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哉！韓國總統戶籍遷不進首都？

馮印譜

4月15日，《環球時報》刊登了一幅新聞圖片，畫面是不久前離任的韓國前總統盧武鉉返回出生地定居，正騎著三輪車，載著孫女享受田園風光。不過，這個圖片的說明有點簡單，據其他媒體介紹，盧武鉉原本也打算卸任后在首都首爾租賃或購買一套房子，安度晚年。可是按照韓國法律規定，沒有首爾戶籍的公務員一律不得在首爾租賃或購買房屋，除非是獲得“國家有功者”稱號的人。盧武鉉戶籍不在首都首爾，也沒有獲得“國家有功者”稱號，離開總統寶座后，就只好打道回府，到戶籍所在地慶尚南道老家居住。

此事既讓國人大開眼界，又覺得很是不可思議。堂堂一國總統在臺上辛辛苦苦干了數年，竟然沒有把自己的戶籍遷進首都，竟然沒有在首都買一處住宅，以至下臺后不得不回到鄉下居住。不知是韓國的法律過于“嚴苛”，還是盧武鉉總統過于“自覺”，反正在國人眼里，遷戶籍對總統來說不過是比芝麻還要小的事，不知盧武鉉在任時咋就沒把這事兒給捎帶辦一下。

隔海再看咱們國家，一直以來，遷移戶口尤其是農轉非于普通百姓同樣不是一件小事。“文革”期間陳永貴同志當上了國務院副總理，吾鄉一位農民心生疑惑：“那他的戶口怎么能遷進北京？”報上刊登柬埔寨西哈努克親王常駐北京，這位農民又產生質疑：“他來咱國家吃飯帶不帶糧票？”笑談歸笑談，但充分說明當時普通農民進城買飯缺糧票，農業戶口轉城市戶口比登天還難。改革開放的一大功績是糧票早已作廢，然而戶籍問題雖經人大代表一再呼吁，在一些城市稍有松動，可是離徹底解決似乎還很遙遠。然而，這在普通老百姓看來極為難辦的事情，到了我們某些掌權的“公仆”那里，實在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誰說農轉非難，人家可以把自己七大姑八大姨不符合條件的戶籍全部辦進城里；誰說房價漲得狠，人家可以在一個城市購買多處住宅，可在京城及沿海城市購買別墅，有的還在國外購買豪宅，以備一有風吹草動便逃之夭夭海外避難。

被社會普遍關注的陳良宇一案前幾天終于塵埃落定。陳良宇官雖做得大，但比起總統來還是小了點。可是他的權力蔭庇并不小，他的妻子在企業隨意掛個名，面都不用露就能“領薪”四十三萬元，他的父親換套房子就能賺得“差價”九十三萬元，他的弟弟受他的幫助炒地皮獲利一億多。兩廂一比較，盧武鉉曾貴為一國總統，竟然連自己的戶籍也遷不進首都，這個總統也當得忒窩囊了吧。

退一步講，就算韓國法律規定總統跟平民一視同仁，就算盧武鉉清廉嚴格要求自己，可總統的下屬們也太不會巴結逢迎了！他們完全可以搞個變通將總統大人的戶口問題解決了嘛，比如，就按韓國法律規定授予盧武鉉一個“國家有功者”稱號不就OK了嘛。再說這也并不是沒有先例，前蘇共總書記勃列日涅夫掌權時就給自己授了若干勛章，連他寫的幾部小說（天曉得誰在幕后捉刀）也多次獲獎。咱們這兒不少“公仆”同樣如此，官帽我想搶，金錢我想攬，榮譽我想爭，魚和熊掌加勛章，一個也不能少，壓根就沒在乎群眾會在背后戳脊梁骨。嗚呼！盧武鉉可真是一個死心眼，盧武鉉的下屬們也一個個那么“二”。

如今談論全球經濟發展，誰也不會否認韓國經濟在短期內的悄然崛起。分析起來原因自然很多，但鄙人想，這是否跟總統連自己戶籍也遷不進首都有什么必然聯系呢？

【原載2008年4月28日《三晉都市報·雙塔走筆》】

插圖 ／ 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