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果
Ecup?大罩杯也自卑
我的胸部不知是從哪個具體的時刻開始,如雨后春筍般開始蓬蓬勃勃,一發而不可收。我從男生們怪異而躲閃的眼光里,還有女生們暗含嘲諷的表情中,讀懂了一個信息:我跟別人不一樣。最恨夏天到來,即使穿上最緊的內衣,勒得我幾乎喘不上氣,還是無法阻止胸部的“傲然挺立”。直到多年后,我開始不再跟它較勁,開始為它選擇合適的內衣,走進專賣店征詢專業人士的意見,售貨小姐聽我報上當年的尺碼,竟然驚呼了一句:你的胸部是怎么熬過來的?!
我不知道它是如何熬過來的,但是我知道自己煎熬得多么痛苦。記得那時體育課上要測八百米跑,我死活都不肯跑。我之所以這么做,只是因為某次跑步時聽到一個身邊經過的女孩說:“看,那人胸部也在跑呢。”那一刻,我恨不能鉆到地下去。很久很久以后,我開始怯怯地在鏡前欣賞自己的胸部,我才猛然發現,很漂亮。我突然明白了些什么,關于罩杯,關于人生——原來,我們常常隨便地把一件事物貼上標簽,以之為榮,或以之為恥,其實,我們并沒有好好看清,它到底長著怎樣的容顏。
Dcup?性之初啟蒙
初二的時候,為了迎接校慶而排演一出節目。他是男主角,而我飾演的是路邊小草甲乙丙那種角色。有一次中午排演,結束后只剩我們兩人整理道具。我艷羨女主角很久了,于是偷偷地拿了她的戲服來試穿。恰到好處的腰身,獨獨胸部有點緊。薄薄的衣料印著內衣的隱痕,有點害羞,但又有點得意,這種情愫很莫名,仿佛馬上要破繭而出的蝶,顫顫地抖著翅膀。
他安靜地站在我的身后,看我在偌大的排演鏡前旋轉。我突然得意地回轉身,說:“怎么樣,我現在跟女主角一樣吧?”隨意的玩笑,沒想到得到他認真而靦腆地回答:“不一樣,你里面的那件衣服……更好看。”
多年以后,我仍然記得自己是怎樣落荒而逃。他的話中隱藏的暗示,對那時的“假小子”來說是那么危險。性感,在那個年紀還是完全陌生的概念,潛藏著一種如洪水猛獸一般的威脅感,但恰恰印證了我當時對他莫名的情愫。原來那是最初的性啟蒙,悸動,慌亂,帶著甜蜜的小小不安……
Ccup?減肥?絕不!
大學時每周三次的羽毛球時間統統改成了電腦前懶趴趴地泡論壇,身上的肉肉自然是興奮勃發了的。只是,其他部位最多是目測,看著有點不順眼,而內衣底圍卻直截了當地告訴我:你該減肥了!我不得不認命地跑去商場,極不情愿地在底圍75的內衣前徘徊。可愛的售貨小姐走過來,說了一句讓我差點喜極而泣的話:“小姐,你不該看這排,你該試試70C的!”
什么?!我沒聽錯吧?70C?底圍未長,罩杯反升?!那一天,我幾乎是飄著走進試衣間,飄著穿上新內衣回家的。路上行人不斷側目:這人沒事兒吧,大白天就神魂顛倒的!而也是那一天,我明白了兩個真理:第一,發胖的人變大的是腰圍,而不是胸圍。第二,即使到了24歲的高齡,胸部也還是可以繼續發育的!
Bcup?與罩杯斗爭到底
艾肯隨便地斜眼瞟瞟,咂吧了一下嘴:神哪,少說也有D罩杯!我干脆假裝沒聽見,繼續大步向前不停歇,直到他
一步三回頭地追上來。
如果說完全不在乎,那是假的。尤其是在我覺得自己的身材其他方面問題不大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把所有火力都集中到了這個小小的瑕疵——B罩杯!
帶胸墊的內衣,有托胸效果的馬夾,我見了就會買。什么木瓜燉牛奶,蘑菇煲母雞,我逮著就猛喝。但是都沒有效果。
有一次,我去買文胸,售貨小姐嘴巴很甜,強烈建議我試穿C罩杯的。回去之后忍不住對艾肯炫耀一番:“人家專業人士都說了,我現在可以穿Ccup喲!”艾肯瞪大了眼睛,在我的胸前來回掃蕩了N遍之后,超級夸張地張大嘴:“Ccup?!你確定你知道Ccup是什么概念嗎?”那表情讓我猛然生出殺人的沖動。在幾次被打擊之后,我大喊著口號:“我要去隆胸!”此宣言一出,嚇壞了艾肯。他親親寶寶地好一通哄,最后甚至使出了撒手锏,我喜歡的袁詠儀。他說,你看人家雖然有點飛機場,但還不是有大帥哥張智霖愛著?
Acup?小罩杯也有春天
如果我說,我從來都視自己這超級袖珍的A罩杯為珍寶,那實在是有點阿Q過頭了。但是,在我25年的生涯里,的確因Acup得到過一些好處,我把它們一一記錄下來,在每次被打擊之后都拿出來看看,鼓勵自己繼續A下去。
春天一:“華歌爾”千年等一回地打折特賣,姐妹淘相約了一起殺過去。事實上,在商場里拼殺久了的姐妹都知道,像這種折扣價的商品多是過季的,或者斷碼的。在層層疊疊的內衣堆里,我們只挑出了一件相對滿意的。一問之下,此款只剩一個號:70A。姐妹們的眼刀刷刷沖我飛來,我看得懂她們眼神的意思:又便宜了這廝!
春天二:最近同寢室的幾個女孩每天倒立半小時,搞得個個腦充血,站起來之后還要晃悠好久,語無倫次。問之原因,答曰:防止胸部下垂。不說不知道,經她們一提醒,我還真的注意到幾個同齡女孩在無內衣狀態下,果然有點“布袋”傾向。一室友忍不住暴走:知道你A罩杯受的地心引力小,也不用這么得瑟吧?!
春天三:春暖花開,運動襲來。公司在年初組織了一場接力賽,號稱活躍工作氛圍。一MM天天鍛煉,誓奪冠軍。我懶懶地陪跑了幾次,知道自己跟她絕非一個檔次。但是,在圍觀者里三層外三層的比賽現場,此MM竟一改往日風姿,如小腳新娘般挪著小碎步,被我狠狠地甩在了后面。事后,我拿著一等獎的獎金請客時,特意問了她:“你那天為啥故意輸給我呀?”她無奈地白我一眼:“你別自作多情啦,沒看到我男友在旁邊看嘛,而我穿的內衣又不夠緊,跑起來多丟臉………”“噢!”我假裝理解地點點頭,心想:其實,我也很想有點她那樣的煩惱啦~~
汪薦//摘自《知音女孩》2008年第9期,侯海波/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