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資本家救小農是靠不住的

農業和農村現代化的主要力量是農民，最關鍵是要幫助農民提升能力，而不是靠資本家救農民。

從上個世紀30年代開始，菲律賓經歷了30年左右的快速發展，被西方人稱為“亞洲典范”。當時，中國香港、中國臺灣、韓國的大量勞動力到菲律賓就業。

但從上個世紀60年代中期開始，菲律賓經濟衰退、社會動蕩。今天的菲律賓，有30％的人生活在貧困線以下，每10個菲律賓人中就有一個背井離鄉，約800萬人在海外打工，僅在香港就有70萬受過高等教育的菲律賓女傭。

在菲律賓走向衰落的同時，日韓和中國臺灣卻迅速發展起來，成為亞洲的新典范。這其中，有一個非常關鍵的原因——現代化過程中，怎樣對待農民、農村和農業。

菲律賓道路的失敗

1898年美國從西班牙手中接管菲律賓，在美國的影響下，菲律賓開始依靠資本的力量改造小農。西方農業跨國公司和本國資本家控制了菲律賓農業的諸多領域，農民只能從事種植和養殖，失去土地的農民成了資本家的農業工人。

隨著技術的進步，農業資本家和地主需要的農業工人越來越少，大量“農民工”涌進城市找不到工作，失業問題轉化成社會問題和政治問題，社會動蕩，經濟衰退，反過來失業更加嚴重，導致惡性循環，經濟也完全受制于國外。菲律賓的勞動力源源不斷輸出到日本、韓國、中國臺灣、中國香港及世界各地，菲傭成為菲律賓整個國家的“名片”。

經歷了半個世紀的曲折后，菲律賓認識到本國現代化道路的錯誤，從上個世紀60年代中期開始，學習日本、韓國和中國臺灣，收購資本家的土地，分配給無地的農民和流民，這項改革至今還沒有結束。

日本模式的啟示

在菲律賓走向衰落的同時，同樣是人多地少、同屬美國勢力范圍的日韓和中國臺灣卻迅速崛起。日韓和中國臺灣選擇了和菲律賓完全不同的農業和農村現代化道路——“日本模式”，不是依靠資本改造和消滅小農，而是變傳統小農為現代小農，農民分享了農村經濟的絕大部分收益。

比較菲律賓和日韓及中國臺灣農業、農村現代化道路，可見日韓及中國臺灣道路是有效的。農村經濟是農民收入的主要來源，不能假現代化之名，行搶農民飯碗之實。

同樣是人口基數大，人均資源少，中國現在的主流話語和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菲律賓話語十分相似。中國農民在國內和國外“兩個市場”的份額正在逐步被跨國農業集團和日韓臺“高科技農業園”搶占，保護市場和搶占市場的斗爭將非常激烈，貿易摩擦將會非常突出。

毫無疑問，中國應該學習的是日韓及中國臺灣的農業和農村現代化模式，避免走菲律賓失敗的老路。

(作者為河北大學中國鄉村建設研究中心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