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咪
請讓我把秋天的果漿捧給你,飲盡那一片無邊的蔚藍,與你共守孤單與芬芳。
一本書是我翻開的,一首歌是我唱起的,我又把一只新生的蝴蝶,放在你夢中。
月夜是誰最能體貼你的足踝?懷抱一束童話,誰的淚滾燙在你的臉頰?最好能永遠躺在你的身邊,窗外的竹子靜靜地開花,星星在你的手上,是溫暖還是冰涼?
想起:某一個下午,我和你走過一段幸福的路途,豐收的喜悅涌來,誰的眼里寫滿地老天荒?我看見你優(yōu)雅地蜷伏,手臂上藍色的脈管,讓誰的心驚慌失措?
我們在期待中充滿耐心,一起計算這個九月超長的時間,如同有的花朵的開放,需要一生。你是世間罕見的貓咪,我吻了你,就再也不能平靜地生活。
寶 貝
寶貝,在這個菊黃的秋天,我的手隱隱作痛。我為你捧出的不是鮮花和彩霞,而是從夢的翅膀上摘下唯一的愛情,用它細細打磨這個質(zhì)樸的九月,讓它充滿幸福的陽光。
寶貝,我輕輕地呼喚,滿含一生的芳香。沒有誰比你更接近月亮――高貴的月亮,清輝四溢。我看見我少年的碎片,在這個菊黃的秋天重現(xiàn)。
寶貝,在我夢里靜默的寶貝,你永恒的記憶里,只保留初衷不改的誓言嗎?我回想月光的背面,一滴淚割破逝去的晶瑩。如今,這個菊黃的九月,已經(jīng)慢慢痊愈了,而我陷入更深的疾病,受傷的手指握住你的詩,把苦難和孤單包藏起來,只給唯一的女人講述良知和靈魂。寶貝,讓我解開你的胸懷,看潔白細膩的月光,是否保持愛情最初的顏色。
秋色漸濃
我難以自拔的靈魂,已經(jīng)穿越愛情的田野。在葉子中間,我有幸聽到了,秋水最新的吟唱。
我不是一個優(yōu)秀的歌手,九月的午后,憂郁的我停止唱歌。而你簇擁著蝴蝶,從愛情的另一頭起步,繞過每一條詩意的河流。
如同一只無翅的蝴蝶,我在你的花園,判斷夢的方向和顏色。
我知道,有一種植物,不開花也不結(jié)果,對于你,世界有太多的九月,不,是太多的秋天。
哪怕季節(jié)短暫的斑斕,也會令人顫抖;血液中瞬間的奔騰,總要濺起軒昂的樂聲。對于美麗,誘惑是一個褒義,如同秋天,讓豐收照亮自己。
我的秋天
我的秋天是從一本書開始的,這本書中充滿了葉子的意象――質(zhì)樸無華的葉子,詩意盎然的葉子,在字里行間里飄飛。我從葉子中取出靈感,并且在靜靜的房中,研讀這個精靈,即使更深的孤獨,也不會如此美麗。幸福,是葉子上的詩句,隨風而動,如同誰讓精神帶著閃電,誰就能在自由和夢想中飛翔。
守望秋天,我一次次、一次次地告誡自己,深刻自己。葉子上的灰塵已被秋風吹散,十月,你不再單純,十月,我詩里的心事托付給誰?
我的詩還能留在哪里
縱使我把所有的語言集中在一首詩里,回報我的,最多是夢中的一陣花香。一個季節(jié)獲得的能量,總是有限。在我們對未來失去信心之前,還有多少日子,會在我們的掌心燃燒?
一粒碎石,濺起一朵心底的浪花。而我怎能在你青春的樹上,刻下記憶的傷痕?深秋的夜晚,已變得深不可測,而我的詩越來越瘦削不堪,貧血的愛情,不知道誰來收拾殘骨。
如今,你走得越來越遠了,但我仍希望我散落的殘骨,化為花樹,照亮你前面的路。
最后的詩人
你站在秋天的田壟上,最遠的那片綠色,帶著一種被撕碎的傷痛,最先離開了你的眼簾。
最后的蝴蝶和最后的詩人,相依為命。就在這無法預料或者早已預料的日子,詩歌又怎么能解釋,斑駁的葉子間遺漏的時光?
