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外籍兵團的中國士兵

　　
　　7月14日是法國國慶節，多國嘉賓匯聚巴黎，共享閱兵典禮的空前盛況。令人意外的是，在今年接受檢閱的隊伍里，竟不時閃現出中國人的身影：鄒、胡亮、馬凱……“外籍兵團士兵”是他們共同的名字。
　　
　　法國閱兵不太講究
　　
　　25歲的鄒來自山東，2004年4月份加入外籍兵團；他的老鄉胡亮今年34歲，2005年3月當兵；剛滿24歲的馬凱是遼寧人，2007年10月才參軍。
　　鄒和胡亮都是以留學生的身份來到法國，因為在學業上沒有進展才選擇到外籍兵團當兵。馬凱的母親在法定居，他是為家庭團聚來到這里的。“因為有朋友在這里服役，聽說不錯，也有工資，而且我在中國當過3年兵，所以才來試試。”
　　用5年時間換取合法身份，外籍軍團最大的吸引力莫過于此。據胡亮介紹，外籍軍團里最多的是馬達加斯加人，其次是羅馬尼亞人，然后就是中國人。雖然遲早可以拿到居留權，可是安全問題還是讓他們擔心。胡亮坦白地表示，當兵就是為了打仗，有些任務還是很危險的，“比如不久前去非洲乍得的一支部隊，坦克上就滿是槍眼。”
　　盡管已經在國內當過3年兵，適應不成問題，可真正當了法國兵以后，馬凱的情緒還是有很大的起伏。“一奏《馬賽曲》，感覺就不一樣。以前升的是中國國旗，現在升的是法國國旗，有時心里直哆嗦。”
　　雖然參加閱兵式讓他們很自豪，可是說起法國和中國的區別，3人都認為法國對待閱兵的態度很隨意。“就是在衣服上很講究、很好看。法國閱兵不像國內那樣搞專門訓練，我們只在駐地訓練了幾次，隨后提前排練了四五次，然后就拉到香榭麗舍大街上去了。”胡亮說。
　　萬眾矚目的輝煌畢竟只是短短的一瞬間，閱兵結束后，3位中國士兵又回到了營地，在日復一日的軍旅生活中繼續追尋著各自的“法國夢”。
　　
　　華人容易招募，但職位不高
　　
　　隨著參加外籍軍團的華人越來越多，華人士兵在20世紀90年代以后，逐漸成為該軍團的一支重要組成力量。外籍軍團各級官兵對華人士兵的印象非常好，他們普遍認為，華人士兵能吃苦，紀律強，很團結。
　　也正是因為能吃苦，華人士兵往往能夠在初期軍事訓練之后的考核中名列前茅。如果說有什么事例可作證明的話，那就是華人在外籍軍團中的坦克兵數量不少，那就是他們因考核優秀而獲得的“主動選擇權”。
　　唯一令華裔軍人遺憾的是，法國“外籍軍團”雖名為“外籍”，但大部分中上級軍官都是本國軍校畢業的法國人，華人雖然在該部隊表現突出，卻很難晉升到較高職位。
　　在法國外籍軍團的分配工作中，地域的歧視比較明顯，技術性的工作多數為歐美人干，而臟活累活大都由亞非人干。中國籍的法國兵很多無一技之長，自然被分配到伙房、警衛班工作。外籍兵團曾經有3個華人：小周、小胡和小李，一進兵營就當起了“火頭軍”，負責司令部、一個運輸連和一個后勤保障連200多號人的飯菜，一日三餐，起早摸黑，一直要干到晚上七點半才能休息，晚上還要輪流站崗放哨。
　　一次，小周做飯時被蒸汽燙傷，面部全是水泡，他頂著滿頭紅泡，不敢提出病休，硬是挺了過來。還有一次，小李夜間站崗時打起瞌睡，被執行巡邏任務的警衛報告了司令部，為此他被施行勞動懲罰。被罰者在監管下穿上獄衣，白天頂著烈日打掃廁所、平整路面，晚上不許喝啤酒和上街過夜生活。凡是有過“坐牢”記錄的人，往后的晉升和轉業都會受到影響。為了加強外出紀律，維護外籍軍團形象，司令官規定“軍人外出一律著軍裝，坐出租車，不準坐摩托車，以免招搖過市，敗壞軍團名聲”。因此，每當夜幕低垂，在法國外籍軍團的大門口，便停滿當地的出租車，士兵們一出營門便鉆進車內，一溜煙地開走了。
　　
　　令美軍也忌憚三分
　　
　　在許多中國兵眼里，外籍軍團的訓練比國內要艱苦得多，在外籍兵團里不允許說你懂的語言，只許說法語。一說自己的話，就被罰。罰跑步、罰俯臥撐，累得不得了。有的人實在受不了，就從廁所房上跳墻逃跑，可是一跳下去，對面站著的就是法國人，一棍子打下去，就抓到了。送回來，再罰、再練。所以許多吃不消的人都中途退卻了，而留下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外籍軍團士兵王勝釧曾經親身經歷了這樣一件事：一天半夜，突然集合，每個人從睡夢里跳起來，全副武裝站好了隊，跑步出發，誰也不知去哪里，誰也不知干什么。跑了一陣子，氣喘吁吁地到了海邊，那里停靠著幾只不太大的船，大家奉命擠到了船上。不一會兒船就開動了，風急浪大，顛簸得很厲害，有的人開始暈船。船開了大約有10分鐘，突然轟隆隆巨響，運兵的船爆炸了，大家都落水了，每個人都拼命地往回游。直到爬上岸，大家才知道這是訓練。
　　法國外籍軍團有個非正式格言“DEMERDES—TOI”，其字義是“自己搞定”。該軍團的指導思想是，軍團每個成員都是精英分子，他們應該有很強的處理問題的能力。他們說，法國外籍軍團和美國海軍陸戰隊都經常到法屬圭亞那的“野外殘存訓練基地”進行考核，外籍軍團士兵的通過率達到95％以上，而大部分美國海軍陸戰隊隊員卻無法通過該考核。
　　（摘自《看世界》200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