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的金城似乎進入了梅雨季節(jié),天陰沉著,斷斷續(xù)續(xù)落下的小雨讓氣溫越降越低。10月6日,剛剛帶團回來的姜玲一臉倦色,但這絲毫不能掩飾她姣好的面容,脫掉一件及膝的白色針織衫,一身粉紅條紋裙裝、一雙肉色羊皮高筒靴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處。如果不是她說自己已經(jīng)28歲了,看到她的人大概還以為她只有二十四五歲。提到年齡,姜玲有些酸澀地笑了笑,她從來都沒有想到,等待真愛到來的日子,年齡會成為一種迫人的負擔。
姜玲白小在蘭州長大,她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在父母的呵護中,姜玲的生活順風順水,大學畢業(yè)后,按自己的意愿成了一名導游。然而25歲那年春節(jié),生活開始變得磕磕絆絆。
2004年春節(jié),在大舅家拜年的時候,大舅得知她25歲且尚無男友時,不無擔憂地提醒道:“玲玲年齡也不小了,婚姻之事可要抓緊啊i女孩子耽誤不起的!”這讓姜玲感到無比窘迫,好在爸爸及時解了圍:婚姻之事急不得,月老把紅線都牽好了,姻緣到了,自然也就結(jié)了。雖然爸爸解了圍,可是從那一年起,爸爸媽媽開始有意無意詢問起姜玲的感情生活,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由旁敲側(cè)擊的詢問,漸漸變成了直言不諱的催問,直至嘮叨甚至聲淚俱下的勸說。
2006年初,22歲的表妹結(jié)婚了,大姨和姨夫一同來向親友致謝時,大姨特意對姜玲說:“玲玲,你看你妹妹都結(jié)到你的前面去了,你可要抓緊啊!眼光也別太高,找個差不多的就行了。”姜玲和爸媽同時陷入了尷尬。從走出酒店的那一刻起,爸爸媽媽就一同對姜玲實施了輪番的轟炸:從“你看看你表妹比你小5歲都結(jié)婚了”到“你到底想找一個什么樣的人”,從“你這樣下去我們的壓力也很大”到“再過兩年,別人都不會給你介紹了,你就只能找二婚了”種種,這些話讓姜玲幾近崩潰。剛回到家就忍無可忍地逃了出來。姜玲說,其實看著那場歡鬧的喜筵,看著身著婚紗的表妹在眾人的祝福聲中,幸福而略帶羞澀地微笑著,她有一些些嫉妒,甚至還為自己感到一絲絲悲涼。
其實姜玲并不想繼續(xù)做“單身貴族”,上學時,她曾經(jīng)是許多男生追逐的對象,甚至隔著8年的時光,仍有人對她癡情不改,“可是,不愛就是不愛,愛情是沒有辦法強求的。”姜玲想總會有那么一個人是她的所愛,是她愿意為之付出所有的親密愛人,“但隨著年齡的增大,來自父母和身邊人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在父母及親友輪番的“轟炸”中,2006年3月,姜玲淪陷在一個男人編織的愛情夢幻中,姜玲有些嘲諷地笑了笑說:“那的確應(yīng)該叫做淪陷。”對于感情生活一直空白的姜玲而言,初戀就應(yīng)當是一場轟轟烈烈的愛與被愛,與理智無關(guān)。然而,兩個月“戀愛”的終極結(jié)局卻是,這個剛剛和女友分手的男人毫不愧疚地用姜玲做了他感情空白的填補,但填補終究是填補,與愛情無關(guān),當這個男人的前女友回頭時,他毫不猶豫地丟棄了姜玲。5月初的一個夜晚,姜玲懷抱著自己親手制做的十字繡靠墊,在車水馬龍中看著初戀男友攬著另一個女人的腰離開。閃爍的霓虹下,27歲的女子淚流滿面。她驟然發(fā)現(xiàn),兩個月的戀愛不過只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場獨角戲。
遭受了愛情重創(chuàng)的姜玲變得有些“癡傻”,她常常問自己,也問別人,到底自己哪里不好,好在朋友們一次次耐心地勸慰,讓她得以從這場愛情浩劫中重生,“現(xiàn)在看來,真的很不值得。不好的不是我,是他。”姜玲的臉上寫滿了滄桑。雖然姜玲從失敗的戀愛中得以解脫,卻變得更加小心翼翼,她希望能夠等到那個屬于她的另一半。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年齡以不可抗拒的巨大力量推動著她身邊的人以更加瘋狂的方式將她推向婚姻的大門。
“現(xiàn)在大齡青年挺多的,可是我爸媽似乎比我更著急,每次家里來人,我媽都會拉著人家苦口婆心地說我的婚戀問題,說著說著還會落淚,還非得讓別人給我介紹對象。”姜玲說看著父母落淚是一件最不能讓人接受的事情,這讓她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孝順的女兒,“我知道他們是為了我好,可是他們這種愛子女的方式讓人感到窒息。”
2007年8月,姜玲在朋友的介紹下,和一個36歲的男子相親并且戀愛。“談了快兩個月了,說不上好或者不好,他各方面的條件和表現(xiàn)都挺不錯的,可是我沒有戀愛的感覺。我和他是賣剩的“干柴烈火”,渴望燃燒,卻沒有了溫度。姜玲帶著淡淡的憂郁說,“如果是在22歲,或是25歲的時候,我肯定會選擇放手,可是眼見著都快30了,我挺怕的,不是怕自己嫁不出去,而是怕放手后,那些來自周圍人的關(guān)心,那種壓力讓人窒息。”
10月7日晚,在姜玲家,姜玲的母親并沒有過度的熱情和傾訴鐵,顯然她已經(jīng)知道了姜玲戀愛的事情。或許是女兒尚未踏入婚姻的門檻,還不能完全放心,抑或是多年傾訴留下的習慣,姜玲的母親在送來水果后,就打開了話匣子。
“唉!玲玲都28歲了還沒有結(jié)婚,她身邊和她一樣大的同學、朋友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連她表妹前陣子都生了個女兒。上學那會兒追玲玲的人可多了,早知道這樣,她大學一畢業(yè)就應(yīng)該讓她結(jié)婚。”姜玲的母親衣著樸素,慈祥而和藹,眉宇間淡淡的愁云仍未能散盡。聽到這樣的話,姜玲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腦袋。“你看看,每次說她,她都是這個樣子。”姜玲母親的語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但臉上卻透著絲絲笑意,“好在她最近談了一個對象,聽說小伙子不錯,過段時間我和她爸打算見見。希望這次能成。”“媽!”姜玲一骨碌翻起來,帶著不滿喊,姜玲的母親笑著看了女兒一眼,識趣地離開。
走出姜玲家時,她正在接男友的電話,聽起來沒有甜言蜜語,有的只是很簡單而瑣碎的問候。寒意陣陣的城市上空,星群躲在濃重的陰云背后,霓虹閃爍的街上,有孤單的男女匆匆走過,縮著脖子為自己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