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崇德
一個優秀的特工,帶著不為人知的特殊身份,當危險降臨時,且看他如何將計就計,跑出一條生路。
身陷險境
蘇聯衛國戰爭時,渥倫斯基是蘇聯紅軍的一個優秀特工,由于他聰明機智、膽大心細,因此,深得上級首長的賞識。

這一次,上級又派給他一個重要任務,在紅軍對德國鬼子發起進攻前,弄清楚德軍一個機場的飛機數量。渥倫斯基接到任務后,只說了句:“請首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臨出發前,他與未婚妻娜塔莎依依惜別。渥倫斯基說:“親愛的,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活著回來見你!”兩人擁抱在一起,難舍難分。
渥倫斯基喬裝打扮偷偷溜進了德軍機場,一看,那么多飛機呀,足有幾十架,難道敵人已經知道我軍的進攻意圖而提前做了準備?他暗自吃驚。可再一看,不對啊,那么大的飛機兩個德國佬竟然能推得動它?霎時,他明白了,這是假飛機,狡猾的德國佬!必須馬上向上級報告,揭穿德國人的騙局!
就在渥倫斯基想要離開時,突然警報聲大作,他被發現了。渥倫斯基撒腿就跑,他繞了兩個圈子甩掉了追兵,迅速用信鴿把情報傳了出去。可之后,沒跑出多遠,他就被趕來的德國鬼子抓住了。很快,便被送到蓋世太保那兒進行審訊。
渥倫斯基對蓋世太保的暴行一清二楚,他們應該會狂笑著拔掉他的所有指甲,打得他遍體鱗傷,然后拖出去靠墻站著,用步槍對準他的腦袋“叭叭叭”就是三槍。
但讓渥倫斯基感到吃驚的是,蓋世太保并沒有對他進行刑罰,而是用汽車送他去了一座古城堡改建的監獄。
渥倫斯基一個人住一間,房間雖然不大,但里面的生活設施一應俱全,十分方便。渥倫斯基感到很納悶:他們這樣待我,究竟想要干什么?
第二天,城堡監獄的看守長里斯中校把渥倫斯基找去,對他說:“渥倫斯基先生,你想活著走出這里嗎?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答應幫我們做一件事。”原來德國佬是想利用自己,渥倫斯基啐了一口唾沫:“你們動手吧,休想要我出賣我的國家。”
里斯中校笑了笑,站起身走過來,說:“你誤會了,這件事情其實很簡單,你只需要幫我們去參加一個馬拉松比賽就可以了,這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說著,他輕輕地拍了拍渥倫斯基的肩頭,“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好好考慮一下。”
長跑高手
原來,在戰爭爆發前,渥倫斯基是蘇聯著名的馬拉松運動員,德國人對他的身份進行調查時發現了這點。
而德軍的這個城堡監獄每次參加馬拉松比賽都是名落孫山,因此,當看守長里斯中校得知抓到了一個馬拉松運動員后,欣喜若狂,馬上把他從蓋世太保那里弄了過來。
再說渥倫斯基,開始并不合作,他想:德國佬,讓我替你們去爭名次,做夢去吧!可轉念又一想,自己不能死,未婚妻娜塔莎還在等著自己呢,為了娜塔莎,必須活下去!于是,他答應了德國人的條件。
里斯中校非常高興,他咧著嘴說:“俄國佬,你這才像個聰明人!”

