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了個風鈴,熱帶雨林式的,干凈乳白,仿佛將天空的白云都給扯了下來包裹著,倒還是有那么些自然的瑕疵,鈴擺逃脫不了木質材底,那裂起絲絲道道如同高音的痕跡,讓白色的漆面發芽似地冒出路路的肌理,像一聲聲的耳畔私語,說得人心癢癢得舒服,中間位置是一枝素蓮,風過的時候,花瓣款款開合,于是一深呼吸,就能嗅到那層香,手指散散,可就是帶著瀲滟池水的早霧潤氣了。
陶制的鈴鐺,圓潤一次成形,完整地還原出風的聲響,飄逸的、卷迭的、鋒力的、蔚闊的,但凡經過的腳步,均可表出一幅洋洋自信的干脆風印。陶釉上,點睛地勾勒出幾點色圓,著眼細看,呈現出散落的次序,惹引人去好好玄想個水落石出??墒乔衣衣娢掖呙咚频刂杂谀亲笥一蝿拥拟彅[。綠男敲了敲我的腦袋。
且慢啥來著?我回過頭,看見綠男舉著哈利波特魔法棒裝的物體,想必正是剛才所使用的兇器。怕你眠過去啦。綠男不像玩笑的表情。這未免有些小題大作了吧。這樣的話實在讓我有小草掰大樹的不屑。我們以往失敗的經驗就在于輕敵。綠男可是一本正經地來了句經典。
一個風鈴能成為敵人?望著蔚藍的天空下,一只隨風輕舞的鈴子,我感到一種懸在空中注定會零落的虛妄正從綠男的方向飄來。
常理仍然存在,綠男是不曾過度顧及我的質疑的。他就像手中那根疑似魔法棒那樣指點下來??梢粜倪@些色塊喔。綠男肯定的表情一下子就將我轉到了屬于他的氣場里。哦,色塊,紅的、綠的、白的、黑的……有問題?我更接近于自言自語。你覺得像從哪里來的,綠男的眼睛猶如剛從煉鋼爐里撈起來的光銳。
來自哪里?恩。我再仔細地反復端詳著。這一下,確是直接進去了,弄不清是一種視覺錯位游戲帶來的絢麗,還是本身魔力兌現的來到,眼睛連通大腦的那幾束神經突然就舞動起來,隨著色塊的轉動和組合,奇異而陌生的畫面,是那種黑底線條,如四格漫畫卻又不盡然的簡單。
光速地,就是在欲防未防、欲返未能返的當下,一些壁畫開始清晰起來,那種原始意味濃重的氣焰立刻取代了思維所有的運轉方向。出離開大腦控制的程序,壁畫也就開始以圖騰的力量行走了起來。這樣一來,失去寂靜保護的失重感毫不費勁地接管了下行的一切。
那些仿佛關于苦痛的故事刺激著頂端,仿佛要打開那個脈輪的門,好讓黑暗重回世界。要是這樣就以為涵括全部,儼然是不完整的。因為在這里面還有一股神秘的召喚,來自進化表上最接近成形的那一格,表現為另一種的力道。再深入,這不是可以選擇的,就像坐上旋轉水梯那樣,是慣性與引力將你推進更深的層次。于是又出現與前不同的鏡像。
最終是仿若有一對手將所有出現過的元素接合拼貼擰動。世界已沒了世界,只剩炫動發出干擾的聲色影。你就即將會被徹底卷進去,成為里面的一份子,雖為消失,但已被打散,不復整體的存在。
啪啪啪。三下,腦殼上的擊響。實際上第一下是毫無感應的,第二下則像是敲門,第三擊才恍然逃脫于陷入的“現狀”。醒過來,而對綠男的是我一體的汗人。怎么樣、綠男早料到我該得的實驗。不知道啊。我仍然迷茫于沙漠中成片成片的海市蜃樓。
魔方。綠男指了指鈴鐺上的那些個色塊,果然給說醒了視覺里記憶。猶如拆開的魔方就是。分裂意識重組魔方符咒。綠男大概是說了這么個名字,特別是在意識渙散的情況下最容易給抓持住。風鈴本身則是美好的載體,但世界免不了的邪風歪氣會尾隨在清風明息后。后果,你也正好嘗試過的。
風鈴魔方營,綠男接著。本是專事清理的部隊,風鈴也就是他們的工具啦。但和很多的歷史一樣,他們在不斷改進風氣的過程中不幸被人們的意識排斥,惟有落下個門庭凋零,久而久之,都成眼下這個狀況了。
眼下的世界,氣息還真是沉重得不行,我深呼吸,閉上眼,總算還聽見鈴鈴鐺鐺的聲音,依舊保持著清脆、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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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倫首屈一指的indie pop樂隊Belle & Sebastian的前歌手、大提琴手、樂隊創始人之一。掛著如此響亮的名銜,并未讓lsobelCampbell有任何的壓力或松懈。個人第二張專輯《Milk white sheets》(乳白被褥)繼續將清新民謠進行到底,那些仿佛從森森、湖泊或窩居天井、夢鄉浮現的歌聲,集結著多種民謠元素的蔬菜沙拉,有樂活的味道,也有恬靜無邪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