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語法隱喻與學生英語語篇建構水平關系的實證研究

提 要：本研究依據Halliday的語法隱喻理論提出學生使用語法隱喻的頻次與語篇建構水平呈正相關的假設。實證研究以英語專業學生為對象，分層抽樣120份作文，進行定量分析，分析結果支持我們的假設。研究還得出結論，語法隱喻除了源于意義發展之外，還是教育和認知水平提高的產物；語法隱喻的類型與語篇樣類之間可能有一定的相關性。本研究的啟示是，教學中，教師要引導學生觀察和使用語法隱喻表達式，以便提高他們的語言表達水平和語言創造力。

關鍵詞：語法隱喻；語篇建構；一致式表達；隱喻式表達

中圖分類號：H319.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0100(2008)05-0127-3

An Empirical Study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deational Grammatical Metaphor and Students’ Levels of Text Construction

Sun Cheng-rong Song De-sheng

（China University of Petroleum，Dongying257061， China）

On the basis of Halliday’s grammatical metaphor theory， the authors hypothesize that there is a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frequency of using grammaticalmetaphor and students’ levels of text construction. The research result， which is from a quantitative analysis of 120 writing samples by English majors from four different grades， supports the hypothesis， and brings the authors two conclusions: (1) that the use of grammatical metaphors results from individual’s educational level and cognitive level in addition to semohistory， and (2) that there might be a correlation between types of grammatical metaphor and text genre. The research will inspire teachers to intentionally expose students to metaphorical expressions and relevant knowledge to develop theirpragmatic competence and creativity.

Key words： grammatical metaphor; text construction; congruent expression; metaphorical expression

Halliday的語法隱喻理論為本問題的解決提供了可能性。該理論認為，意義表達有兩個層面的表達式：一是語言中的典型的直白表達式；二是當語境需要時，能夠采用隱喻式的表達方式。由此可以推斷，學生對兩種表達方式的識別和運用情況一定程度地反映了學生語篇建構水平的高低。因此，本研究的開展將會對如何評價和提高學生的英語語篇建構水平提供科學的依據和啟示。

1 語法隱喻與推斷假設

語法隱喻理論是由Halliday 1985年創建的。他指出，隱喻現象并不局限于人們所公認和熟知的詞匯層，而且常常發生在語法層（Halliday 1994:340-341）。語法隱喻有別于傳統的修辭詞匯隱喻。傳統的修辭詞匯隱喻是發生在詞匯層面上的，是從詞如何被運用的角度看待隱喻，是“自下而上”地看問題，即同一表達在意義上的變異，一個詞可以有本義和隱喻意義兩種解釋；而語法隱喻是發生在語法層面上的，是從意義如何被表達的角度看待隱喻，是“自上而下”地看問題，即同一意義在表達上的變異（Halliday 1994：342）。換句話說，修辭詞匯隱喻是同樣的能指，不同的所指；而語法隱喻是同樣的所指，不同的能指。

Halliday (Halliday 1994）將語法隱喻分為概念語法隱喻和人際語法隱喻。本研究只聚焦于概念語法隱喻。概念語法隱喻主要表現在及物性隱喻上。及物性系統是英語中表現概念功能的一個語義系統，其作用在于把人們在現實世界中的所見所聞、所作所為分成若干種“過程”，并指明與各種過程有關的“參與者”和“環境成分”（Halliday1994:106-107， 朱永生等 2004：137，曾蕾 2007:46-49）。概念表達是在及物性語義系統內進行的一系列選擇，其選擇過程是：（1）選擇過程類型，即從物質、心理、關系、言語、行為和存在6種過程中挑選其一；（2）選擇代表過程、參與者和環境成分的功能成分——動作者、目標、感覺者等；（3）選擇體現這些功能成分的詞類（Halliday 1994:343）。每一次選擇都會導致一致式和隱喻式表達形式之分，概念語法隱喻化也正是在這一系列選擇中實現的。

語篇建構能力包括語用能力，即在特定場合下，能正確地采用適當的語言表達形式。這預設了兩個基本能力：一是知悉語言中的典型的直白表達法；二是當語言交際場合需要時，能夠采用變異的隱喻表達方式。當然，在非典型的情況下，直白表達方式與語法隱喻表達方式之間并沒有清晰的分界線。 根據Halliday 的觀點，一致性是指語義和語法層面在它們共同進化的起始階段的相互關系，我們推斷語法隱喻的使用是語言成熟的標志。因此，我們的基本假設是：高年級的學生運用語法隱喻的頻次應當比低年級的頻次高，即學生使用語法隱喻的頻次與語篇建構水平呈正相關。

2 研究設計

2.1 研究問題

（1）學生使用語法隱喻的頻次與語篇建構水平呈正相關的假設是否成立？

（2）問題研究的結果對英語教學有何啟示？

2.2研究方法

2.21 受試者和工具

為了比較不同年級的學生在語篇建構中運用概念語法隱喻的情況，我們采取分層抽樣、定量統計分析的方法。

受試者是中國石油大學英語本科專業從大一到大四4個年級的一班的學生，每班自然人數30人，共計120人。

樣本是學生的英語作文。我們在同一時間要求這4個年級的一班的30名學生寫同一題目（漫畫作文：愛心是一盞燈，在越黑暗的地方越明亮）的英語短文。短文要求300詞以上，在一個課時內完成。這樣采集到了120份有效樣本。

