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與黃

　　(一)
　　
　　從新西蘭奧克蘭飛澳大利亞悉尼，三個多小時，由于時差兩小時，所以日程表上只顯示用了一個多小時。飛機還未落地，那一灣湛藍便盈滿了我的心房。我忙打開數碼相機，將悉尼大橋和悉尼歌劇院模糊倩影收進記憶卡里。
　　導游梁小姐來自香港，英文名字麗蒂娜，性格爽朗，為讓我們好記，她說：“只要你們記住飛機起飛時，‘離地啦’，那就是我的名字。”我們跟著她，從情人港登上游船。游船上的午餐十分豐盛，但大家的心早浸染在那一汪藍里。
　　雖是風平浪靜，但船頭犁開的波浪水花四濺，人很難在船頭站穩。在二樓船后的甲板上，我們與幾位黑膚色的年輕姑娘邂逅，打過招呼后，便紛紛與她們合影留念。背景是那號稱世界第一單孔拱橋——悉尼海港大橋。許多人戲稱它為舉世聞名的大衣架，但我覺得它更像是一座心橋，把世界各地游人吸引到這里，聯系在一起。船靠近大橋時，可見大橋鋼架上有許多小黑點，再細看，那是攀登的游人。拱形拋物線的最高處，還有人在招手呢!最吸引人視覺的是悉尼歌劇院，關于它的故事許多人耳熟能詳。燦爛陽光下，它像鼓滿風的銀帆，像遺落天庭的貝殼，美到極致，美得令人眩暈。
　　船就在歌劇院旁邊的碼頭停靠，讓我們和這宏偉美麗的建筑零距離接觸。歌劇院由丹麥38歲的建筑師耶耳恩·烏特松設計。烏特松居住的丹麥農村附近有一座古城堡，據說莎士比亞的名劇《哈姆雷特》是以它為背景創作的。一般介紹，是這城堡的奇特結構激發了烏特松的靈感和創意。但導游說，是烏特松切橙子時，切開的橙片給他靈感。的確，若把歌劇院縮小，很像切開的橙片。當然，這橙片碩大無比，整個建筑占地1.84公頃，長183米，寬118米，高67米，相當于20多層樓高，而且它建在一座很高的混凝土平臺上。門前大臺階寬90米，桃紅色花崗石鋪面。建筑物外表覆蓋著105萬塊白色或奶油色的瓷磚。這些瓷磚經過三十多年歲月的磨礪，更是光潔瑩亮。
　　說是零距離接觸，實際上我們不能真正走進歌劇院，因為里面正在演出。悉尼歌劇院算得上全世界最繁忙的演出場所之一，每年演出1700場，其它活動700多場，吸引觀眾120萬，游客400萬。三十多年來，在這兒舉辦的文藝活動達80000場，參與人數達5.2億。原先建設投資1億200萬元，但現在市值已達10億元。盡管它創收很高，但政府資助仍占歌劇院總費用60％。我國目前正掀起文化建設大高潮，這些數據很值得參考。
　　離開海港，著名的邦蒂海灘擁抱我們。據導游介紹，這兒本是裸泳的天堂，后來是無上裝浴場，現在無上裝的只是男人們。碧浪一層追著一層，拍打著廣闊沙灘，沙灘上沙子細柔潔凈，親吻我的赤腳。嬉戲耍鬧的少男少女們，令海灘充滿活力，讓我恍惚回到青年時代。
　　我們還游覽了海德公園、圣瑪麗亞大教堂、2000年悉尼奧運會主場館，抵達飯店，我一位年青時代的摯友等候在那兒，他移居悉尼多年，問我有什么感受，東海之濱長大的我，回答是“那一灣湛藍……”。
　　在布里斯班，我們于黃金海岸住了一夜，漫步沖浪者天堂的黃金沙灘，乘豪華游艇游弋于碧海藍天，感受的還是那一個“藍”。
　　澳大利亞三面臨印度洋，海岸線長達3.7萬千米，是世界上海岸線最長的國家。
　　
　　(二)
　　
　　澳大利亞面積769.2萬平方千米，其中沙漠面積占40％，不過我要說的“黃”不是沙漠，而是與悉尼齊名的另一個大城市——墨爾本。
　　從布里斯班飛墨爾本，飛了兩個多小時。一下飛機，我們接著乘大巴直奔巴拉瑞特，又花了兩個小時。去那兒不為別的，為了“淘金”。
