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茨陽光下的感傷

音樂廳

時間：2008年8月1日

地點：北京中山公園音樂堂

作品：第36交響曲

作曲：莫扎特

演奏：中國廣播交響樂團

指揮：范燾

北京中山公園音樂堂2008暑期“打開藝術之門”系列音樂會，大多以普及型作品為主。8月1日晚的莫扎特《C大調第36交響曲“林茨”》，在國內上演的頻率與大眾認知度顯然不及作曲家眾多的歌劇序曲和鋼琴協奏曲。實際上，交響曲在莫扎特創作領域占有的比例很大，僅流傳至今并有編號的就達41部。最高權威首推時間老人，莫扎特交響曲至今還保持著強旺生命力、在世界舞臺經常演奏、可以列入世界經典的不超過10部。其中，“林茨”成就似不如第38“布拉格”、第39“bE大調”、第41“朱庇特”這最后3部交響曲，但，“林茨”出自一位年僅27歲的年輕人之手，天才的靈光與魅力，使其藝術價值加倍提升。

林茨，奧地利第三大城市，多瑙河上游最大河港。最初為羅馬人的倫蒂亞要塞，中世紀成為重要貿易中心，1672年建全奧第一家工廠林茨毛紡廠，1678年建成的大教堂已成為世界各國游客心馳神往的朝拜圣地。莫扎特1783年創作的第36交響曲“林茨”，同1782年創作的第35“哈夫納”、1786年創作的第38交響曲“布拉格”一樣，無不為觸景生情、旅途擷取的果實，并同以城市為交響曲冠名。

那年夏季，莫扎特帶著新婚妻子7月末從維也納回歸家鄉薩爾茲堡，希望能夠得到對其婚事一直持反對態度的父親的祝福，但其父堅決不予諒解。10月27日，莫扎特和康士坦絲離開家鄉重返維也納，途徑林茨。當地有位莫扎特的學生，其養父杜恩伯爵對莫扎特極為仰慕，誠邀莫扎特在歸途中一定要在林茨停留作客。莫扎特到達林茨后，伯爵請求他無論如何要創作一部交響曲在音樂會上演出。10月31日，莫扎特寫給父親的信中說：“在11月4日星期天，我要在林茨劇場舉行一場音樂會。而我身邊一首交響曲都沒帶，目前只好專心作曲。本來心里還有許多話要告訴您，但工作堆積如山，只得就此停筆”。在這封信寫好的第3天，“林茨”——第36交響曲上演了。許多莫扎特研究專家認為，在莫扎特和妻子回薩爾茨堡的日子里，他也許一直沉浸在一種感傷的情緒中，將這3個月的內心狀態和真實感受化合成為動人的音樂。

“林茨”在創作手段和語言風格上，無疑還間或閃現著海頓樣式的蹤影，但是全曲的音樂形態、情緒起伏、精湛技法、和聲色彩，無不鮮明印刻著莫扎特的個性化標識。

第一樂章 序奏，慢板。這是莫扎特第一部寫有序奏的交響曲。從數個和弦緩慢地開始，音樂彌散著揮之不去的悲觀憂郁的沉思感；威風堂堂、飽滿自信、躊躇滿志。第一小提琴奏出第一主題，嘹亮清悅，非常富于生機，滿懷喜悅之情，第二主題華美艷麗，猶如夏日之花，在火熱的陽光下綻放；自由而有力的發展部，以第二主題的音群為中心鋪展開來。再現部較呈示部為短，但大多按原型、循呈示樂念推進。這樂章相當經典，作曲家游刃有余掌控自如，創作技法完全不事雕琢不露痕跡。

第二樂章 稍慢的慢板。奏鳴曲式，極具可聽性的慢樂章。有人說，這是莫扎特所有交響曲中，最莊嚴最飽滿的樂章之一。既強調優美的抒情，又穿插疊涌的高潮，熱烈奔放而暗帶憂郁色彩，好似美好愛情中潛藏的一抹陰影。

第三樂章 小步舞曲。三拍子的旋律凸顯社交舞蹈的氣質風度，木管樂純凈甜美，洋溢著維也納獨特的城市味道，令人產生莫扎特與康士坦絲情投意合的快樂時光。這是莫扎特上演最多的樂章之一，音樂會上常用于獨立篇章演奏。

第四樂章 急板。奏鳴曲式。快速、活潑、優雅而幽默。小提琴輕快地演奏出呈明顯強弱對照的第一主題；管弦樂的強奏的對應樂句以應答般的形態交織進行，充滿幽默感。這種莫扎特式的幽默，可以認為，這是作曲家通過音樂，走出困頓與苦悶，再度重建內心的平衡與和諧。

這是莫扎特最討人歡喜的交響作品。從“林茨”走進交響樂大門，是個十分恰當的選擇。全曲篇幅不冗長，語言不晦澀，所以很適合那些從來沒有聽過交響曲的成人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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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扎特《C大調第36交響曲“林茨”》的唱片同演出一樣，數量不及其它作品。在音樂愛好者收藏的N多版本中不乏珍品，如，美籍德裔指揮家布魯諾·瓦爾特（Bruno Walter，1876-1962）與哥倫比亞樂團合作錄制的《唱片藝術》最佳名曲CD，他為創建薩爾茨堡音樂節貢獻巨大，曾任維也納宮廷歌劇院副指揮、慕尼黑國立歌劇院音樂總監、柏林國家歌劇院和維也納愛樂樂團常任指揮，納粹上臺后旅居美國，曾任NBC交響樂團、紐約愛樂樂團、大都會歌劇院的常任指揮；卡爾·伯姆指揮柏林愛樂樂團的錄音唱片則榮獲DG日本環球名盤；而在伯恩斯坦指揮維也納愛樂樂團的“莫扎特系列”中，也能聽到非常經典的“林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