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民的媳婦翠花,嘴角長了好大一顆黑痣,街坊都說翠花有吃福。翠花一天到晚啥都不干,整天琢磨著吃啥喝啥,就連說起話來,也句句不離吃字。
一天傍晚,二民從南莊賣布回來,剛進(jìn)家門,天上就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飄起了雪花。二民心急如焚,生怕雪下大了,第二天不能出攤,就讓正圍著火爐子吃烤紅薯的翠花出去看看雪下了多厚。翠花隔著窗子一望,扭頭舔著嘴片子說“跟剛攤好的油煎餅一樣厚。”過了一會,二民心神不寧地說:“再去看看,雪下得有多厚了?”翠花掀開門簾,咂巴著嘴說:“有肉夾饃那么厚了。”二民吃完飯,又讓翠花出去看雪情。翠花看了回來后邊比畫邊說:“有過年蒸的發(fā)糕那么厚了。”
二民眼瞅著雪越下越大,生怕會耽擱明天的生意,心中早已怒氣沖天,又見貪嘴的媳婦嘻皮笑臉地句句不離吃時(shí),更覺得火上澆油。二民一把拎起火爐邊上的通火條,照著翠花的腮幫子“噼噼啪啪”就是一頓抽。翠花疼痛難耐,雙手捂著被打得通紅發(fā)脹的臉,在地上打著滾,哭道:“我的個(gè)媽呀,好你個(gè)二民,你好狠的心啊,你拿著那麻花兒一樣的通火條,打得我左臉像發(fā)面饅頭,右臉跟烤糊了的燒餅似的,你叫我今后可怎么吃東西呀!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