說是。頭兒說,我看你配涂料不成,你還想配,就到配種站去吧。

事情好像到此就完了,但對張大學而言,好像又沒完。單位的人見了張大學,就會想起這檔子事來,女人們還會想起破滅的發財夢來。他們見了張大學,臉上有一種浮淺的笑。臉上分明是笑容,眼角卻向下耷拉著,嘴角又向上翹,這笑的內容就飄浮而模糊,仿佛天上黑白相間的一朵云。那兩個女人恢復到了原來相互爭斗的狀態,大家又無聊地翻報紙打哈哈張家貓兒李家狗兒地亂侃。頭兒一見他,卻從此一臉的正色,他的臉上分明寫著一個“哼”字。

張大學覺得挺沒有面子。他一臉無奈地對人說,想當年,我在學校里經常考第一。他媽的,沒想到現在混成這樣。

呸,我就不相信混不出個人樣來。張大學憤憤地說。

他覺得應該找個機會證明自己。

年末,張大學又悄悄參加全省的公務員考試,他用一個月的時間把公務員考試用的書全部裝進了腦袋里,結果一考,他的筆試成績第一,比第二名高了十幾分。成績下來后,張大學天天都做著進省城的美夢。

這種夢想立竿見影地刻在他的臉上,他的氣色像雨后楊樹的葉子,格外地好。張大學長著一雙不大的眼睛,眼梢那兒細,漸漸地就分開了,到頭就變成一道弧,有點怪,仿佛一對頭對頭游到一起的蝌蚪。現在,他的一雙蝌蚪眼像兩眼山泉,閃爍著幸福的光芒。他甚至早早收拾好了自己的辦公桌,是自己的全都拿到了宿舍里,是公家的他準備著快快交掉。他去問頭兒,什么時候交手續?頭兒聽了笑笑說,怎么,就幾天也等不住了?然而,頭兒的臉上卻是藏不住的輕蔑,他讓人和張大學交接手續。張大學受著精神的鼓舞,他像夏日里盡量向外伸展枝葉的楊樹,他逢人必講,他可能要去某單位上班了。看著人家吃驚的樣子,他補充道,他考上省上的公務員了,可能馬上要走。人家就說些祝賀的話,熟悉的還要加一句:茍富貴,勿相忘。張大學笑得光芒四射,哪里,哪里。此外,張大學還答應了請好多人去吃慶賀飯。到時候,我一定請你。他慷慨地說。

省里派人下來考察他,人家問他一個問題:如果你錄不上怎么辦?他想了想答:我是第一名,如果考不上的話,肯定是他們做了手腳,我就去告他們。

結果,他果然就沒考上。

張大學一下就成了霜打的茄子。然而,別人卻看他的笑話,他走在街上有人就故意問他,張廳長,怎么還在這兒,什么時候去省城高就啊?他們的眼神里卻是嘲諷的笑意。張大學囁嚅,倒霉透了,沒有取球上。他又回到了單位上,頭兒早聽說他這事了,但他故意裝作不知道。他說,你就不要上班了,到家里去等著走吧,還要做一些準備工作呢。什么時候走,說一聲,我們送送你。頭兒始終帶著微笑,然而,他的那一絲笑容里是藏不住的冷淡,讓人看了想起夏日里的冰箱。張大學悄聲道,我沒有取上。他開始解釋,他想說明這不是他的問題,但這個問題好像一下又說不明白,他嘆口氣說,唉,這世道!頭兒顯然不想聽他的解釋,他擺擺手不讓他說下去,他說,不會吧,你回去再等等,你原來的工作,我已經安排給別的同志了。你呆在這兒,也沒什么可做的。張大學著急地說,真的,我真的沒有考上。我,我還是做我原來的工作吧。這回,頭兒臉上的笑容沒有了,他說,你原來的工作,不是你要求要交的嗎?我還以為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已經定下來了呢。張大學訕訕地說,我還以為,頭兒仿佛知道他要說什么,又擺擺手止住了他。頭兒說,我這里已經沒有你的地方了,我這兒的池子小,養不了你這樣的大魚,你還是另謀高就吧。張大學生一聽急了,還要解釋,頭兒仿佛早就知道他會解釋似的,又揮手止住他,他起身說,你先回去吧,回去再打聽打聽,不要錯了機會。他說他還有事,就先走了。

張大學再來上班,頭兒讓他回去,他說,我回去怎么辦呀?頭兒說,不是你要求要交手續的嗎?你回去干什么都行,你別呆在這兒,影響其他同志辦公。張大學的蝌蚪眼對到了一起,他耷拉著頭,不說話了。頭兒就不再理他,頭兒到辦公室里來,給其他人安排工作,望都不望他一眼,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張大學他只好碰著頭皮賴在那兒。這樣煎熬了一個多月,頭兒才開恩,張大學才有了事情可做。其實,頭兒也不想讓誰沒飯吃,不過是想治一治他罷了。

但張大學受不了這份氣,他說,呸,這世道。

呸,這世道!

