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太投資第一線：律師事務所之機遇和挑戰

律師事務所被認為是世界范圍內所有市場上私募股權投資領域永恒的服務機構。作為為團隊規模較小且快速行走于各個市場的一般合伙人提供服務的咨詢機構，他們對私募股權的生態鏈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更進一步說，一些近期的變化，如貝恩資本、華為科技3com 并購案的失敗，貝恩和李氏聯盟為并購清晰頻道通信公司與其杠桿提供者的對簿公堂，均突出法律問題的重要性。

律師定義下的亞太市場

作為并購交易的緊密參與者，律師對于市場交易的環境有非常清晰的認識。盡管西方市場正遭遇劇變，他們仍然對亞太區域的投資前景廣泛看好。“我們仍舊對市場表示相當樂觀，以及我們在這個區域中的地位”, 美國普衡律師事務所香港辦事處主席Nell Torpey表示。英國安理國際律師事務的合伙人Chris Swift將亞太市場和歐洲市場進行比較，認為“歐洲市場以收購為導向，非常依賴杠桿作用。而亞洲則恰恰相反”。“一個老問題是美國信貸市場和經濟持續演變所帶來的連鎖反應，”美富律師事務所上海辦公室的管理合伙人Charles Comey堅持表示，“考慮美國和中國經濟整體上的聯系，我不會買‘脫軌論的賬，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美國經濟的衰退最終會對中國產生影響。但由于對美國目前的次貸危機帶來的影響將發展到什么程度以及需要花多長時間才能得以解決等問題都還看不太清楚，所以其對中國的影響亦不可知。”

高偉紳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Roger Denny看到了一個日益引起關注的地區性趨勢在目前的金融危機中卻得到了進一步的發展。“公眾權益私有化（Public-to-private）的交易持續讓人感興趣，而且由于近期股權市場的不景氣，這種投資方式對大家會更有吸引力。”

由于目標市場對于自身的期望值仍然很高，目前的市場環境在定價上仍然存在著問題。英國安理國際律師事務的合伙人Jeremy Hunt把這歸結為一種在相互影響中的時間延緩效應：“每當到一個轉折點時，總是會遇到這種不相匹配的問題。”

“你可以很草率地將這一地區劃分為三個市場：日本，澳大利亞以及其他，”Swift說，“日本的交易量在收縮，不再以并購為主，私募股權市場也不再美國化。”他認為澳大利亞的市場也受到信貸緊縮影響而收縮：“大規模的交易會由于缺乏杠桿而受到影響。”他發現在中國“也遭受影響，對資金的需求不迫切，也不愿賤價出售資產”。

貝克麥肯思國際律師事務所的合伙人Mark McNamara認為主權財富基金是一個新的發展趨勢：“主權財富基金日益突顯的規模和活力引出亞太區各個國家對此將如何回應的問題，尤其在規模較大且敏感的行業。”

區域性法律問題

在律師事務所從事亞洲區的私募活動時，某些論題顯得非常重要。美邦律師事務所亞洲執行總裁、北京分公司首席代表盧安霆將監管力度明確地置于最重要的位置。“這個地區最重要的法律問題就是監管問題。舉個例子，在中國就是10號文的問題，這使得外國公司用離岸的方式進行投資就比較困難……印度有大量印度儲備銀行出臺的價格指導方針和印度外國投資促進委員會對所有權的限制，尤其表現在對特定行業的監管中。”

“在資金，技術和出口市場這些主要需求的驅使下，中國歷來都是歡迎投資的，”美富律師事務所北京辦事處的管理合伙人文炫提醒說，“其中至少有兩個假設，資金和出口，已經不是主要的政策驅導力量了。”

“在中國，10號文除了繼續鼓勵外國投資者在A股市場上直接投資和退出外，也間接地促使他們將興趣轉移到人民幣基金上來，”美國普衡律師事務所合伙人胡立生表示，“中國政府對特定行業的投資進行引導工作，而在印度，許多投資者則非常關注印度和毛里求斯或塞浦路斯的稅務方面的風吹草動。”

Denny認為對中國市場的看好會繼續促進很多經濟活動產生。“在大多數人關于私募股權投資的目標名單中，中國仍是首選。離岸架構的不被批準則導致了繼續在中國內部投資的趨勢”。

“中國政府已經明確表示支持外國投資者在本土進行投資和退出，鼓勵長期性投資而不是僅做PRE-IPO項目，并鼓勵對特定行業（如綠色能源，而不是房地產）和地區（如西部省份）進行投資。” 胡立生補充說。

監管者和咨詢人士

尋求在泛亞洲區域內對私募股權公司提供法律服務的律師事務所必須能夠處理眾多涉及多個司法管轄區的案例，且每個地方都會有各自的特點，也需要有能力處理。“這個地區存在很多禁止對某些行業進行投資的法規方面的問題，”盧安霆指出，“中國存在的一個主要問題是對海外借款缺乏提供杠桿的能力。”

McNamara對該地區的監管環境表示相對樂觀，“相對來說，亞洲私募股權的監管環境比較好。雖然亞洲一些國家的監管系統依然在朝著歐洲和美國市場的成熟水平發展，但是根據我們的經驗，單純監管的原因還不足以有很大改觀。”DLA Piper律師事務所北京代表處李大誠律師發現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使好的法律建議也可以令離岸投資的中國基金獲利：“中國的公司必須認識到西方的經驗很重要，因為它是所有優秀投資經驗的匯集。中國的私募股權公司間更多只是日常交流，而西方公司則用了很多時間來深入分析和互相學習。”

優質的咨詢

為了很好地執行任務，優質的咨詢業務非常重要。McNamara認為：“公司都無一例外地希望確保他們的內部交易依照法律進行,諸如像資金籌集這類行為須按各國的法律進行以便尋求投資者。”

“這些地區的真正資深的優質律師事務所確實能夠起到重大的作用，在成功地組織和執行交易時還能為私募股權公司減少很多時間和麻煩。”Denny這樣認為。盧安霆強調說：“法律支持的具體作用最終取決于交易的深度。”

“我發現，一直以來由于缺乏優質的法律支持，很多私募股權公司喪失交易，得不到政府的批準，甚至失去了整個投資，”胡立生警告說，“許多LP，甚至是被投資公司，都會將律師訪談作為盡職調查的一部分來評定私募股權公司的專業水平。”“我們的經驗是幾乎所有我們的私募股權客戶，這些全球性公司，將法律風險和對法律的遵守看得相當重要，而且對他們所有的業務都要求有法律支持。”他最后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