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奧運同樣精彩,但對我而言,殘奧會的感動似乎更多一些。原因可能是自己老了,老必弱,弱則多病,病則難免殘缺。是故,老弱病殘緊密相連,竟成一個固定詞組,而使這四類弱勢群體,受到了社會的更多關注。北京殘奧會的理念是“超越·融合·共享”,其中對“超越”的解讀是超越自我、挑戰極限,它體現了殘疾人超越生理和心理障礙的勇氣和信心,體現了殘疾人渴望平等參與的訴求。然而我卻覺得,健全人也應樹立“超越自我”這個理念。原因有三:
一是因為在人生的整個過程中,所謂殘疾人、健全人之間的界限有時是很模糊的。尤其到了老年,耳聾、眼花、腿腳不利索更是常事。專家統計,預期壽命超過70歲的國家中,平均每人至少有11%的有生之年,是以殘疾的姿態度過的。那些,患白內障的老人、戴助聽器的老人、坐輪椅的老人、癡呆的老人,不都是殘疾人嗎?加之所謂的健全人,又何嘗沒有不健全的心理與心態,而許多殘疾人則保持著健康的心情,積極地面對生活。由此看來,殘疾人、健全人之間的界限有時確實是很模糊的。更有,慘烈的自然災害和各類事故,常在瞬間使許多健全人變成了殘疾人,汶川大地震就是一例。因此,超越自我不單是殘疾人應樹立的理念,健全人也有必要樹立這一理念。一些退休檔案人常常很自卑,其實,退休人優勢很多,有了更多時間,有了更大自由,可以讀更多書,搞更多編研,做更多喜歡做的工作。但前提是要樹立超越自我的理念。
二是因為人從一生下來,就不在一個起跑線上。雖說“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但實際情況是:有的長在富貴人家,從小就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有的生在破瓦寒窯,從小就饑寒交迫,勞碌奔波。至于每個人的后天環境、機遇更有天壤之別。多年來,我們的社會總是在倡導人們學習各種先進典型,如中國的雷鋒、加拿大的白求恩、前蘇聯的保爾·柯察金、美國的比爾·蓋茨,甚至傳說中的愚公,在檔案圈內還有個司馬遷。該不該學,當然該學,但主要是學其精神,相信能超越他們的不多。可只要努力,超越自我則是能夠做到的。所以,我更崇尚超越自我的理念。
三是因為超越自我要比超越他人,顯得更為客觀實際可行。由于先天的不同基因,加上后天的不同時空、不同環境、不同機遇,便造成了不同人群之間沒有多大可比性。既然沒有可比性,又硬要去比,就往往造成悲劇的后果:如,有的人從自卑到自暴自棄,患上抑郁癥;有的人從盲目攀比到猜忌妒嫉,患上“紅眼”病等心理障礙。俗話說得好:“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在這點上,孔老夫子很務實,“吾,十有五,而志于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你看,孔子之所以偉大,還在于他能隨著年齡增長,總是在不斷地超越自我。我很贊賞3歲就失去雙臂的何軍權,他曾獲得雅典殘奧會某游泳項目的金牌,盡管在北京殘奧會上沒能衛冕,卻在預賽中刷新了世界紀錄,并用微笑征服了觀眾,這也是一種超越。其實,我們雖很平常,每年也有或多或少的進步。只不過,我們沒意識到;或者剛意識到,便被憤憤不平于別人的更大進步所淹沒。應該說,學會正視自己的每一個超越,也需要一種健康的心態。
四是因為超越自我符合科學發展觀,能調動所有人的積極性。常見一些單位,先進常年被少數幾個人所壟斷。于是,先進的年年先進,后進的永遠無緣先進。這樣的比、學、趕、幫、超,即使表面上搞得轟轟烈烈,又能起多大作用呢?在殘奧會的比賽上,之所以要按照殘疾的不同程度,分成若干等級,顯然是因為這樣做更公平一些。實際上就健全人來說,其年齡差異、身體差異、性格差異,文化差異、經濟差異,乃至行業、崗位、能力、經歷的差異也是相當大的。面對如此大的差異,用一個尺度去衡量、去評比,便如同龜兔賽跑,既難以進一步調動先進的積極性,也激勵不了后進的上進心。所以,我更提倡對職工多一些超越自我的倡導,更主張對職工多一些超越自我的縱向考核。前些年,某局檔案部門采取檔案年度評先,不限名額,自己和自己比,但又有可以量化的硬指標的做法,還是可取的。因為它激勵了所有檔案員和所有檔案室的積極性,使每個檔案員和每個檔案室都能在現有基礎上,年年有新進步,年年上新臺階。
提倡超越自我,學會超越自我,你就會年年有新的進步,你更會天天有新的快樂。我慶幸別人超越了自己,這社會才會有大的進步;我也慶幸自己一直在不斷超越自己,哪怕只是些許的微小進步,這使我快樂。因為它表明,“天生我才必有用”,盡管我愚鈍,也仍在時時為社會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