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容使人快樂

榮　郁

昂莉，在比利時生活了三年多，布魯塞爾自由大學人類生態學和天主教魯汶大學水資源管理專業碩士雙學位畢業，現任世界自然基金會中國分會氣候變化與能源項目顧問。當初和昂莉一起讀這個專業的很多同學都轉行了，而她一直堅持下來，并且找到了一個頗受社會關注的“綠色環保職業”。

學了一個很泛的專業

我在布魯塞爾自由大學讀了兩年碩士，專業是人類生態學，聽起來就比較泛。主要是講，整個生態系統如果想搞好必須要研究，或者是了解人類的活動對它有什么樣的影響，包括各種各樣的經濟活動、社會活動，而不是單純去保護一片森林或一個物種。現在也能看出來，交通、建筑等人為因素都會對環境造成一定的影響。

當初打算讀這個專業的時候，是因為我看到它的專業介紹，覺得理念非常新，我在國內沒有聽說過。剛開始學也不太適應，因為它把很多專業的知識都融合在一起，要學經濟、能源、生態，甚至包括天氣、水土，第一年大家都很懵，到了第二年就可以分方向了。我本科學的是能源專業，就選擇了偏能源方向繼續學，而我現在工作的項目就是能源和氣候變化，正好可以和我的專業銜接上。他們在這方面的想法確實很先進，和中國傳統的理念不同，第一堂課老師就會說：“這堂課我什么都不說，鼓勵大家說。”問學生認為什么是人類的生態，對生態的影響有哪些。

比利時的教學模式我很欣賞，主要是學生說，老師聽，這樣老師就了解了學生都知道一些什么，甚至知道哪些老師不知道的東西，是一種溝通交流方式的教學。還有國外在課堂上的時間不多，某一門課開學時上幾節，然后老師布置下一個主題作業，幾個人一組去完成，我們需要從書本上找知識，和相關人士聊天，或者到一些企業和工廠做訪談，交給教授一個作業的方式，教授同意后就按照這個計劃去做，他會在一些地方給予我們支持。這樣一來，所學到的東西都是很實際的，自己也很有興趣去實踐，也培養了自己如何成為一個團隊的成員。

向往大學城的生活

布魯塞爾這個城市分不同的區，在不同的區說不同的語言，約70%的區域說法語，剩下30%左右說荷蘭語，而布魯塞爾自由大學里面也分成兩個語區，我所在的就是荷蘭語區的大學，而跨過一條街，對面的語區就講法語了。布魯塞爾是歐盟的所在地，在某種程度上是一個政治中心，這里的人都會說英語，所以當地人也樂意用英語和我們交流。

因為這個專業很泛，畢業后我又申請到天主教魯汶大學讀另一個碩士學位，這里整個是一個大學城，像個小鎮一樣。我讀的第二個專業是水資源管理，想深入地再多學一點。實際上這只是我選擇那所大學的一個表面的理由，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理由——我很喜歡魯汶這個小鎮。出國之前我看到國外大學的介紹，就很向往整個一個鎮就是一所大學城的地方，大學里面的學院就分布在鎮上的幾條街上。

這里的年輕人都很有活力，但魯汶大學在公元15世紀就存在了，整個鎮都保持著古老悠久的氛圍。我所在的專業屬于工程院，工程院的辦公樓就是一座古堡，前面還有一條護城河和一座吊橋，我們大家在城堡前面的草坪散步的時候總在幻想，幾百年前某個公爵是否在這里漫步？

不知所措的彷徨期

當我結束在布魯塞爾的課程，轉向魯汶繼續學業的那段時間，心里一直在猶豫下一步路應該往哪里走，是想辦法讀一個博士，還是回國工作，或者在當地找工作，我在那個時期情緒很低落。我和留學生們一起聊天的時候發現，大部分人在面臨抉擇的時候都會出現這樣彷徨的狀況。那個時候我同時在讀魯汶大學的兩個專業，因為我很想在短時間內再多學點東西，所以整個人非常疲憊，精神狀態不好，又加上不會調整自己。

在情緒低落，睡不好覺，還要學習的情況下，有一次我騎自行車的時候摔了重重的一跤，在宿舍里躺了十天。可是摔的這一跤對于我來說是好事，我突然一下子清醒了，發現自己正處于一種紊亂和抑郁的狀態，在所有的事情都停頓的時候突然問自己：為什么會把自己弄成這樣？其實自己已經做得很不錯了。那時候的我面臨這么多選擇，沒有發現哪一條出路是好的，就失去了自信。后來仔細想想，其實也沒什么，無論哪一條路，都是可以走下去的。

移民城市布魯塞爾

布魯塞爾的移民很多，大部分來自北非、東歐和阿拉伯國家，他們都會選擇在這種大城市生活，就業的機會可能會多一點，這就會造成城市的治安出現問題，而我去之前是不了解的。很多移民特別懶，既沒有能力在公司從事腦力勞動，又不愿辛苦做體力活，變得游手好閑，成天在街上閑逛。布魯塞爾當地的白人都遷移到城外居住，市中心反而都是移民。

我有個朋友半夜開車出去，被人打劫，頭都被打破了。警察令我們非常不滿意，他們的反應速度很慢，等他們趕來，罪犯早就跑光了，警察還非常愚蠢地問受傷的人：“你記得打你的人長什么樣子嗎？”

昂莉告訴記者，留學之前她是一個對自己比較苛刻的人，因為經歷過的挫折很少，自認為什么事情都可以很容易地獲得，人就不容易滿足和快樂。在國內大學畢業后工作的那段時間，她一直覺得自己不快樂，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其實一切都很順利，這可能就是心態的問題。留學之后，昂莉發現其實人生中有很多細節是更容易讓她滿足的，而不是一味地要求自己和別人一定要達到什么狀況。以前她對待周圍的人就像對待自己一樣，希望大家都是完美的，現在她變得更包容了，心態也更平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