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參與　積極抗辯

李明秀

中國企業面對日益增多的各種國際貿易糾紛，最好的辦法就是全面參與，積極應對，同時要有長期作戰的心理準備。另外，在缺乏熟悉國際規則的人才的情況下，選擇一個優秀的律師團隊，提高抗辯質量對勝訴也至關重要。

至今已有100多年歷史的美國海陸國際律師事務所是美國久負盛名的律所之一。它在美國本土有9間辦事處，在亞洲有4間辦事處——北京、上海、新加坡和香港。美國海陸國際律師事務所是目前少數幾家不但在中國有辦公室，而且還派駐有經驗的知識產權律師的美國律師事務所之一。5月21日，我們對該律所的兩名知名律師及合伙人Sturgis M. Sobin（索賓）和Daniel L. Porter（普德）進行了專訪。Sturgis M. Sobin（索賓）不僅具有豐富的經驗，而且也是代表中國企業利益方面首屈一指的337調查專家。Daniel L. Porter（普德）律師曾經多次代表中國企業應訴貿易調查案件并取得勝利，今年4月份他率領一支16人專業貿易團隊加盟海陸。這兩支隊伍的加盟與合作，使美國海陸國際律師事務所在國際貿易領域成為一家能提供一站式全程服務的律師事務所，在涉及到國際貿易，特別是美國國際貿易一系列問題方面，能夠為中國客戶提供全方位的服務。

中美貿易糾紛有不斷加強的趨勢

Porter（普德）律師向我們展示了從1980年到2007年美國提起的所有貿易救濟案件和反傾銷案件情況。其中中國在這些案件中所占的比重逐年遞增。2007年，美國對華反傾銷案占了總數的41%，美國提起的所有7起反補貼案全部針對中國企業。他介紹說，今年這一趨勢有繼續加強的跡象。在美國2008年提起的所有貿易案件當中，中國占了其中的53%。

美國不斷加大對中國貿易救濟案件起訴的原因主要有兩點：首先，中國和美國經濟緊密相連。在美國經濟走下坡路和出現衰退跡象的時候，美國業界提起知識產權訴訟和反傾銷、反補貼等貿易限制措施的頻率會加快。美國企業往往把訴訟看做是商業競爭的有效策略和手段，認為這與企業的經營活動密不可分。其次，美國商務部和美國政府對中國開始實行反補貼調查。這改變了美國過去23年不對中國進行反補貼調查的政策。從2006年11月開始，美國對中國已經接二連三地提起了一系列反補貼案件。

面對貿易糾紛，企業應該全面參與、積極應對

Sobin（索賓）和Porter（普德）兩位律師認為，中國企業要想避免WTO法律和規則被其他國家濫用，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積極參與外國貿易調查機關對中國企業和中國產品提起的貿易救濟調查，全面參與并進行抗辯。根據調查規則，企業在參與不充分或者沒有配合調查機關調查的情況下，國外政府調查機關有權利對被訴企業施加非常高的反進口關稅和反補貼關稅，從而導致被訴企業出口受限。另外，如果企業不積極參與和配合調查機關的調查，就會吸引和鼓勵其他國家的競爭產業紛紛效仿，提起更多新的貿易案件。可見，全面而充分的參與案件調查，是最重要的避免更多起訴案的方法之一。對企業來說，全面抗辯的好處，至少可以避免被征收懲罰性的高關稅。

即使在案件初期遭到不利的裁決，也要繼續努力地進行抗辯。根據美國貿易法律，在政府機關對案件做出裁決之后，涉案企業有權利提出司法上訴，把政府機關做出的調查結果上訴到美國國際貿易法院。美國國際貿易法院是美國專門審理貿易案件和提起上訴的一級法院。同時，被訴企業還可以通過政府向世貿專家組提出針對美國調查機關不公平調查方法的訴訟。不管是美國國際貿易法院還是世貿專家組，他們都會根據主管機關應遵循的法律，看他們是否出現了濫用職權和不公平的貿易措施的裁決。法院或者世貿組織往往會站在受害的出口企業一邊，指出美國調查機關中的濫用職權和濫用法律的現象，同時要求美國調查機關修改和修正當時做出的錯誤判決。這一點是中國企業避免貿易規則被濫用所能采取的有效措施和途徑。

另外，面對訴訟，要有長期作戰的心理準備。Sobin（索賓）律師特別強調，任何案件都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企業必須有長期作戰的心理準備。因為所有抗辯的努力是在政府調查層面全面參與，在法院上訴，甚至是直接到WTO上訴，這需要大量的時間，也需要企業和行業具備堅韌不拔的毅力與耐心。中國目前這樣的案子比較多，一個典型的例子就是“337電池調查案”。2003年，美國勁量公司訴中國電池企業堿錳電池專利侵權，經過中國電池企業、協會甚至政府堅持不懈的努力，案件經歷一波三折后，終于在今年4月初結案，勁量公司的“709無汞堿錳電池專利”被判全部無效。這意味著持續5年之久的“337電池調查案”，以中國企業全勝告終。在歷史上，其他國家和經濟體，包括日本、中國臺灣地區等，都出現過被美國的貿易經濟案件長期糾纏和困擾的狀況。這些地區的企業積極參與政府調查，在取得不利結果的時候，繼續上訴或者通過WTO爭端解決機制解決問題，最終贏得了不錯的結局。

有些企業在多年貿易救濟案件抗辯當中，還學會了調整他們的經營戰略。比如，調整他們的定價措施以及與美國企業競爭的模式，從而先發制人，避免更多貿易案件被提起。

提高抗辯質量也是成功的關鍵

提高抗辯質量可以給企業訴訟帶來很大勝算，為此，企業必須選擇有足夠經驗和能力的律師事務所代表企業進行抗辯。因為通常知識產權的案子涉及到的知識含量非常高，要求抗辯訴訟技巧也非常高，這就要求企業找的律師事務所有足夠經驗和業務能力。同時，從戰略上講，如果聘請非常有經驗和知名的律師事務所，會對原告企業產生震懾感，也有利于之后的和解。

在選擇律師事務所的時候，企業要考慮三個方面：首先是專業知識能力。要看律師本身或者律師團隊是否了解甚至熟悉案件所涉及到的專業知識或專利。比如，如果案件是化學工程領域的，律師團隊中務必要有化學工程領域的專家；如果案件關乎電子技術，那么就必須有電子技術方面的專家。第二，律師隊伍當中要有經驗豐富的法庭訴訟律師和專家。因為在案子訴訟階段，需要很高的技術和技巧。第三，因為案件經常涉及到不同地區和法院，所以律師事務所在地域方面需要具備在國際范圍內的抗辯經驗和能力，這對律師事務所的規模也有一定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