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珀/編譯
我父親喜歡收集硬幣,特別是那些在背面的兩邊印著優雅的麥稈圖案的1分硬幣。這種硬幣在愛荷華州的經濟大蕭條期間陪伴他成長,天知道他并沒有很多硬幣。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父親和我經常會一起遠足。他有著1米93的運動員體魄,我不得不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他。有時我們會沿途尋找硬幣——有1分的,也有1角的。每當我撿到1美分,他就會問:“是麥子圖案的嗎?”要是我們找到了在1909到1958年期間制造的特殊的硬幣,父親就會十分高興。我正好出生于1958年。有次走在路上,他告訴我他經常做夢夢見找到硬幣。我十分驚奇地告訴他:“我也經常做這種夢!”這成了我們之間的秘密。
父親死于2002年。那時我正住在紐約市,那里的生活非常刺激,卻也有些冷酷無情。在父親死后不久,一個灰蒙蒙的冬日,我懷著喪親之痛,走在第五大街上。我看看周圍,發現眼前就是第一長老教會。這是曼哈頓最古老的教堂之一。在我的孩提時代,父親曾是長老教會的神職人員,但我已經很久沒參加教會活動了,我決定進去看看。
這是星期天早上,有人向我親切致意并把我領到座位上。圣殿內莊嚴雄偉。我翻開節目單,發現第一首贊美詩是《上帝是我堅固保壘》,那是父親最喜歡的,我們曾在他的葬禮上唱過。當管風琴和唱詩班的音樂響起,我淚如雨下。
做完禮拜,我走出前門,和牧師握了握手。我走上人行道,發現那兒有枚1美分的硬幣。我蹲下撿起來,翻過來一看,果然是麥子圖案的,1944年制造,那一年我父親在南太平洋的一艘船上工作。
一切就此開始。突然之間,麥子圖案的1美分硬幣在紐約的人行道上仿佛隨處可見。我找到了大部分重要年份的硬幣:父親出生那年、母親出生那年、祖母去世那年、父親大學畢業那年、戰爭年月、父母相識那年、父母結婚那年、姐姐出生那年。哎,可惜沒有1958年的麥子圖案的1美分硬幣,那是我出生的一年,也是制造這種硬幣的最后一年。
與此同時,我開始定期地參加教堂活動,直到一年后的圣誕節期間,我決定加入教會。入會的第二個周日,禮拜結束后,我走在第五大街上,這時我在十字路口的中央無意發現了一枚1美分的硬幣,我該去撿嗎?哦,不行,這條街道車水馬龍的,萬一正好有出租車經過……但是我必須要得到它。撿起一看,是麥子圖案的!但是硬幣有些磨損了,我看不清日期。回到家里,我拿起放大鏡,借著光看硬幣的表面,是我出生那年制造的。
作為一個記者,職業要求我把懷疑看作一種必須和美德。但是在父親死后那年,我從曼哈頓的大街上接連找到了21枚有麥子圖案的硬幣,我相信這不是巧合。
[編譯自美國《讀者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