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有著多重身份,學者、作家、藝術理論家,但他強調自己是“一個行者,一個走在路上的文化人”。
余秋雨獲過大量的獎項,他最看重的是“中華十大財智人物特別獎”與“十大財富領袖”獎。
清茶一杯,略微有些苦——正如他的文化苦旅。余秋雨侃侃而談,用飽滿的激情和睿智的思辨征服著你。采訪眼前的這位學者型作家,傾聽他的非凡經歷,不亞于在享受一席口味與營養俱佳的精神盛宴……
被越級評定為全國最年輕的文科教授
1968年,余秋雨畢業于上海戲劇學院戲劇文學系,后留校任教。“我們這一代失去了受正常高等教育的時間,這使我感到一種追趕的責任感,一切從零開始。‘文革’后的主要補課是系統地閱讀西方原著,進行完整的研究。看懂了,就做一些筆記。從亞里士多德開始,我對14個國家的思想文化經典做得比較細致,我的《戲劇理論史稿》里面至少有三分之一的資料都是我自己翻譯的,花了很長時間。”
“文革”結束以后,因為需要教材,余秋雨把自己筆記當中和戲劇有關的部分整理成書。“《戲劇理論史稿》這一整理出來就是68萬字,西方東方14個國家的戲劇理論思想都涉及了。”讓余秋雨欣慰的是,《戲劇理論史稿》被認為是當時中國大陸首部完整闡述世界各國自古代到現代的文化發展和戲劇思想的理論著作,后來還評上了文化部全國優秀教材一等獎。
不久,余秋雨又寫了本《戲劇審美心理學》。這是中國第一本研究戲劇審美心理的書籍。緊接著,余秋雨又寫了當代中國第一部以文化人類學觀念研究中國戲劇文化通史的著作《中國戲劇文化史》。
當年,復旦、華師大、北京高校的教師對余秋雨的著作進行評審,聯合推薦他為教授。復旦一位老教授說,這么多學術著作,任何一本在復旦都可以做教授。就這樣,余秋雨沒當過一天副教授,就成為全國最年輕的文科教授。
角色變換的陣痛與夢想
20世紀80年代中期的某個晚上,在安徽省貴池山區一個僻遠的山溝,余秋雨觀看了一部極俗極辣的儺戲,心中曾經翻涌的激情似乎從這出戲上找到了沖決而出的堤口,他深感自己多年來的書齋著述與實際發生的文化現象嚴重脫節。余秋雨由此深受啟發,開始了文化旅行的生涯,用腳板接觸土地,用身體接近大自然,用眼睛獲取信息,用大腦思考文化。他把這叫做“田野作業”,他希望走向“文化現場”,因為只有通過生命的投入才能消除對文化的無知。
說到為什么后來中斷了學術生涯,余秋雨顯得有些無奈:“我很不愿意中斷它。當年,胡耀邦同志提出選拔領導干部民主化,我們學校當時是文化部的試點單位。提拔干部搞民意測驗,結果連續3次我都是第一名。在這種情況下,文化部教育司的司長方先直接來找我談話。我以為他讓我當系副主任,因為我們缺一個系的副主任。我就沒想到,做一個系副主任,哪要文化部出面啊?結果一談,是讓我當學院的主要行政領導,先做一段副院長過渡。就這樣,就做了副院長,后來又做了院長”。
6年的行政管理工作,讓余秋雨沒有時間搞學問。余秋雨自稱寫《文化苦旅》時,還只是一個散文新秀:“我開的課很受學生的歡迎,我突然思考,我的文化思維有沒有可能和更多的普通讀者分享?”讓他始料不及的是《文化苦旅》一炮打響,他在文化散文的寫作上由,此“走紅”。
為集中精力進行學術研究和寫作,余秋雨于1992年夏辭去上海戲劇學院院長職務。“當時,上級部門確實希望我擔任更高的職位,而且有3個職位可供選擇。我的辭職,使北京和上海的領導大吃一驚,因為當時還沒有一個年輕的正廳級干部在沒有犯任何錯誤的情況下辭職的先例。我辭了整整23次,還與醫務人員串通了裝病。當時正巧有幾個數學家由于社會工作太忙而英年早逝,全國輿論關注,上級也就勉強同意我辭職了。”說到辭職的原因,余秋雨坦言:內心早就知道,自己的人生使命在文化,而不在行政。“行政工作中,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不能做的再當下去也還是不能做。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還固守權位、級別和待遇,就無聊了。”
