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福與伯克利的百年“恩怨”

嚴　飛

斯坦福和伯克利之間的橄欖球比賽不僅僅是體育競技，也是兩個學校在精神上一種不服輸的競賽，促進了雙方在學術和科研等各方面的進步與發展。

初來斯坦福的當月，就已經聽聞了很多關于這所美國名校的傳奇趣事，而這其中印象最深的，莫過于與另一所名校伯克利大學之間已有百年歷史的橄欖球大賽。這項起始于1892年的傳統賽事有一個十分響亮的名字Big Game，意即兩校之間跨越一個世紀之多的“恩怨”，必須要通過這么每年一場的橄欖球大賽決一雌雄。誰是加州的王者？球場上見。

斯坦福和伯克利真可謂是既生瑜何生亮。兩所學校同處美國加州迷人的灣區，但“性情”有別。伯克利大學在美國一直都以自由的校風而著稱，1964年由該校發起的言論自由運動，甚至成為改變一代美國人政治和道德觀念的標志性事件。到了70年代初，當美國深陷越戰的泥淖，伯克利大學更是因為其激進的反戰抗議而成為宣揚自由主義的橋頭堡。和伯克利如此激昂浪漫的傳統相比，斯坦福卻是以靜謐為美，很少見到喧鬧熱狂的場面，只要身處那最著名的西班牙式風格的中庭建筑群之內，就不難體會到斯坦福從骨子里散發出的雍容高雅。

然而，安靜的斯坦福學生也會有激情爆發的時刻，與伯克利的年度橄欖球大賽，就是激情爆發的頂點。所謂輸誰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輸伯克利。在比賽前的一個星期，圖書館大樓前就飄起了“痛扁伯克利”的巨大標語橫幅；學校中心廣場上的噴水池，里面的池水竟然已經染成了紅色，噴出的水花也是十分鮮艷的紅色——伯克利的吉祥物是“加州金熊”（Golden Bear），這是斯坦福學生在比賽前向對手宣戰，要拿這頭“金熊”的鮮血為己隊祭旗。到了大賽的前一天晚上，斯坦福學生更會有一場近萬人參加的盛大歌舞劇表演，內容都是嘲笑挖苦伯克利的。而今年更是由于去年斯坦福成功擊敗伯克利獲得了代表勝利的獎杯——“斯坦福斧”（Stanford Axe），當歌舞劇結束之后，兩名學生高舉起“斯坦福斧”，彼時樂聲高奏，人人歡呼起舞，極盡狂歡。

這把古老的“斯坦福斧”也十分有來歷。話說100多年前，斯坦福的學生在每當球隊得分時，就會用一把斧頭把象征伯克利的藍黃顏色的條帶砍斷，但是最后他們卻輸了比賽。正當他們不知道如何處理這把帶來失敗的斧頭時，幾個伯克利的學生想辦法搶了這把斧頭，并且成功躲過了斯坦福學生和舊金山警方的重重堵截，將斧頭帶回了伯克利，并把它一直保存在學校內作為勝利的象征。31年后，斯坦福的幾個學生喬裝假扮成攝影師，鬼使神差地把斧頭又偷回了學校，并在學校游行展出。從那之后直到70年代的近40年當中，伯克利學生偷了3次，斯坦福學生偷回了4次。終于在1978年，雙方同意，當年贏得比賽的學校可以把斧頭帶回家，以示勝利的榮耀。

除了體育場上激烈的競爭之外，兩所學校在球場外的彼此爭勝也頗有歷史可循。追溯到19世紀末，那個時候伯克利已經是老牌名校，而斯坦福則剛剛建校，尚為年輕。所以后者在惶惶學習之余，就瞄準了前者，暗地里許下了要超過它的雄心。近20年伴隨著硅谷的強勢崛起，靠著天然的地理優勢，斯坦福一躍成為培育高科技人才的搖籃，也自然水漲船高地取代伯克利成為美國的“西哈佛”。從前的“西哈佛”伯克利豈肯如此善罷甘休，故而處處爭勝。

例如2006年的諾貝爾獎，斯坦福就獲得了大豐收，一舉拿下醫學和化學兩個獎項，另一廂的伯克利也不甘示弱，收獲了一個物理獎，有點平分秋色的味道。結果斯坦福又忙不迭地“不小心”抖出來了內部新聞：得醫學獎那位教授的父親多年前也曾得過諾貝爾獎，家族佳話，一下子就讓斯坦福成為全世界媒體爭相報道的大熱話題，很是惹得伯克利悶悶不快，憑什么風頭都讓斯坦福搶走了去？

類似這樣在相距較近的兩個名牌大學之間的較勁，從美國東海岸的哈佛大學與耶魯大學，到英國的牛津大學與劍橋大學，莫不如此。人人都有競勝之心，年輕學子的競勝之心凝結起來就是一個學校的競勝之心。以此看來，斯坦福和伯克利之間的橄欖球比賽不僅僅是體育競技，也是兩個學校在精神上一種不服輸的競賽，促進了雙方在學術和科研等各方面的進步與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