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男人的溫柔是世界上最有味道,也是最有內容的。西洋男人溫柔起來往往“柔”不可擋,但是多為簡單的討好,而中國男人的溫柔則是深厚的,包含著更多的責任感、承諾,人生態度,是一種由內而外的深刻展示。
在歐美國家,常??吹侥腥藶榱说玫脚说囊粫r歡心,總是擺出一副柔軟的姿態或身段,好看,但是不一定有用。打個不是很恰當的比方,西洋男人設立了美麗的情人節給女性,以示他們溫柔、浪漫的情懷;而中國男人則實在地奢侈地為女人設立了一個“坐月子”的規矩,給她們以平凡而貼心的溫柔。是的,中國男人的溫柔,注重內容、文化、實用性;外國男人的溫柔,則很講究形式,比較有可讀性,直接,但多是花架子,側重情緒上的關懷,而輕忽身心的“多媒體”照應。
中國男人的溫柔比較深刻
中國男人的溫柔可能有些沉重,因為承載著太多的文化內涵,所以,這里的溫柔,更像是“溫良”?!皽亓肌钡哪腥松砩仙l著正義、諒解、包容、溫和及尊重的光輝。國學大師辜鴻銘先生曾從獨特的視角出發,把中國男人和美、英、德、法等國家的男人進行了對比,凸顯出中國男人的特征之所在:美國人博大、純樸,但不深沉;英國人深沉、純樸,卻不博大;德國人博大、深沉,但不純樸;法國人沒有德國人天然的深沉,不如美國人心胸博大和英國人心地純樸,卻擁有這三個民族所缺乏的靈敏;只有中國人全面具備了這四種優秀的精神特質。也正因如此,辜鴻銘說,中國男人給人留下的總體印象是“溫良”(gentle,溫文爾雅),“那種難以言表的溫良”。
確實,中國男人的溫柔多少帶著民族的性格,溫良、醇厚,還有些許嚴肅。著名導演陳凱歌曾嚴肅地對赤足下樓的太太陳紅美人說:“地板很涼,要穿鞋子!”換一個外國電影臺詞可能就是:“甜心,你的天足是如此曼妙!”同樣是溫柔,側重點是完全不一樣的。
周潤發可以說是中國男人溫柔的一個典范,他創造的第一個經典是《上海灘》里的許文強,他壓低帽檐、身披風衣,在漫天風雪中,替馮程程溫柔地撐起一把傘;他倒在血泊中,還心心念念要去法國找馮程程……第二個溫柔經典是,周潤發在廣告里溫柔地為佳人沖洗頭發的那一幕深入人心,也極具中國特色,“百年潤發”的廣告里,一對情人分分合合之后,不變的仍是往年共同洗發的回憶,當然還有那時用的洗發水……這樣的溫柔,是情義,也是善良的道義。周潤發的角色常常在玩世不恭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溫柔細膩的心,正是這一點,沖淡了周潤發以往角色中的血腥氣。香港一位影評家認為,周潤發最突出的地方,是能夠同時表現陽剛和溫柔,這在《喋血雙雄》中可見一斑,他飾演的殺手是一個硬漢角色,卻愛上了一位需要人照顧與憐愛的失明女歌星,周潤發把這種堅毅的男性沉默和溫柔的感情色彩,演繹得傳神且自如。其實,發哥在生活里更是一個溫柔的丈夫,談到夫妻相處之道時,他說:“太太就好像我的一面鏡子,望到她就好像望到自己?!苯Y婚這么多年,他們夫妻倆幾乎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甚至最多都沒分開過幾個鐘頭,平時假如不拍電影,他比較喜歡待在家里,聽不到她的聲音,會感到不習慣。大部分中國男人都像發哥,溫柔在骨子眼里,不露痕跡,卻讓太太感到安心、溫暖。正如他所說,中國男人的溫柔,如同沙礫上的月光、線裝書里的暗香。
中國男人的溫柔更持久
西洋男人的溫柔,大多是一種姿態,甚至是一種禮貌,無關??菔癄€的承諾,也很少給溫柔賦予一種責任。所以,他們的溫柔多少給人感覺有些投機,有些應景。溫柔一時是容易的,溫柔一輩子則很難。中國男人的溫柔則像陳釀老酒,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珍貴,而西洋男人的溫柔則像鮮嫩的牛奶,雖然美味,保質期卻很短。
