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運而生的巴拿馬

有香蕉的巴拿馬城

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知道有個巴拿馬，那是一部美國動畫片，里面有一只胖胖的可愛的小狗熊，一天它的朋友突發奇想要去巴拿馬。它問朋友為什么要去那里，熊的朋友說巴拿馬到處都是香蕉，整個國家都彌漫著香蕉的香味。那時北京還沒有太多水果可以選擇，香蕉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誘惑，因此，巴拿馬就成了我童年幻想中的完美國度。

長大后才知道，巴拿馬原來是一個那么遙遠的地方，而且巴拿馬的香蕉遠不如巴拿馬的運河出名。這是個因運河而獨立、因運河而存在、也因運河而成為各個強國爭奪對象的國家。先是西班牙人，然后是法國人和英國人。最后是美國人控制。1999年，運河的主權才被巴拿馬人收回。

巴拿馬城是巴拿馬的政治、經濟中心，位于巴拿馬運河太平洋岸河口。城市東臨巴拿馬灣，背靠安康山谷，早年是一個印第安人漁村，400年前西班牙人在這里建城，后被海盜焚毀，如今的巴拿馬城是在日城旁重建的。400年來幾易其主。因此城市風貌兼具西班牙、法國、英國、美國和南美風格。所謂巴拿馬人，其實也不是單一的民族，這里包括土著印第安人，還有后來的非洲人、歐洲人、華人以及他們的混血后代。

以上因素讓巴拿馬城文化呈現多元化狀態，不僅有不同風格的建筑和食物。甚至連媒體上廣泛宣傳的巴拿馬“傳統服飾”看起來也更像是歐洲人早期的服裝。只有那只拉丁美洲的神鷹提醒著你，這里本是印第安人的地盤，但據說這種鷹已經瀕臨絕種。辛酸的歷史在幾百年后成了旅游業的賣點，這算是塞翁失馬么?

新城區并沒有太多看點，高樓大廈、擁擠的街道和跑車，鋪天蓋地的美國文化，倒也是個購物和享受夜生活的好地方。但如果你想走入巴拿馬城的內心深處，就一定要去看看老城區，那里是巴拿馬人的根，在那里你會更理解這座城市和城市里的人。改變一座城市的外表也許只需五到十年，要改變一座城市里的人的思維方式和習慣卻是個漫長的過程。

在這個說西班牙語、沒有地鐵、沒有明確巴士路線而且沒有良好規劃的城市里，乘坐計程車是出行時的最好選擇，從新城到舊城大約2美元。舊城區建在太平洋東岸的一個半島上，可以讓司機送你去半島的最頂端，然后再從那里往回走，這樣可以節省不少時間。舊城入口處的Cafe Cocacola餐廳建在一幢黃褐色的歐式建筑的一端，正面對著三角廣場，地標十分清楚，即便不會說西班牙文，也不至于搞錯。

Cafe Cocacola是家非常本土化的餐館，推開厚重的木門。走進老城區市民最愛的餐廳，選了個角落坐下。雖然已有二三十個食客，但并不喧鬧，沒有音樂，氣氛相當輕松。我選了一份廚師推薦套餐，結果端上來的是一大盤三明治加薯條。三明治的肉和面包的熱度、軟硬程度都恰到好處，還擠上了我最喜歡的色拉醬。西班牙人用橄欖油涂面包吃，比黃油健康，但是記得要撒鹽。舊城內還有各式各樣的西餐館。甚至還有一些中餐館——華人遍布了中美洲的各個角落，到處都有華人的餐廳和雜貨店，紅色是他們最鮮明的標志。

在古城里辨別方向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雖然有軌電車已不再行駛，但是鐵軌還鑲嵌在石板路里，只要沿著鐵軌走，就不會迷路。而且最漂亮的建筑都建在鐵軌的兩側，主要是教堂、政府大廈和銀行，法國味兒濃重。法國人在一戰前是這里的主人，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一路感嘆：經典的建筑，越老越有魅力。

昂貴的巴拿馬運河

早在400多年前，西班牙國王就想修建一條能成為世界橋梁的運河，讓船只不必繞道就可以橫穿美洲，從大西洋進入太平洋。這個想法固然美好，但當時的技術和人力無法做到。直到100多年前。這項當年全世界最偉大的工程才開工，不過主持修建的變成了法國人。這些擅長生產葡萄酒的歐洲人在金錢利益的驅使下頭腦熱，投入了幾億法郎，結果血本無歸，他們低估了熱帶施工的難度，僅僅是蚊子就讓他們疲于應付，投入也增加到20億法郎(當時約合3億美元)。