此后,渥倫斯基開始了恢復性的訓練,他被特批獲準在鐵絲圍起來的戶外場地跑步。起初,看守們總是小心翼翼地唯恐出事。后來,他們慢慢地開始欣賞渥倫斯基的矯健身姿,就坐下來看他跑。
渥倫斯基每天赤著雙腳,背著一只裝滿石子的背包,在高低不平的地上奔跑。他的腳底已不知扎進了多少刺,裂開了多少口子,但他全然不顧。
兩個月后,渥倫斯基發覺,自己的體能已經恢復到了原來的水平,這使得他興奮不已。
當然,德國佬中也有反對的聲音,監獄里的蓋世太保頭子哈特少校就說:“比賽中如果出現問題誰負責?還有,誰敢保證這個俄國佬一定能獲勝?”
里斯中校卻是自信滿滿:“我們已經給他測試過了,他的成績比去年馬拉松比賽的最好成績還快半分鐘,何況他還背著一袋石頭!他說要背著這袋石頭,來打破自己曾保持過的記錄。”哈特少校聽了,這才無話可說。
盡管如此,為了保證比賽時萬無一失,里斯中校還是帶著渥倫斯基去實地勘察了一下比賽路線。
一路上,渥倫斯基用他的敏銳目光仔細查看著每一處路線和地形,在里斯中校的指指點點下,不住地頻頻點頭表示認可。
小試牛刀
比賽那天終于到了。早上七點,城堡監獄里所有的看守士兵整隊排列。渥倫斯基來了,他上身套著白色汗衫,下穿一條藍色運動褲,平常訓練時用的那只鼓鼓囊囊的背包,此刻隨意地搭在肩頭。只見他向看守們一一致敬,德國士兵異口同聲地鼓勵他:“祝你成功,俄國佬!”
比賽的沿線布滿了德國士兵,他們除了背著機槍,每個人手里還有一個步話機。
里斯中校和哈特少校就站在比賽的起點,周圍是當地偽政府官員和各界頭面人物,都是監獄特意邀請來觀看渥倫斯基比賽的。里斯中校手里也拿著一個步話機,可以隨時監控比賽情況。
隨著一聲槍響,比賽開始了。渥倫斯基的編號是6號,肩上還是背著塞滿石頭的背包。起跑后,他的位置不太好,落在了大部分選手的后面。
哈特少校有點焦慮,里斯中校倒是一臉輕松,說:“別著急,這才剛開始,好戲還在后頭呢!”
哈特少校還是不放心,他命令兩個手下騎一輛三輪摩托車遠遠跟著,說:“盯著那個6號,別讓他從你們的眼皮底下跑了!”
半個小時后,沿線的士兵報告說渥倫斯基已經趕了上來,離領先的幾名選手只有大約五十米的距離,況且他的肩上還背著包。瞧那模樣,好像里面塞的不是石頭,而是一袋羽毛。
里斯中校面露微笑地對哈特少校說:“看吧,他不是正在往前趕嗎?”
可快要進入市區時,渥倫斯基看起來好像很累,一邊跑一邊直喘粗氣,還對著旁邊指指點點著什么。三輪摩托馬上開上前來,上面的人問他:“6號,你要干什么?”
渥倫斯基指了指干裂的嘴唇,做了個喝水的動作。士兵馬上遞給他一瓶水,渥倫斯基接過水,大口大口喝了個精光,精神一下好了很多,步子也邁得更加輕快了。
這時,里斯中校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立刻對著步話機問:“6號,他還背著包嗎?”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里斯中校吼道,“什么?還背著包!告訴6號,馬上把包扔掉!”
沿途的德國士兵得令,立即朝著渥倫斯基大喊道:“6號,中校讓你把背包扔了,背著它,你不可能得到冠軍!”
渥倫斯基有點惱火了:“你這是在侮辱我嗎?如果是這樣,那我立刻退出比賽。”里斯中校聞報,也只好聽之任之,而哈特少校在一旁,眉頭依然緊鎖。
又過了一會兒,士兵報告說,現在有兩名選手并肩跑在最前列,其中一位是6號。他看上去精神抖擻,肩上依然背著背包。
這時,哈特少校嚴肅的面孔也露出了一絲微笑,他轉過身子對周圍的要員們說:“太好了!我們的6號他已經跑到前面去了。”
勝利逃亡
轉眼之間,領先的選手們已經進入市區。只見穿著6號運動服的渥倫斯基跑在最前面,其他的選手,和他要相差五分鐘以上的距離。
只見渥倫斯基跑著跑著,突然手捂小腹向旁邊的士兵喊道:“哎呦,剛才水喝多了,我得去方便一下。”一個士兵忙指了指路基下的一間廁所說:“趕快!”
渥倫斯基聞聽飛快地沖了下去。他剛跑進廁所,跟在后面的那輛三輪摩托已“吱”地停在了路旁,車上的蓋世太保問道:“6號他怎么啦?”士兵忙回答:“他想方便一下。”
幾個人等了一會兒還沒見人出來,蓋世太保便對一個士兵說:“快去看看,6號怎么回事?”士兵答應一聲剛想下去,只見6號已擺弄著衣褲往路基上跑來了。士兵遠遠地朝他大喊:“快跑,后面的人快趕上了!”
離終點還有一千米時,里斯中校忍不住又問:“6號現在怎么樣?”步話機中立即傳來回答:“我現在看不到6號,不過他剛剛率先轉彎了。”

里斯中校急不可耐,又問下一個在終點處的士兵:“你能看見他嗎?”那個士兵回答:“我看見選手們朝我這里跑來,越來越近了,領先的穿白色上衣,藍色褲子。”
里斯中校一陣興奮,又命令道:“告訴6號,把背包扔掉,最后沖刺。”步話機中迅即回答:“領先的選手中沒有人背著包。”
里斯中校剛想縱情大笑,步話機中又傳來了消息:“中校,6號第一個到達終點,但是他、他不是渥倫斯基。”
“什么?不是渥倫斯基?”里斯中校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幾乎要哭出來了,哈特少校則鐵青著臉一言不發,他們立即驅車趕去終點。
奪得冠軍的確實是6號,但是個穿了渥倫斯基運動衣的冒牌貨。這個人雙手捂著小腹,大叫冤枉:“先生,是你們的運動員讓我這樣做的,他說只要我替他跑步,不僅能海吃一頓,還有獎金拿。”
哈特少校聽后勃然大怒:“混蛋,還想要獎金?我送你去集中營!”里斯中校也咬牙切齒地說:“這個狡猾的俄國佬,一定是趁機逃跑了!”
那么,渥倫斯基果真如水汽一樣蒸發掉了?當然不是。
原來,他早就準備好了要在馬拉松比賽時尋找機會脫身。之前勘察比賽路線的時候,他就留意到了那個廁所離公交站很近,而且旁邊有個流浪漢,好像住在那里的樣子。
比賽時,渥倫斯基便假意要上廁所,然后上前拍拍流浪漢的肩,假裝呻吟著說:“先生,我的肚子疼得不行了,你能不能穿上我的衣服替我跑啊,我告訴你,等你到了終點,會有人給你吃個痛快的,還有獎金呢!”
流浪漢一聽,立刻來了精神,一口答應下來。就這樣,渥倫斯基換上背包里的便服,隨后搭車逃走了。
(題圖、插圖: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