當時有不少上級部門的領導一再勸余秋雨:“你不辭職也能從事文化研究啊,把繁雜的工作更多地分配給副手們就可以了。”但是余秋雨覺得不行,“我做什么都認真,從事行政工作時也是白天黑夜都投入,根本插不進寫作。更何況,我當時已經明白,中國的經濟發展有望,而精神文化還廢墟重重,因此我必須花費大量完整的時間長途跋涉,去考察廢墟,然后作一些系統發言。”
“走得最遠的文人”挖掘到了中華古國的文化基因
作家白先勇曾如是評價說:“余秋雨先生挖掘到了中華文化的DNA,因此能讓全球華人讀者莫名地獲得普遍感應。余秋雨先生為了挖掘中華文化的DNA,考察了世界各地的文明遺跡,所走的路,可能是現在活著的作家中最多、最遠的。”
1999年,香港鳳凰衛星電視臺制訂了一個“千禧之旅”的計劃,余秋雨作為特邀嘉賓,跟著考察隊從香港出發,途經希臘、埃及、以色列、巴基斯坦:伊拉克、伊朗等10個國家,跋涉4萬公里,踏上了一條新的文化考察和傳播之路。
余秋雨以為,“行走”本身比寫作重要,腳板比筆頭重要,文字只是腳步和情感“現在進行時態”的實錄。“我寫文章,就是為了與我的多災多難的同胞作深層交談,而不是為了自我消遣。這么多地方,我是冒著生命危險在走;因為我們走過塔利班控制的地區,沒有任何保護,每天都不知道明天是不是活著。”
余秋雨說,“每個人的生命都是有局限的,時間變化其實很小,人生不過百年嘛,但空間度量是很大的,可以說,空間距離決定你生命的質量,只有對空間有了足夠的了解,你才能擺脫了卑微的狀態。”余秋雨認為,從人性的原則來看,休閑度假期間,能改變一個人的心態,使一個案牘勞形的人成為一個自然人。他笑著說:“我們旅游是為了更好地工作,而西方人工作是為了旅游。在西方旅游的權利是不可侵犯的。”
“收獲是蠻大的。我是在走出了中國之后,反而更加了解中華文明是什么,這本身就是學問。”余秋雨再一次向我們闡明,真正的學問不是書本;而必須用自己的雙腳,用自己的眼睛去獲得:“到過那些地方才明,白,中華文化從幾千年延續到今天非常不容易,因為有的地方同樣有過幾千年的文明,但文明已經破碎,而中華文明仍然活下來了。”
“您這些年來得了許多獎,最看重的是哪一個獎,為什么?”面對我們的提問,余秋雨沒有掩飾,果斷作答:“最近得到的兩個獎使我很驚訝;一是‘中華十大財智人物特別獎’,是由中國國情研究會、財富時報社、一財經界雜志社等聯合評選的。剛剛在釣魚臺國賓館領了這個獎,又通知說我又被評為‘。十大財富領袖,到人民大會堂領獎。幸好,兩個評委會反復說明,評上我,主要是指‘精神財富’和‘文化財富’,否則大家要把我誤會成像其他九位億萬富翁的‘財富領袖’那么有錢了。這兩個獎使我高興的是,都不是‘文化界?評的,并把精神、文化當作了財富,真要謝謝他們對我的鼓勵。”
從學術研究、教育行政到實地考察、隨筆寫作,余秋雨經歷了不少徹底的攔斷和轉換,每次都是在別人認為狀態最好的時候離開,一遍遍地從零開始,可稱得上是自棄自位、自離積累、自拆樓臺,然而為的只是避免生命的慣性僵化。他說:“我是個行路者,不愿意在某處留連過久。安適的山寨很容易埋葬憧憬,豐沛的泉眼很容易滯留人生,而任何滯留都是自我斷裂,任何安頓都是創造的陷阱,任何名位都會誘發爭論、爭奪,而任何都包含著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