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華
說起玻璃對,在我國起碼有數百年的歷史,清代文學家梁章鉅在《楹聯續話》中就寫道:“吳山尊學士,始出意制玻璃聯子,一片光明雅可賞玩。”這種玻璃對聯因其透明度高,表里如一,有不少鏡藝師獨運匠心,巧妙利用一些漢字上、下或左、右字型結構基本對稱一致,正面、反面看上去一個樣的特點,精心擇字撰聯,造成字本身的一種形態美,使鏡藝對聯大放異彩。如“周”、“因”、“天”、“大小”、“山中日出;水里風來”、“山里水果大;園間豆菜豐”等等,這樣的字句用篆書寫在玻璃上,無論正看、反看字體均本同。因此,被稱作“玻璃對”或“兩面看對聯”。清代文學家梁章鉅提到的吳山尊學士巧構過一副膾炙人口,正反視之一樣的玻璃對:“金簡玉冊自上古;青山白云同素心。”這副對聯,簡練精短,用詞嚴謹,而且符合玻璃對的基本要求,是一副極妙的絕對!清末文學家陳蝶仙曾筑“蝶莊”于杭州西湖,他喜愛鏡子,廊間掛有不少長鏡,許多鏡中用正反相同的漢字撰聯相映,蔚成奇觀,真是名副其實的“相映成趣”!其女小翠也曾撰過若干此類聯,其中有這樣一對聯語:“北岡云山開畫本;東山絲竹共文章。”這種映聯入鏡的藝術表現手法,與直接書聯于鏡有異曲同工之妙。
有這樣的一副玻璃對:“文同畫竹兩三個;丁固生松十八公。”此聯載于清人李伯元的《南亭四話》,聯語中的文同是宋代大畫家。他以善畫竹和山水著稱。“兩三個”隱指竹葉,恰似“個”字。丁固是三國時吳國人,初仕尚書,因夢松樹于腹上,便對人說:“松字拆開乃十八公也,再過十八年我當為公。”后來果然官至司徒(漢時稱司馬、司徒、司空為三公),此聯不僅反正皆宜,且用典自然,可稱形式與內容完美統一。后來,玻璃對這一獨有趣的藝術形式又逐漸被運用于婚聯之中,由于婚聯的遣詞造句多為古語,這就更增添了它的創作難度,我看過的幾副“母舅聯”仍頗有藝術性:“合奏同心曲;喜賞并蒂英。”、“親朋共喜全堂喜;鳳凰同心不二心。”、“十全十美戀意深;百宜百合春景麗。”
1990年,遼寧營口市環保局等單位聯合征聯,有副應征佳聯就運用到繁體的“東”字,聯曰:“山水林田,至營口宜賞美景;桑蠶米果,出蓋縣富甲關東。”出句上聯寫營口市的環境特點,對句下聯寫蓋縣(營口轄)的農土特產。2004年舉行的第三屆中華世紀壇迎春征聯,有一求下聯的上聯也是玻璃對:“甲申吉幸春來早”,來自天津的聯友張樹賢經過認真思考,終于領悟隱藏在上聯“甲申吉幸春來早”中的玻璃對秘要,對出了“中土昌興業共榮”的精彩下聯,獲得征聯活動一等獎。上述兩例對句在句式、詞性等方面與出句基本相對,且用玻璃對手法對出,實屬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