　　墨爾本，澳大利亞維多利亞州首府，又名“新金山”。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相對美國舊金山而言。1851年這兒發現大金礦，礦藏之富令早幾年開發的舊金山小巫見大巫。一時，世界各地淘金者蜂擁而至。現在金礦早已枯竭，礦業早已關閉，但其遺址成為工業遺產，這是無形的金礦，吸引著世界各地旅游者絡繹不絕。
　　占地25公頃的疏芬山，是一座別致的露天博物館，再現巴拉瑞特地區十年淘金史。館中有館，那便是黃金博物館，陳列著許多實物。
　　據導游介紹，小鎮保留著當年的歷史風貌。街道兩旁老建筑，有面包房、郵局、食品店、布料店、珠寶店、大藥房、劇場、馬車制造廠……街道上，奔馳著當年的馬車，頗給人時光倒流的感覺。
　　礦井巷道里，保留一塊沒有挖掘的金礦礦脈，金晃晃眩人雙眼。導游提示，手不能超越警戒線，否則警報會響。在一個礦洞里，導游為我們放映一部影視片。奇怪的是，屏幕是凹凸不平的巖壁。主人公是一位華僑，他講述和其弟從中國遠渡重洋到澳大利亞淘金的經歷。故事的高潮，屏幕的巖壁突然裂開滾落，露出一處礦脈，金光閃閃，兄弟倆歷盡艱辛，走到這一步，喜極而泣。但隨之是天崩地裂，一陣巨響過后，主角“我”被永埋地下，成為華工血淚史的見證。巖壁恢復，完好如初，亡靈還在敘述著尾聲。洞內燈光驟亮，影視放映完畢。許久，有人問，如果外國人觀看，是不是還有其它版本?回答是，的確還有另一版本。
　　走出礦井，導游帶我們到一條小溪邊，溪邊有許多鐵鏟和臉盆，一些人將溪里的沙土鏟進盆里，搖晃著淘洗。導游給我們示范，不一會兒，盆底競留下幾粒金屑!溪水潺潺流著，晝夜不息。參觀者川流不斷，日復一日，沙土里竟然還存有金子?我將信將疑也模仿著淘起金來，沙土不斷被搖晃篩出盆外，最后盆底露出三、四顆金屑。導游取來一只姆指大的小瓶，瓶里裝水，她說，按規定，導游不可帶走金子，但游客可以。我把盆底的幾顆金沙子用手指拈出，放入瓶子里。金沙子雖然微乎其微，但在清水里，仍舊那么顯目。有人問：金沙是不是人為放進去的?回答是否定的。這座金礦還有金子，但已經沒有開采的價值。澳洲的季節與中國相反，此時正是夏天，太陽燦爛地照耀，紫外線十分強烈，但額頭冒汗的我們仍感受淘到金子的喜悅。
　　導游是廣東人，普通話充滿廣東腔，她到墨爾本已經六年了。她的工作服是博物館從中國廣東訂制的，廣東農家服飾，小竹笠也是廣東式的。交談中，她告訴我們，為了移民，她家選擇到這里，這里是農村，移民的門檻較低。生活總算還可以，現在后悔，也沒有臉回去。孩子已經快小學畢業了，將來還是要想辦法到城里去。此次旅游，接待我們的當地導游共有四位，兩位臺灣來的，一位香港來的，另一位來自中國大陸，他們都滿懷愛意盛贊當地國，只有這位礦山博物館講解員，說出另一種聲音。和當年背井離鄉來這兒淘金的人一樣，她也是來淘金的，不過，以后能否大富大貴，還有待時日。
　　墨爾本1901年至1927年曾經是澳大利亞的首都。
　　一位英國企業家將發現澳洲的庫克船長的故居從英國北部村莊約克郡“搬”到墨爾本。現在，“庫克船長小屋”已成為墨爾本一處名勝。1770年4月20日，庫克船長“奮進號”三桅帆船抵達新大陸澳洲，他將英國的米字旗插在這塊陌生的土地上。現在澳大利亞國旗上就有米字旗的標志，體現了和英國的傳統關系。
　　盡管墨爾本擁有全國城市內最大的國立植物園——皇家植物園，2萬多種植物郁郁蔥蔥，但它給我最深的印象還是金礦里那金晃晃的“黃”。也正因為其經濟實力，使它早在1956年就舉辦過第十六屆夏季奧運會。
　　走馬觀花，浮光掠影，澳大利亞給我一片藍，一片黃……
　　
　　編輯　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