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年來,善良的守墓人貝爾,每個星期都收到一位名叫凱倫的夫人的來信,信中附著鈔票,要他每周給她兒子的墓地放一束鮮花。后來有一天,倆人見面了。那是暮春的午后,來了輛小車。一位上了年紀(jì)的、憔悴的婦人坐在車上,她懷抱著一大束雪白的康乃馨。
“我就是凱倫夫人,”她說,“這幾年我一直給你寄錢……今天我親自來,”凱倫夫人笑中有淚地說,“因為醫(yī)生說我活不了多久。死了也好,免受病痛的折磨,活著也沒多大意思。我只是想最后再來看看我兒子,親手擺放這些花。”
貝爾眨著眼睛,有心想說幾句話來安慰安慰她,不知怎么,卻說出了一直悶在心里很久的、另外的一些話:“我說,夫人,這幾年您總寄錢來買花,我總覺得可惜。”“你怎么會這樣想?”“鮮花擱在這兒,幾天就干了,無人聞,無人看,更無人欣賞,太可惜了!”“噢,那你說說,還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嗎?”“有的,夫人,請別見怪。我常到孤兒院去,那兒的孩子們很愛花,他們愛看花、聞花,懂得愛惜并欣賞花,那兒都是活人。可這兒,墳?zāi)估锩嬗姓l活著呢?”
凱倫夫人沒有應(yīng)答,沒留一句話便走了。貝爾后悔自己這番話太直率。
半年后,凱倫夫人又忽然來訪,把貝爾驚得目瞪口呆——老夫人不但未死,反而紅光滿面、自己開車來的!
“我把花都送給孤兒院的孩子們了,我跑遍了全州所有的孤兒院。”她滿面春風(fēng)、精神十足地微笑道:“你說得對,孩子們看到花可高興了,這真讓我快活。我的病好了,醫(yī)生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可我心里明白,我原來只愛自己死去的孩子,如今我的愛擴大了千百倍,我愛所有的孩子,他們也都愛我,我生活在快樂中。”
摘自《武漢晚報》2007年12月12日
推薦 瀟 風(fēng) 編輯 李小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