這一年,張大學二十八了,這一陣子,我正應他的請求給他找對象。二十八,年齡確實也不小了,該讓他成個家了,但給他介紹個對象,確實是件讓我難為的一件事,這主要是,在這幾年里張大學名字已經成為聲名遠播了。縣城里的老百姓,可能有不知道縣長叫個啥名字的,但提起張大學,卻沒有幾個人不知道,呆,張大學,他人呆。

別人一提他的成年事,他就拉下臉來,要么一聲不坑,要么就低聲嘀咕,那年的那個涂料,我要求重新配制,要給我一次機會,馬上就成功了,頭兒卻不讓干了,要是干了,現在我也不是這個樣子,說不定早就有了幾十萬了,幾百萬也說不定呢,白白地把一次機會浪費了。他的嘴里扯下了一條涎水線條呢,拉得很長,掉在了地上。有人又提起了他考公務員的笑話,張大學憤憤地道,都會添油加醋,人作賤起來真的沒有辦法!

然而,關于他的笑話傳播得越來越嚴重,開始的時候,很多人都知道張大學是呆子,也多少聽過一些呆事,并沒有多少人認識張大學。到后來,認識張大學的人就多起來,張大學在街上碰上了人,熟悉的人向旁邊的介紹,這個就是那個張大學。那個眼睛立刻亮起來,邊伸出手來,邊渾身打量他,仿佛他是個什么怪物,嘴里道,噢,噢,久仰大名,久仰大名,那個,那個,在飯桌上就聽過你的,你的名字了。他們單位的同事與別的人在一起吃飯、喝茶、飲酒,有人會給不知道的人介紹,那個張大學,是個呆子。在一個單位上的一提張大學,那些人就有了興致,紛紛打聽起來張大學的情況來,長什么樣,走起路來碰到過樹上沒有?噢,還沒結婚,結了婚后,不知道會干個事情不。真的,人呆了,不知道,還以為兩個人近靠著睡在一張床上,就會發生什么反應,就會讓老婆懷上孩子呢,報上都登過這樣的事。嘿,接下來,就講張大學的呆事,仿佛親眼見了的一樣。這樣的結果,張大學再走到街上,認識他的人就多起來了,他走在街上,后面的人就對他指三劃四,有些青年人還老故意跑到他的前面,再回過頭來看他長什么樣。有的說,聽說還是個大學生呢,誰能知道是不是個草包,現在的草包大學生多的是,就會背幾個英語單詞。

一開始,若有人在他跟前說他的那些事情,張大學聽了會飛濺著唾沫星,臉紅脖子粗地竭力地辯解一番,后來說的人一多,他就冷起臉來。再到后來,他就直對著到了那人的臉面上,他瞪著他的蝌蚪眼,一句話都不說出來。但是他越這樣,有關他的呆事,越像那些夏天上的柳絮一樣,飄揚得漫天漫地都是。他不知道,對于他的流言,為什么像滿天飛舞的柳絮。

有一陣子張大學經常向我抱怨,他說他的名聲對他不利,芝麻大點事,讓人再一說,就成了西瓜大了,一傳二,二傳四,傳來傳去,頭兒看他,都不一樣了,這樣下去,我怎么能混出個人樣來。張大學哭喪著臉說。

我們這種單位是那種可有可無的單位,這種單位也就是混個日子,提拔人的事,一般輪不到我們這里來。張大學來之后,除了寫點材料,給頭兒寫個總結,起草個文呀什么的,再沒有什么事情,而且,因為是小單位,位置又不重要,因而材料的要求也不高,這樣,張大學也就沒有多少鍛煉的機會,寫的材料也平平。最重要的是,張大學似乎對于寫材料不感興趣,當頭兒交給他一份材料時,他便聲聲嘆息,仿佛那些文件變成了一只只瞌睡蟲,轟轟地向他飛來,他懶得翻資料,一篇稿子涂的昏天黑地,他就上交了。他說那些滿篇假話空話大話的東西啥球用都沒有,在那上面下功夫,不如到河里洗石頭去。

這樣,張大學的工作也就和我們一樣了,就顯得有點平庸。這樣,這大學顯然對他的處境就不太滿意。

呸,啥時候才能混出個人樣來。

我給張大學介紹了一個對象,在縣醫院里當護士,人長的白白凈凈,眼睛毛大毛大的,長的有那么點味道。張大學問我,人家有什么愛好。我聽說,這姑娘,愛寫點東西,尤其喜歡寫詩。我便向他說了。張大學認真地說,他也寫東西,這樣,兩個人就有共同語言了。

