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是很戀家的,沒野心,喜歡在小地方過平淡的小日子
春節(jié)長假后的第一個周六,劉元(化名)休息。她八點不到起床,比平時晚了一個小時,宿舍里的小姑娘們都還在睡覺。往常休息的時候,她一般是逛大街、睡大覺、看電視“三部曲”,今天不同了,她要等一個阿姨過來拿雞蛋——她家鄉(xiāng)的特產(chǎn)。她在京的這一年里,他們沒少照顧她。“我媽說沒啥好拿的,就拿柴雞蛋了。”

劉元大學在北京讀的,專業(yè)是計算機科學與技術(shù),而今在西城區(qū)一家醫(yī)院的住院部收費處工作。每天面對顯示器,算是與自己所學有點關(guān)聯(lián)。
“高考志愿是父母給挑的,我喜歡園藝,但父母說‘那能當吃能當喝呀’?”雖然聽了家里的話,但四年大學劉元學得很憋悶。去年秋冬,和劉元學同一個專業(yè)的朋友曾在她這里借住,兩人擠一張床。“我們都不喜歡這個專業(yè),這個專業(yè)不適合女生。”
不喜歡專業(yè),又沒有別的特長,這是劉元和那位女同學畢業(yè)時面臨的相同困境。“但她有男朋友照顧。”
沒有男朋友,劉元留在北京,更多是家人的意愿,而非自愿。“其實我是很戀家的,沒野心,喜歡在小地方過平淡的小日子”。劉元說自己是個聽話的乖孩子,別人讓做什么就會盡力做好,對工作也是干一行愛一行。作為一個本科生,她對收費員這份工作并無微辭,她倚此生存,與同事相處甚歡,作息規(guī)律,過得平淡但踏實。因為這,朋友笑她:“劉元,你是踏實得過頭了,憨,跟許三多似的。”
“其實一開始也有些抵觸心理,畢竟與期盼值有落差。但不明顯,加上同事對我都很好,很快就適應了。”
在醫(yī)院工作與做白領(lǐng)截然不同,她每六天就要值一個夜班。“我最討厭值夜班了,一個夜班下來,人都老了十歲;一個人值班,不睡吧,可能一夜都沒個繳費的,睡吧,有時十幾分鐘就來一個;冬夜里,從暖烘烘的被窩里起來,跑個來回,就感冒了;我腸胃不好,夜里沒休息好,早上就沒胃口,還惡心”。很不幸,今年除夕夜她還值了個夜班,初一一大早才坐上回河南老家的火車。
除了夜班,總是與錢打交道,也是件“膽顫心驚”的事,即使很謹慎,依然免不了犯錯,出了差錯,就得自己賠錢。
她辦了張離就職醫(yī)院不遠的月壇公園的年票,沒事兒就去曬曬太陽,呼吸下新鮮空氣;她愛買書,關(guān)注不同時段的暢銷書。她最愛看卡耐基和拿破侖·希爾的書,《人性的弱點》看過好幾遍,還有《誰動了我的奶酪》、《20幾歲決定女人的一生》之類。最近,她剛看了畢淑敏的《心靈游戲》,她認為求人不如求己,自己保持積極樂觀的心態(tài),提升自我素質(zhì),勝過從親友處尋求慰藉;與大多年輕女孩兒一樣,還喜歡看韓劇,喜歡唱歌,最拿手的是王菲的歌;平時,她在一些購物指南類的雜志上了解各商場的活動,之后去商場溜達溜達,實地了解各品牌服裝的款式和優(yōu)惠活動,然后等——等到最劃算的時候再出手;她不化妝,衣著簡單大方,雖然心態(tài)還略學生氣,但不露稚氣。
“我沒有太強烈的愛憎,有些隨波逐流,也因此沒有太多焦慮和郁悶。比如在宿舍看電視,電視就一個頻道,眼睛卻好多雙,喜好都不同,一般大家看什么我就看什么,什么都可以看得津津有味。”
前段時間宿舍女孩都追著看《奮斗》,有人感嘆:這才是八零后的生活啊。她不以為然,她并不向往那種所謂鮮衣怒馬的生活。憤世嫉俗不屬于她,激情澎湃好像也不屬于她。
有時候,她也自問:不知道現(xiàn)在八零后中我這樣的多不多?
不過,上面列舉的事實并不代表劉元不思進取。她在新東方報了個基礎(chǔ)會計課程班,她的目標是會計電算化證書,“會計是我喜歡的職業(yè),同時也不浪費我四年所學”。最近,她又迷上了理財類圖書,還買了定投基金,“每月被迫劃去五百塊”。
三月份的北京市會計從業(yè)資格考試在即,劉元正在抓緊時間復習。
她說自己只想做好眼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