2.22 判斷語法隱喻的標準

語法隱喻的概念目前仍在發展變化，學者們從不同角度論證，因此得出的結論也莫衷一是。盡管如此，語法隱喻概念在擴展是趨勢。為了便于研究，我們從Halliday最初關于語法隱喻理論的概念中選擇了4條無爭議的標準，作為判斷學生寫作能力的尺度。分列如下。

（1）物質過程+范圍

①a.He bathed. (直白式)

b.He had a bath. (語法隱喻式 范疇轉移: 物質過程→物質過程+范圍)

②a.She danced. (直白式)

b. She did a dance. (語法隱喻式 范疇轉移: 物質過程→物質過程+范圍)

（2）名詞化

③a.They produced personal computers. (直白式：動作由動詞實現)

b.The production of personal computers doubledlast year. (語法隱喻式：小句降級為名詞短語，動作由派生名詞實現)

（3）形容詞化

④a.The figure that fell onto the ground seemed to be Tom. (直白式：修飾小句的動作由動詞來實現)

b.The fallen figure seemed to be Tom. (語法隱喻式：小句降級為名詞短語，修飾形容詞由動詞派生詞實現)

（4）動詞化

⑤a.The porter made his way through the market with his elbows. (直白式：動作由名詞實現)

b.The porter elbowed his way through the market. (語法隱喻式：動作由名詞轉換而來的動詞實現)

2.23 數據統計

根據外語教學科研中的統計方法，我們的數據統計以求得集中量數中的各年級平均數為目標，因為該數據最具代表性和典型性（韓寶成 2004：17）。它統計了每篇作文中的語法隱喻數量，是驗證我們假設的基本依據。

3 結果與討論

3.1 統計結果

經查驗，120份研究樣本全部符合設計要求，因此全部有效。下表是數據統計結果。

3.2結果分析

從表中可以看到，各年級學生運用概念語法隱喻平均百分比分別為：大一學生4.4%，大二學生5.4%，大三學生8.1%，大四學生8.6%。數字顯示，隨著學生年級的增高，他們所用的語法隱喻頻次也相應增高。

研究中還發現，概念語法隱喻使語篇語言表達出現了兩個明顯的特征：有的語法隱喻使意義表達變得簡練、客觀，有的使意義表達變得簡練、生動形象。如：

① He would empty his pockets to help the penniless.

② The picture shows us the importance of love and the dedication of love.

③ The child picked up the fallen sparrow and tried to nurse it back to health.

④ Just as a dimly burning lamp in darkness is brighter， a timely help is more touching.

①中the penniless，②中the dedication of love的名詞化和③中fallen的形容詞化，使意義表達簡練、客觀。而①中empty和③中nurse的動詞化、④中burning和more touching的形容詞化，使意義表達簡練、生動形象。

相對于一致式表達形式而言，學生作文中使用隱喻式表達形式越多，語言越簡練、生動形象；表達形式越多樣化，語篇建構水平越高。同時也證實了常晨光的說法：意義表達從一致式的選擇轉化到隱喻式的選擇，反映了人類認知水平的提高和語言發展的規律。

4 結論及理論研究發現

研究結果分析表明，語法隱喻使用的頻次與學生的語篇建構水平有明顯的相關性，即學生使用語法隱喻的頻次與學生年級高低成正比，年級越高，使用的語法隱喻頻次越多，語篇建構水平越高。研究支持了我們的假設：學生使用語法隱喻的頻次與語篇建構水平呈正相關。

本研究使我們在理論研究上有了兩點發現。第一點，語法隱喻的使用除了是意義發展的結果（Lassen 2003:14）， 還是教育和認知水平提高的產物。第二點，從上面的語法隱喻使語篇出現的語言特征的分析中發現，語法隱喻的類型與語篇樣類之間可能有一定的關系。例如，名詞化和形容詞化的語法隱喻能賦予語篇簡練、客觀的特征，因此多出現在說明、論證語篇中，如科技類語篇；動詞和形容詞化的語法隱喻能賦予語篇簡練、生動形象的特征，因此多出現在描述性、敘述性語篇中，如故事、小說語篇。然而，這需要進一步的檢驗和論證。

5 對英語教學的啟示

語言表達從一致式的選擇轉化到隱喻式的選擇，反映了人類的知識水平和認知水平的提高，反映了人類語言的進化發展和創造力。隱喻化的語言使意義的表達多樣化，使語言形式多彩化。語法隱喻現象廣泛存在于現實語言中，只是由于學術上對它的研究起步較晚，沒有引起語言研究者和學習者的注意和重視。在語言學各門課程中，尤其是寫作課教學中，教師應引導學生觀察這種語言現象，確立語法隱喻的概念；了解語法隱喻的常見種類、語篇功能；使學生體會到語法隱喻的妙處所在，理解語法隱喻的使用是提高英語寫作能力的有效途徑之一；引導他們能夠有意識地使用語法隱喻表達式，以提高他們的語言表達水平和語言創造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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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08-01-29

【責任編輯 鄭 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