張大學就轉而寫詩,張大學想寫詩總是件雅事。他起了個想入非非的筆名,叫龜雄,顯然是從他的名字中貴雄化來的,張大學在大學時就在學校內部辦的一個叫《雛鷹》的刊物發表過幾首小詩,現在,他便用這個筆名發表他的詩作,但他的詩卻一直沒有發表過。他憤憤地說,現在的編輯水平太差,讀不懂他的詩。他的詩天生是寫給幾十年的后人們看的。那時,才會有人懂他的詩。他感慨道,世界上很多人在活著的時候文名寂寞,死了他媽的才認識人家的價值。

我給他們安排好了要見面。在此之前,我數次在護士小姐面前吹他的牛,以表明他不是呆子,消除人家對他不太好的印象。那天,說好了我和護士小姐在一個名叫怡情園的茶館里見面的。誰知他來的時候,買了一套牛仔服穿上,又買了一頂藍色的禮帽,還戴了墨鏡,像黑社會里的癟三。護士小姐一看,一張臉便仿佛放在冰箱里,剛才一盆火似的熱情沒有了,漸漸冷淡起來。其實我已經知道這事兒沒戲了。但第二天,我還是去問人家有什么印象,人如意不?護士小姐的一張粉臉便板得像塑料盆,她對我有了怨氣,以為我小瞧了她,冷冷地說,你給我介紹一個神經病,是不是怕我嫁不出去呀?要是那樣,也不勞你操心了。

我回去后問張大學,怎么那么打扮?他說,聽說,現在的姑娘都喜歡新潮,想給人家一個深刻點的印象。我們上大學時,越是這樣的,越討那些姑娘們的歡心。誰知道這些女人們是啥球心思呢。

張大學倒了護士小姐的胃口,護士小姐那兒已沒有了多少熱情,然而,張大學卻對護士小姐一見鐘情。張大學不斷地去找她,張大學說他上大學每門功課都考第一,他在國家級刊物上發表了三篇論文,比他老師發的都多。護士小姐說論文又不能當飯吃,她只是個過日子的俗氣的人,你應當找個志同道合的。以后,你就不要來找我了。護士小姐抱歉地笑笑。但張大學那里肯聽,還是不斷地去找她,護士小姐就不高興了,開始躲他,有意不見他。張大學就堵在醫院的門口,有時候她上夜班,很晚了才回去,他也會突然從門口冒出來,嚇她一跳。她不理他,只管走路,他卻一直跟在后面。如此一來,護士小姐就有些害怕,生怕他做出什么事來。張大學再去找她,她就央求,說她長相一般,脾氣也不好,還比較懶,不大會做家務。讓他重新找一個,她甚至答應給他重新介紹一個。

比我強多了。護士小姐信誓旦旦地說。

張大學濕了眼睛,說,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就是看上你了,就覺得你比誰都好。你再了解了解我好不好,別聽那些人瞎說。張大學說著伸出手去,要和人家握手,但護士小姐卻像躲避傳染病患者似的,躲著他。張大學只好把手拿在頭上,撓撓頭發。

張大學后來在一次醉酒后又去找她,聲稱要是不同意,他就立刻剁下一根指頭。他說著,把左手小拇指放在桌子上,豎起右手做了個剁的樣子。護士小姐的臉一下就白了,說,你這人怎么這樣子?我確實不好,你對我不了解。張大學喘著氣說,我這輩子把你娶定了,娶定了。他站起來,向她靠近,她扔掉手中的病歷夾,一面趕緊往里躲,一面顫聲問,你想干什么?張大學揮一下手,說,我就想娶你!她跺腳道,你這人怎么這樣,早說了,我和你不合適。張大學一揮手,道,你不談,怎么知道不合適。說著又逼近了一步,她已到了墻角,無處可退,索性靠著墻蹲下來,哭著哀求,哪有這樣的,你就放過我吧,嗚嗚嗚……張大學咬咬牙,說,好,我讓你知道我的決心。他從懷里掏出一把廚刀來,把左手放在桌子上,“嚓”一下,一截小拇指就被剁掉了。他手上的血拉了一路,那截指頭在桌子上跳了幾下。護士小姐嚇得大聲叫喊著,從房子里跑出來,奪路而逃。

好長一段時間,張大學左手小拇指那兒,都包著白紗布,仿佛郁金香剛剛長出的花苞

張大學身無長物,這讓他擔心,找對象的總要有人家能看得上的地方,張大學急巴巴的說,什么時候才能活出個人樣來呢?

