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塔,講述的卻是一個“巴別塔”的故事:不該發生的愛情,不應當有的巧遇,不該放縱的欲望,不應奢求的幸福。兩個弱冠少年,兩段畸形之戀,兩種無言結局。
18歲的透遇到了媽媽的好友——比他年長20歲的詩史,大概氣場特殊,兩個人一見鐘情。詩史是那種優雅而恬淡的女人,臉上身上雖然已有了歲月的留痕,卻積累了少年所望塵莫及的從容與知性;透是那種敏感而脆弱的男孩,聽歌劇時會流淚,總擔心美好的事物會轉眼間消逝得無影無蹤。
透和詩史交往了3年,透經常聽著詩史喜歡的交響樂等她的電話,透也從來不給詩史打電話,這是兩個人之間的一種默契。他只是等,風起的時候等,花開的時候等,雪落的時候等,燈亮的時候等。
透的高中同學耕二邂逅了陌生的少婦喜美子。喜美子糟糕的車技倒不進狹小的車位,她向耕二求助,兩人因此相識。耕二是那種浮夸但陰沉的男孩,給人一種很想揍他一頓的紈绔之氣;喜美子是那種絕望但任性的主婦,婚姻如同腥臭的死水,她卻不得不飲鴆止渴。
耕二的出現對于喜美子來說是一個甜美的偶然,她想從一劑生活的慢性毒藥中掙扎出來,卻奮不顧身地撲向另一盞灼人燈火。有句話講得沒錯:“我們是糖,甜到哀傷。”任性的喜美子還沒品嘗到甜蜜之后的哀傷,哀傷卻突如其來的先一步找到了她。耕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是的,他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揮霍,在喜美子之外,他依然還有其他女友,所以先崩潰的是喜美子,當她的愧疚和不安像廚房中的小火災一樣不期而至時,糖的毒性終于發作。
喜美子用決絕方式告別了耕二,她去參加了一個弗拉門戈舞的培訓班。
一直覺得溫吞的亞洲人無法詮釋這種西班牙人的國粹,但此時的弗拉門戈卻像是喜美子和詩史的傷口,妖冶、熱情,裙裾翻飛,眼眸四顧,星星之火也能鼓動成燎原之勢,舞娘的鬢角別著艷麗的蝴蝶或花,蝴蝶似乎隨時可以振翅起飛,但卻依然飛不過滄海;花可以隨時暗地妖嬈,美卻只能曇花一現。弗拉門戈是一種激情的舞,喜美子知道,這樣的激情是危險的,稍有不慎,就會縱火自焚傷人傷己。而跳著弗拉門戈的喜美子面無表情,紛繁的鞋跟落地之聲敲走了糖的回憶,那甜的味道也隨著額上的汗水滲出體外,揮發不見。
詩史曾經跟透說過一句話:“幸福不幸福,其實不是最重要的。”詩史不認識喜美子,她也不曾料到,最終實踐了這個預言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素不相識的喜美子。
詩史后來離了婚,她飛去巴黎找透,兩人在南歐溫暖的日光下擁吻。未來會怎樣?沒有人可以預知,東京塔依然矗立,它見證了弗拉門戈一般的傷口,但卻把傷口的愈合交付給遠隔重洋的異地。哪里適合療傷,其實是因人而異的。什么叫作真正的愛情,也只有遇到了正確的人,才能論證出結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