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2日四川汶川發生八級大地震,舉世驚心。為了安撫亡靈、鼓舞生者,國務院將5月19日至21日定為“哀悼日”,下半旗志哀。“不知死,焉知生”,生死事大,必須尊重,而堅強活下來的人們,肯定會在巨痛之后重建家園。天災無情,人有情,國有情,家國一體,這次最為生動也最為感人。
彰顯對生命的尊重,這是文明社會進步的重要標志。此舉不僅僅是對死者的終極關懷,所謂厚死,應首先表現在厚生、護生,這樣才是真正體現對生命的尊重。捐助之后,悲痛之余,我們該把對生命的尊重不僅僅是對災區的人們,更應擴及到所有的普遍人,他們都是炎黃子孫、共和國的公民;也不要因為天災人禍,才能“彰顯”,平素就該時時尊重,天天“禮拜”,這樣“以人為本”才能落到實處。我們確實該拿出抗震救災的精神來“為人民服務”,且不論災難還是升平時期,那么所有的對于生命的尊重就能更加具體化、世俗化,因為我們都是凡人,都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都知道痛與苦、都需要愛與親。
世上本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尊重普世價值,并對世俗人們的權利與義務尊重,這才是對生命最大的尊重,那樣愛與恨才會有緣有故,愛總比恨更有力量。
前些天翻陳之藩先生《劍河倒影》一書,上個世紀五十年代他在美國留學時感慨:國外還能聽到教授談人生,哪怕調子悲哀,然年輕的一輩“不知是時代把青年折磨的,還是青年們的頭腦全讓盜墓者盜去。最好的,是在‘不漏水’的小室里鉆牛角尖;下焉者則是行尸走肉地過日子了”,感到他自己“像一片落葉似的在這個時代飄零”。
確實,每個時代都有“到什么地方去”的問題,然“落葉”、“飄零”之感總常有。是時代有了病變,個人無力抗拒,只得隨俗而化,做個虛假的動作?還是我們自己出了問題,靈魂與精神喪滅,無方向感與歸宿感,滿目荊棘,不知所往?被時代的潮流所裹挾,大勢所趨,又為大勢所弄,上下浮沉,無力左右,便會“飄零”。
意欲何為?家園何在?我們時常在問這個時代和自己:僅滿足于職業生涯的設計,拿一份薪水養家糊口;僅在人情薄如紙的現在,偶與同道抱團取暖,緊緊張張地過日子,忐忑不安守著那份事業。看來,時代的進步并沒有解決人生幸福的問題,也無法給予我們終極追問的意義,人們總在磨日子中討活路,然后呆看時代變幻的臉。
“實事”、“求是”本是一體兩面。別說談人生這個抽象的大件,就是講日常的小事,也得“實事”,即這到底哪么回事?發生了什么?這是最起碼的。如果不得且不能“實事”,何來價值上面的“求是”?這便是時代之痛。而消除此痛的最好方式,就是尊重事實敬重愛,事情讓民知之并關愛他們日常的一飯一粥。
這期首尾兩篇文章都用了“?”號,此為無意之舉。如果前一個問號是問天,那么后一個問號就該是問我們自己,畏天敬神,尊重生命,讓我們活著相愛,該是這兩個問號最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