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極其成功。
大衛·卡遜瞧著鏡子里體格健美的男子:“大夫,我要看我本人。”
華萊大夫平靜地說:“一場交通事故使你體無完膚,面目全非,但你的腦子卻完好無損。正好醫院存放著一個體態健美的男人的軀體,他卻死于大腦損傷,于是就移植了你的腦子。卡遜先生,這完完全全是你本人,只是身體不一樣。”
“你現在成了標準的美男子,你得好好珍惜才是啊!”華萊大夫補充說道。
“我妻子知道這一切嗎?她對我的死作何想法?”
“我不知道,她表現得很平靜。當然了,她有她自己的工作。”
“可不是,賽拉有她自己的工作。”大衛苦惱地說。
他那白以為當了寡婦的妻子是個演員,她總是事業在先,個人生活在后。而他愛賽拉遠勝過賽拉愛他。
他長得不漂亮,他娶賽拉時正值她時運不佳,因而她被他的體貼和愛憐感動了。婚后不久,賽拉時來運轉,青云直上,他在賽拉的生活中也就處于次要地位了。
大衛出院了。他想作為一個陌生人重新與他妻子認識并且贏得她的愛情。
當他在拍攝現場重見賽拉時,縷縷舊情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他兩眼牢牢地盯著她。使她不免也用帶著疑問的眼神注視著他。等拍攝完畢,他拿出以前從未有過的膽量迎上前去,說:“我十分敬仰你的表演。卡遜太太。你愿意和我一起吃飯嗎?”
周圍的人都哈哈大笑,滿以為他會遭到拒絕。
可賽拉卻優雅地說:“當然可以。”
吃飯時,賽拉取笑他:“你總是這么大膽地跟女人搭話的嗎?”
“我一生中從來沒有過。”
“真是這樣嗎?”
“真的是這樣的,賽拉。”他把她的名字不免叫得親切得過分了,“我叫理查,理查·新勇。”
“從你對待我的樣子來看,你似乎認識我。”
“我看過你拍的所有電影。”
“還有別的原因。我也覺得我們似曾相識,可是我又從來沒見過你。這一陣我一般不接受邀請。自我丈夫死后,我一直獨來獨往。”
“我也聽說了你丈夫的事,我很難過。”
“他生前我沒有好好待他,后悔莫及啊!真像是一場夢。”
之后,他向他的妻子求婚,他倆結婚了。
就在結婚當天,禍從天降。
正當夫婦倆從婚禮大廳出來時,一個女人沖出大衛,喊道:“裘羅德……裘羅德……”
大衛倒退一步,說:“我不認識你,我不叫裘羅德。”
“他們告訴我你已經死了!他們干嘛騙我?裘羅德,你是我的丈夫啊!”
“不,不,你認錯人啦,”他說,“我是理查·新勇。”
“你不是。你是裘羅德·透納。你確確實實是我丈夫……你左胳膊內側有個胎記——一個紅星一樣的小疤。你有的。是嗎?”
賽拉用害怕和迷惑不解的目光瞅著他:“理查,她是誰?你身上確實有這樣的疤痕!”
大衛讓賽拉在旅館里等他,然后平靜地對透納太太說:“我們離開這里好好談談吧。”
大衛仍舊沒有直接解釋他究竟是誰,而是告訴了透納太太關于自己發生交通事故后在醫院做腦移植手術的事。這雖然很殘酷,但他不得不告訴她這些。最后,華萊大夫又作了證明。
聽完這些,透納太太泣不成聲,她猛地展開雙臂撲向大衛:“我才不信呢!裘羅德……我親愛的……”
她直盯著他的眼睛。繼而又突然面帶懼色地縮回身子,喃喃自語:“不,那眼睛后面是一個陌生人,一個活在我丈夫身體里的陌生人。”說完,她哭泣著跑出了房間。
大衛回到他與賽拉約定度蜜月的旅館,心里忐忑不安:我一直在騙人,我該對賽拉說實話嗎?她會因害怕而不敢見我嗎?
賽拉沒有走,安詳地在房間里等著他。
大衛深深地吸了口氣之后,鼓足勇氣說:“賽拉,我想要向你坦白一件事——關于我身份的問題。”
賽拉直盯著他的眼睛,臉上柔情四溢,表情非常豐富,仿佛瞬息間就可以漾出一個微笑。
“瞧你的眼睛,”她柔聲細語地說。“一點不錯,人們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你本人就在眼睛后面往窗戶外面瞧呢。”她調皮得像個小孩。
“你要向我坦白一件什么事呀——大衛·卡遜,關于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