勇往直前的九月,如今還剩下一粒種子,飲泣于黃昏。
最后的蝴蝶飛向最后的詩人,兩只憔悴的影子,從此將獨行獨歌嗎?月光的夜晚,總有人會觸及丟失的靈感。我們走在相反的路上,兩只腳深陷泥土。在沒有找到那片蔚藍、那片葉子之前,最后的蝴蝶像最后的詩人,在微涼中毫無生息。
疼痛內(nèi)外
有多少日子,在疼痛中幸福。外面的痛和里面的痛截然不同。
疼痛,是快樂的一部分,永不分割。
外部的疼痛放在內(nèi)部是多么的膚淺,內(nèi)部的疼痛放在外面是無比的深邃。
在一次又一次的疼痛中,需要克制的難道僅僅是情感?
在黑暗的路上,越來越接近的是光明。
夢是一種堅冰,夢也是一種灼灼燃燒的火焰。
歲月總包含無數(shù)的讖語,優(yōu)雅的疼痛從內(nèi)向外漫延。
面對劫難,面對挑戰(zhàn),不能故作堅強,因為心中的熱愛無法回避人為的創(chuàng)傷,之后的幸福,不過是另一次更深的疼痛。
心靈的變奏
從低音到強音,或者從強音到低音,需要多長時間?
從春天的弦跳到秋天的弦,或者從清晨的音符跳到黃昏的音符,需要多少耐心?
心靈的一部分在旋律中跌宕,有時是海潮,有時是山泉,有時是小鳥,有時是蝴蝶。
靜止或者喧鬧,與我不會有太多的關(guān)聯(lián)。我沒有什么面具,也沒有什么特定的表情。
音樂不同于愛情,就像命運不同于生命。誰在欣賞?誰在玩味?誰在思考?誰在嘆息?
我并不習慣于靜止,也不喜歡一成不變的諾言。
因此,所有的孤獨,所有的憂傷,甚至所有死亡的氣息,都好比一些奇妙的樂曲在體內(nèi)燃燒,永不熄滅。
生活可以是一把刀子,劃破面孔或頭顱,但靈魂無法被砍伐,如同真情沒有休止符。
佛的聲音
翻開一本書,是現(xiàn)代學修行者的話,但學者的聲音很低,我只聽見佛的聲音。
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為我剛從海天佛國的普陀山回來,手腕上戴著從南海觀音像前得來的念珠,十一顆琥珀般的玉石,每一顆都有一朵蓮花和一個“佛”字。
我是一個從壟上走來的行者,根本沒有資格與佛為鄰。然而,當城市的喧鬧在期盼中退卻,我的耳邊分明有佛的聲音,振聾發(fā)聵。
我從不吃齋,也不面壁,甚至連靜坐的功夫都一竅不通,但佛主常常對我說:言語上的痛苦算不了什么,思想上的痛苦就是你的圣果。
午夜,我又聽見佛主在說:有一千個午夜就有一千個黎明。那好吧,讓我繼續(xù)行走,希望我的腳步或者我的歌聲,成為禪的一部分。
虛構(gòu)另一雙翅膀
我知道,我無法飛舞在月光的水面,盡管我的眼中早已寫滿藍色的憧憬。
我總是把自由想象得那么簡單,仿佛隨意的一種姿勢,都是對歡樂的詮釋。其實,觀眾的眼睛是一個方框,你飛得再高,也飛不到光明的高度。
渴望沖破樊籬,但我的翅膀卻常常因細節(jié)而受傷。飛翔者不喜歡和爬行動物為伍,飛起來的感覺始終亢奮著我的神經(jīng)。醒來時,往往汗流浹背。
就在詩歌里虛構(gòu)一雙翅膀吧,我要在云河上抒情,把最美的歌聲獻給藍天。我不拒絕陽光的親吻,任誘惑占據(jù)我整個生命的旅程。
或者讓我折斷的翅膀成為一種藥引,讓另外一些害病的眼睛看見自由的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