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黎冰自述
文學,給我們感動和收獲,我們沒有理由不去愛護她。
我喜愛文學,常常留連于或簡單、或曲折、或婉約、或激揚、或幽默的意境里不忍離去。就算在陰雨連綿的天氣,那些文字也如水晶般剔透,明明滅滅地折射出詩一樣的光澤。
文學,把我的心靈花園種植得純凈美麗。醉心文學,徜徉其間,我獲益甚多。我唯愿歲月把我筆下的所有文字和情意沉淀成最芳芬的記憶。
葉說:樹啊,落葉歸根,我得走了。
樹說:葉啊,人生漫漫,來年再見。
于是,葉子與大樹之間,又有了一個嶄新的約定。
我說,外公啊,你怎么就走了?
外公說,我在天上陪伴那些花兒!
于是,我與外公之間,又有了一個懷念的領域。
——題記
小時候,外婆、外公的家是我魂縈夢牽的地方,外婆的小院的樹枝頭開滿的五彩繽紛的歡笑,足以讓我鐫刻心壁,記憶一輩子,享用一輩子。
外婆的小院被一道高高的圍墻擁抱,白澄澄的橘花、桔花伸出小手,挽住白澄澄的櫻桃花兒、粉嫩嫩的蟠桃花兒,說唱就吟唱了起來,說舞就舞動起來,說飛就飄揚起來,它們是幻化的天使,它們是春天的精靈!
孩提之時,外婆的小院的這些橘樹、桔樹、桃樹、櫻桃樹就比我高好多,它們大得可以遮蓋住大半個院子。看著這些,我心頭念叨起詩句來:翻閱老家的日歷/是誰在暖意的小院佇立/一顆心款款而動/所有的愿望/都泛著綠意……
在鄉風過濾的章節里,不知不覺中,我的個子與樹兒一起生長,我的心情與花兒一起開放,一切美好的記憶,都發表在春天——這個季節的黎明。我長大了,樹兒、花兒依然年輕,每次我去拜訪它們,發覺它們都會對著我勾下頭來,我們仿佛久別的朋友,它們展開的枝椏是歡迎我的手臂,怒放的花兒是綻放的笑顏,那樹枝上馱給我的是熟透了的甜蜜,每次它們都忘不了饋贈我一陣陣難以忘懷的幽香。
那個時節,外婆的小院滿是清澀的氣息,樹兒、花兒全都是那么平實、簡樸,不須偽飾。在外婆的小院里,我想自己永遠屬于老家的小山村。在鄉情氛圍里,在依依花香中,我會擁著崇敬、肅穆之心,先用第一杯酒祭我那些包容了所有優秀品質的花兒,然后與親朋好友一道品嘗一杯又一杯醇醇的家鄉陳釀,就是醉了也無妨。
讓我最最思懷的,莫過于田間地頭那一株株微小的花兒了,它們都那么細微地淹沒在綠色的禾苗中,不經意間便會錯過與它們接觸的機會,可一旦發現了,就覺察它們其實是那樣的耀眼與出眾,把油綠綠的禾苗和嫩葉映襯得黯然失色。那些花兒是紫色的,我不知其芳名,卻熟悉它們給予我深幽的香味兒。
那些花兒,安靜地匐匍在麥田籬笆的腳下,安靜地生長于路邊。外婆告訴我,每當麥田收獲的季節,正是農民最忙碌的時節,也正是那些花兒開放得最明麗的時期,每朵花兒都舒展開光潔的花瓣,淡雅清香直直地從花蕊中似有若無地散發出來。這個時候,我都會屁顛屁顛跟在外婆后面下田,外婆、外公忙碌起來,我卻只是將簇簇花兒捧起,放在鼻下小心地嗅嗅,然后總冒出一句同樣的話:哇塞,真香!
而如今,當我再次站在田間地頭,尋找那些花兒時,外公已經隨同那些花兒們一起遠去,我很痛惜,也很埋怨!痛惜老天爺沒有睜開眼睛,讓我那親切、善良的外公去了另一個世界;埋怨當初用鋤頭抹殺那些花兒的人,他們不曾看看那些身披紫色外衣的花兒們是那樣的可愛。
我想,那些花兒們,或許已將夢想與希冀托付給了比田野更遼闊的天空,那些花兒,一定會跟我再見面的。可我的外公,永遠不可能再會了。那些花兒,讓我想起同學寫的一篇懷念她爺爺的文章,她說她的爺爺在天堂里澆灌星星,而我卻要說,我的外公在天國護衛那些花兒!那些綴滿鄉情的花兒!
不是嗎?那些花兒是鄉情的暖巢,是鄉情的港灣,是鄉情的戀人,是鄉情的溫馨。當我想念起那些花兒,永遠都有濃濃的戀鄉情結。
依依惜別,戀戀不舍,還是學子的我最后不得不離開外婆的小院和寬廣的田野,在離去后卻發生了許多變故,為我所不知。
外婆有一天打電話對我說:“你走了不久,天空飄起了白澄澄的花朵,有橘花、桔花、桃花和櫻桃花,它們圍繞著我久久不愿離開啊。”
“外婆,你知道外公在哪里嗎?”我急切地問。
“傻孩子,你外公走得遠遠的了哦!”外婆怪罪起我來。
“不,我昨天晚上夢見外公了,他跟花兒在一起呢!”我笑著大聲說。
“是嗎?”外婆不會相信的。
“是啊!”我大聲武氣地說。
正說之間,我身邊那些開放的杏花,悄悄地隨風飄散開去……
(四川省綿陽市東辰國際學校初中部)
指導教師:蒲莉 王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