張大學見了我,哭喪著臉,總是這句話。什么時候才能活出個人樣來呢?我那時候總覺得張大學是庸人自擾,其實,我并不了解他的心思,我是飽漢不知道餓漢的饑。張大學剛畢業,像一個吹飽了的氣球,還有一腔的熱情。

接著又傳來了他發了財的消息,說是他參加了什么人的傳銷,幾個月就掙了好幾萬呢。人都精神了,也不那么呆了。大家說完的時候,末了總要這么附加一句。這傳言果然就不虛,有天晚上,張大學果然就敲開了我家的門,他確實比以前精神多了,穿著一件降紅色的西服,但腳上卻穿上一雙旅游鞋,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張大學三言兩語后便轉入正題,動員我加入到他的下線去,他說,我們主要銷的是利康產品系列,這個產品是保健品,現在的人重視健康,產品銷得非常好。賺錢啥問題都沒有,我該是最誠實的人了吧,你還信不過我么。再說,我總不能騙我自己的家人吧,我的姐姐也入上了。就講了很多發財的生動例子,包括他在內,總之兩句話,事情好干,錢也好掙。說實話,我對他的搖唇鼓舌的能力,都深為驚訝。

他對我說,以前真是傻冒,有些事情還看不透。什么都是假的,錢是真的。他說,有錢就有一切。

我被他鼓動得動了心,最后,我答應他作他的下線,向他上一萬元的“下線費”。

張大學給我指了一條賺錢的建議,為了能夠盡快地掙到錢,我開始和張大學頻繁地往來,我覺得我該給他做點什么,想來想去,還是為他介紹個對象。我說,我給你介紹個對象怎么樣。要是往常,他的眼睛肯定會一亮,但這回他沒有什么反映,他耷拉下眼皮,頓了頓說,不著急,現在最要緊的是賺,真正賺下錢了,找個對象還需要發愁么。到時候,他媽的還需要我找嗎,那些長得好看的好姑娘就恨不了立刻就和你睡覺呢。他狡黠地一笑,不瞞你說,現在我的幾個下線女的,就有那個意思呢。不過那些都長球的不行。張大學得意地說。我當然知道這是錢的作用,我只好訕訕地說,好吧,以后你掙到大錢了,可不要把兄弟們忘了。張大學說,我和你一球樣?憑你的本事只要你好好干,一定會超過我的,我現在一個月就掙五千,你一定一月掙一萬都是可能的,說得我的心里一陣一陣地涌出熱潮來。

但我的下線發展的卻不怎么順利,我在機關大院里碰了幾次壁后,正準備按張大學教的從兄弟和親戚朋友身上先打開局面來的時候,突然傳出一個消息來,傳銷組織是違法組織,公安局正在取締,開始我還沒把這太當回事,然而事情卻比我料想的嚴重的多,張大學被公安局傳訊。

我們以為他被罰了款,就沒事了,然而,又過了幾天,卻傳來了一個嚇人的消息,張大學被公安局抓走了。我聽到這個消息后,比別的人更驚了一籌,因為張大學剛剛從我這兒拿走了一萬塊吶。我就去看守所里看他,實際上是探聽他的虛實,看看我那一萬血汗錢能不能回來。這個該死的家伙!

我見了張大學,打聽到他可能要進去了,得蹲上三年。我咬著牙恨恨地說,既然要進去,為啥把罰款交了呢?張大學扭彎了臉說,人家說交了罰款就有可能寬大處理呢。我罵道,你真是個呆子。我問他,那錢呢?他哭喪著臉說,上當了,都讓別人套去了。原來,他與人合伙做生意,結果讓人騙去了十幾萬。這其中還有一些是他發展的下線的錢,人家知道他上了當,錢要不回來了,就在他開展活動時告發了他。他用手使勁地揪著頭發,他的左手小拇指那兒短了一截,看上去有些笨拙,好像使不上勁。他說,我有什么辦法呢,我就這球命。

張大學被抓后,我們單位的人,都覺得太可惜了。

元旦的時候,我們一起開聯歡會,不知怎么又議論起張大學,我們都說張大學其實是個挺聰明的人,就是太不順了。只有司機小范不同意這么說,他說,張大學不是不順,主要還是賴他自己,他確是個聰明人,然而,他不是明白人。他進一步說,世上有聰明人,有明白人,兩者都有的人就了不得了。像張大學那樣的,只能算個聰明人,但不是明白人。像他這種人往往是小聰明,讀個書、上個學、算個題呀什么的可以。那種明白人才是有大智慧的人。張大學不是明白人,因而,他除了念書好,其它事都做不好。

說得有點玄。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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