多年后美國人接下了工程，哥倫比亞人站出采反對，因為當時的巴拿馬還是哥倫比亞的部分，他們擔心美國人會搶走他們的利益。在美國的支持下，巴拿馬獨立了，隨后美國人又用5000萬美元買下了法國公司和運河的使用權，并完成了這個工程。1914年，總長度達82公里的人工地峽河開始投入使用。20世紀末，運河的經營權被交還給巴拿馬政府。如今，巴拿馬運河每年都要通過上萬艘大型船只，平均每艘船收費30萬美元，通過地峽的時闖大約需10小時。好貴的門票!

可惜印第安人遠不如華人善于經營，盡管有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巴拿馬城卻沒有成為一座世界一流的城市，和周圍的一些城市比起來，只是高樓大廈多一些而已。盡管如此，在中美洲巴拿馬城也算是一座非常現代化的大城市了，能在中美洲荒涼的土地上看到大廈林立的濱海城市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奇跡。

在巴拿馬可以直接使用美元，無需兌換巴拿馬本國貨幣。當地的硬幣和美元等值，離開巴拿馬后，它們就會變成廢金屬。所以最好在巴拿馬把它們花掉，除非想留作紀念。

出了機場，計程車司機沿著高速公路向遠處的高樓大廈駛去，公路下面是沼澤和泥塘。我讓司機直接把我送到了運河的入海口，能看到宏偉的運河是一件讓人興奮的事情。運河最寬的地方300多米，最窄的地方100多米。入海口上方還有一座鋼質的大橋橫跨運河。入夜后運河燈火通明，連綿伸向遠方。

可是，擁有這樣一條運河，對這個國家來說是幸運還是不幸呢?西班牙人把哥倫比亞的黃金挖干凈了，就對它失去了興趣，其實巴拿馬運河重要的地理位置，比黃金要有價值得多，這讓巴拿馬始終無法擺脫大國控制的陰影。西班牙人走了。法國人來了，法國人走了，美國人來了，然后是內亂。巴拿馬因為運河得到了什么?高架橋和高樓大廈是他們想要的嗎?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享有那座現代化的城市，貧窮的人們只有隔海遙望的份兒。

巴拿馬的驚艷汽車

巴拿馬最令人驚艷的不是美女，而是五顏六色的巴士。公共汽車的每一寸“皮膚”都畫上了各種各樣的彩圖。一輛輛飛馳而過的彩色大塊頭，簡直就是活動的藝術品。顏色的搭配、主題的選擇，還有繪畫風格都不盡相同，從童話故事到成人藝術，從古典主義到后現代風格應有盡有。表現著司機不同的喜好、性格和心情。

巴拿馬的巴士后面常常能看到兩個大大的排氣管，與其說是排氣管。不如說是煙囪，因為太粗太大了，而且設計得好像煙囪一樣直立起來，似乎覺得空氣還不夠污濁，要把廢氣傳播得更遠更廣。還好送我去哥斯達黎加的汽車是標準的旅行大巴，有空調，有廁所，座位也比較舒服。穿越中美洲主要依靠大巴，別看中美洲面積不大，但乘大巴穿越卻需要不少時間，主要是因為山路太多。從巴拿馬城到哥斯達黎加首都圣何塞行駛了將近14個小時，票價20多美元，其中兩個小時浪費在關卡。

巴拿馬城的長途車站和中美洲其他國家的眾多車站相比，無疑是水準最高的——提供寄存包裹服務，有各種商店，出售車票有柜臺。圣誕節期間人滿為患，就是提前兩天預訂也不能保證有座位。好在有臨時加開的車次，才沒有耽誤我的行程。

大巴在晚上10點鐘離開了巴拿馬城，緩緩駛向北方，車子開上巴拿馬運河口的美國大橋時，從窗口望下去，繁忙的巴拿馬運河就在腳下，沿岸的輪船和碼頭上的貨艙燈火通明，比白天看起來更有感覺。天亮的時候，抵達巴拿馬和哥斯達黎加的邊境關口，這里擠滿了卡車和巴士，還有人群。

同車的對夫婦是尼加拉瓜人，在美國居住多年，這一次是回家鄉旅行。他們對我一個人背包旅游感到很新鮮，開始還以為我是韓國人。聽說我丟失了旅行手冊，他們答應幫我在哥斯達黎加找旅店，他們知道 些天只要5—10美元的家庭旅館，非常感謝他們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