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梅的“表叔”為何數不清

鄧居柱

《紅燈記》里，鐵梅唱：“我家的表叔，數不清……”

讓我們從什么關系的人是表兄弟說起吧。

假設我們的父母，以及與我們父母同輩的親屬配偶雙方不同姓，并且他們的兒子都是隨父親姓的(實際生活中絕大多數也是如此)，那么可以這樣來分辨我們的這些平輩：與我同姓的，他們是我的堂兄弟(即叔伯兄弟)；與我不同姓的，他們是我的表兄弟。這些表兄弟中，又分為姑表、舅表、姨表三系：他們的母親與我同姓的，他們是我的姑表兄弟(我則是他們的舅表兄弟)；他們自己與我母親同姓的，他們是我的舅表兄弟(我則是他們的姑表兄弟)；他們的母親與我母親同姓的，他們是我的姨表兄弟(我也是他們的姨表兄弟)。

古代稱母親的兄弟(舅父)姐妹(姨母)的兒子為內兄弟，稱父親的姐妹(姑母)的兒子為外兄弟。內為中，外為表，合稱“中表兄弟”，亦即表兄弟。表兄弟之間可互稱“老表”(萬不可寫作“老俵”!俵音biào，去聲，罕用)；由此可知，稱呼不相識的人為“老表”，原本是個親切稱呼，不應變味成“鄉下人”的代名詞。

我們弄清楚了表兄弟之后，那么：爸爸的表弟(不管是姑表弟、舅表弟還是姨表弟)就是我們的表叔。這里僅僅講的是爸爸的親表弟，祖輩的甚至更遠的表親，只要爸爸稱其為表弟的，全都是表叔。“鐵梅年代”在一家有兄弟六七個算是平常的，姑表叔、舅表叔還有姨表叔，已經讓人掰指難數，再加上秘密抗日志士又來“冒充”表叔，試想想，鐵梅的“表叔”怎能數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