中國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小平先生與夫人卓琳半個多世紀的愛情故事,很多人并不太清楚,這對革命伴侶在戰火歲月中從相識到相知,又在后來的風雨人生路上“長相依、不分離”,其忠貞情誼一樣讓世人敬慕。鄧家的小女兒鄧榕回憶說,“幾十年,從來沒見父母親紅過臉,或者爭論什么問題,都沒有過。”在鄧家,“老爺子”好像很威嚴,其實有顆溫柔的心,對太太“特疼愛”,是“真愛護”,為她洗頭,拿熱水給她沖。在家,孩子們都不覺得他嚴肅,不怕他,每天晚上都給孩子們蓋被子。鄧女士在《“文革”歲月》那本書中寫過老爺子對媽媽的照顧:“那時,媽媽患高血壓跟更年期,跟心情不好都有關,家里的重活都老爺子干。在江西時,家里所有的被子、床單、被罩、工裝,洗這些東西都老爺子洗,媽媽根本就起不來床。”這個自稱永遠是“中國人民的兒子”的偉大政治家,把“溫柔”兩個字也經營得那么感性、細致、綿延,他的溫柔是默默承擔,甚至是忍辱負重,是負責到底,是家人永遠的支撐。
有天夜里,作家孫越夫婦在床上聊天,這是他們幾十年保留下來的“臥談節目”。孫越說:“我們如此相愛,令許多朋友羨慕。但是總有一天,我們中會有一個先走吧。”孫太太毫不遲疑地接著說:“要走我先走?!睂O越問她為什么?她說:“你比我堅強,要是我先走了,你會將后事處理得很好,你依然可以與兒女們保持很好的關系,你仍舊可以和老朋友交往,你更可以安心的推動你的社會公益,你……”
孫先生輕輕撫摩太太的臉,心疼地說:“我的小笨笨,誰先誰后,不是你決定的,那是上帝的事。要是有一天我先走了呢?”只見孫太太低下頭來哀傷地說著:“孫越,要是你先走了,我會每天哭,我要以淚洗面。要是你先走了,我會每天不吃飯,因為我食不下咽。要是你先走了,我會每天不出門,我要足不出戶。要是你先走了,我會……”這時的孫先生趕快搶著說:“算啦!還是你先走吧!”負責到底的溫柔,才是有力量的溫柔。
這對恩愛夫妻生活里的一個生動小片段,讓我們都心生羨慕與感慨。金庸先生說過,最美的愛的境界應該是:一見鐘情一生相愛?!耙灰婄娗椤笔侨菀椎?,“一生相愛”則很難。外國男人往往有個認識誤區:我只負責溫柔地開發一段感情,而不負責把這個愛情經營到最完美、圓滿。換句話說,開頭不錯,卻不善終.臺灣主持人兼作家曹啟泰說過這樣的一段話:“我常教導著我的女兒一個觀念:女人的眼光要高,要遠,而不要短淺。找對象,看男人最重要的,不是看那個男人是不是很帥很有錢,而是要看那個男人的肩膀?!笔堑?,溫柔不是單純的抒情,而是亮出堅實的肩膀給她靠,這樣的溫柔才是安全的、男人的,否則,男人的溫柔與女人的溫柔有什么區別?
中國男人的溫柔更實在
西洋男人會用一雙深情款款的眼睛注視著“她”,會贊美,不惜動用所有華麗的辭藻。會把她緊緊地摟著,或者互相喂食……總之,很像電影里的篇章,是表演,當然,也是真心的,但是總覺得不夠踏實,甜得很容易讓人擔心是假的。
有個“海歸”女子,特地從美國回來找了個“像劉儀偉一樣”的男人,有人問過她:“你怎么知道他愛你?”她說,“定親后交往的日子里,有一次我要出門,他突然彎下腰來幫我擦皮鞋,我當時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和他結婚?!?/p>
這樣的中式溫柔,只有處于愛情中的女人才會體味。結婚后,她是這樣記錄先生的溫柔:“記得我的三圍,月經日期、鞋號、密碼、最怕的事,還有我媽媽的生日;常常說,有我呢;告訴我——24小時隨時打電話;告訴我——不要省錢;和我下棋,允許我悔棋;同我去廟里求簽,輕輕捉住我的手一同跪下……”載她下坡時,提醒說:“抱緊我,閉上眼睛?!庇幸淮我黄鹱≠e館,她鞋濕了,他用吹電風專心地忙碌著……因為小吵,太太躺在床上賭氣,丈夫坐在床沿認錯,她不領情,把他推倒在地上,他自嘲地一笑,起身,仍然為她拉了拉被角,熄了燈,再輕輕地帶上門出去……在廚房里忙碌著,下了味精,出鍋,上盤,叫一聲:“老婆,你先嘗嘗!”
中國男人的溫柔風骨,已經成為一種美德。很生活,凡俗,可信,更重要的是溫暖。外國男人的溫柔更浪漫些,但是,中國男人的溫柔更溫暖些。這種生活化的男人,可口親切,適合留在身邊享受,抱在懷里遐想,扔在外頭相思,推到床下撒嬌……這種男人,有強烈“服務意識”,里里外外一把手,會洗衣做飯,還會推拿和給孩子喂奶(當然是牛奶),溫柔從廚房開始,浪漫從一塊抹布開始……
(編輯·陳大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