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機直航創兩岸雙贏

6月11日至14日，海協會與海基會恢復了中斷長達9年之久的商談，并在北京簽署了海峽兩岸包機會談紀要及《海峽兩岸關于大陸居民赴臺灣旅游協議，這是在1993年“汪辜會談”簽署4項協議后兩會簽署的首批協議，是“汪辜會談”后兩岸協商談判取得的重要成果。尤其是周末包機協議的達成，標志著兩岸空中直航邁出了重要的一步，為今后兩岸直接三通打下堅實基礎，可以有效地刺激當前島內經濟發展，也為兩岸經濟進一步融合創造新的機會，帶來雙贏。

客運包機出現新突破

多年來，直航問題一直是縈繞在海峽兩岸中國人心中的遺憾，自1979年起，祖國大陸就一直主張盡快實現兩岸直接“三通”，積極推動兩岸通航，然而由于受到臺當局的阻撓，進展緩慢。隨著兩岸間經濟交流的密切，人員的往來也越來越頻繁，不能直航給廣大民眾尤其是大陸臺商帶來極大困擾。每年數百萬人次必須經過香港、澳門往返兩岸，浪費大量時間和金錢。2003年在大陸的積極推動下，兩岸實現了首次春節客運包機。但由于受到民進黨當局的限制，此次包機被僅為單向的“包機曲航”，即只允許臺灣民航業者單飛和單向載客，大陸民航業者沒有參與，同時必須中停港澳在大陸的航點僅限于上海一地，搭乘的對象只能是大陸臺商及其眷屬。2005年，第二次兩岸春節包機順利實施，并實現了兩岸航空公司共同參與、雙方對飛、雙向載客的突破，雖然仍需繞經香港情報區但不必降落，大陸航點也增加了北京和廣州。2006年，兩岸間客運包機從原來的春節包機擴大到清明、端午、中秋、春節四個主要民族傳統節日，并將包機搭乘對象擴大至所有持合法、有效證件往返于兩岸的臺灣居民。

總結過去5年來兩岸間的客運包機雖然從無到有也在不斷進步，但還只是在規定時間內的飛航業務，航班總數也有限制，與每年超過數百萬人次往返于兩岸的龐大需求相比還是微不足道據統計，現在實施的包機載客人次僅占到臺灣往來大陸人次的1.5％，而且這種“節日化”層面的包機離人們所期待的真正常態化、直接通航還有很大距離。此次兩會復談簽署的《海峽兩岸包機會談紀要》所提出的周末包機雖然仍沒有實現真正的直航，還需要繞飛香港情報區，但與過去相比有幾點明顯突破：

首先，協商層次不同。在之前的包機協商中，兩岸民間行業組織的溝通與合作起到了重要作用，“民間溝通、達成共識、各自安排”的“澳門模式”成為推動包機協商的主要方式。這次所簽署的《海峽兩岸包機會談紀要》是由海協會與海基會在“九二共識”的基礎上，通過平等協商而達成的，在協商的層次上遠高于以前。兩會復談在兩岸關系發展史上是一個重要的標志性事件，今后兩會將作為兩岸協商溝通的主渠道。

其次，擺脫“節日化”安排根據協商，海峽兩岸周末包機時段為每周五至下周一計四個全天，與過去的節日包機相比天數大大增多，更接近常態化，能滿足更多民眾往來兩岸的需求，向兩岸直接通航邁進了一大步。

第三，包機搭乘對象擴大。過去的節日包機僅限于“持合法、有效證件往返于兩岸的”臺灣居民，而此次包機的搭乘對象擴大到“凡持有效旅行證件往返兩岸的旅客”，大陸居民被正式納入兩岸包機服務的對象。

第四，航點增加較多。此次大陸將先行開放北京、上海(浦東)、廣州、廈門、南京5個航點，并陸續開放成都、重慶、杭州、大連、桂林、深圳，以及其他有市場需求的航點；臺灣將開放桃園、高雄小港、臺中清泉崗、臺北松山、澎湖馬公、花蓮、金門、臺東等8個航點。尤其是臺灣方面航點的增加幅度是近5年來最大的。

周末包機刺激島內經濟發展

過去8年，在民進黨封閉的兩岸政策禁錮下，臺灣經濟持續低迷，由四小龍之首淪為末位，臺灣在整個東亞經濟整合過程中被邊緣化。馬英九上臺后，又恰逢國際油價、原材料價格高漲，島內面臨通貨膨脹、財政赤字以及對外出口減少等多重經濟壓力。在這種情況下，周末包機的出現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緩解島內當前經濟壓力，并有助于提高臺灣整體經濟競爭力。

首先，使臺灣經濟避免“邊緣化”。在全球化、區域化的大趨勢下，各個國家、地區的經濟要發展首先要保障人、貨、資金的流通自如。近些年來，大陸經濟飛速發展，逐漸演變成“世界工廠”。臺灣與大陸同種同源，地理位置又相近，本來應該可以很好地利用大陸廣闊的市場和豐富的資源促進自身經濟的發展，但是由于臺當局堅持間接直航，臺灣經濟不但沒有抓住發展的有利時機，反而是向著邊緣化的深淵越滑越遠。近兩年來，島內許多國際電子資訊大廠，如戴爾、超微、因特爾等都因為兩岸無法直航而將原本設在臺灣的采購中心或者是銷售中心轉移到香港或者大陸地區。美國在臺商會公布的白皮書不斷重申，“沒有直航，跨國公司很難將臺灣變成區域中心，不直航，臺灣一定會邊緣化”。

其次，帶動島內航空業復蘇。臺灣地區原本市場規模小，從臺北至高雄的高速鐵路開通后，島內航空業約有45％客源流失，2001年至2007年，臺灣島內航線班次平均每年減少7．6％。據統計2007年，臺灣共18個民航機場大部分虧損，一年虧損額達到17億元新臺幣，除了桃園、松山及小港3個機場外，其它15個機場都必須由臺當局額外補貼。臺灣“中華航空”去年凈虧損額為25．2億元新臺幣，合8268萬美元，創歷史紀錄。實際上，近些年來太平洋地區經濟發展迅速，逐漸成為世界經濟發展的主要動力之一，臺灣正是這一地區的中心樞紐，航運地理位置相當優越，不能直航使得臺灣白白喪失商機。當前，推動兩岸包機直航有助于臺灣發展成為亞太地區航空貨運以及旅客運轉中心，進而鞏固臺灣國際空運的地位。據摩根斯坦利的分析師估算，兩岸實現直航后，如果臺灣與香港航線的一半客流轉向新線路，島內“中華航空”的客運收入將增長0．6％，長榮將增長8．3％，上述數據還不包括可能出現的兩岸旅客增加所帶來的收入。

第三，配合大陸游客赴臺，促進旅游業發展。此次兩會復談另一個重要成果是開放大陸游客赴臺旅游。大陸游客赴臺可以極大的刺激島內有效需求，成為短期內拉升臺灣景氣的“特效藥”。據島內觀光局統計，按照單日來臺觀光大陸游客人數3000人計算，臺灣一年可吸引100萬人次大陸游客，保守估計一年可為臺灣帶來20億美元的收入。周末包機正好配合了大陸游客赴臺的需求，兩岸問便利的往來方式可以吸引更多大陸游客實現去寶島看看的心愿。

包機直航加速兩岸經濟融合

值得關注的是，此次兩會不僅就周末客運包機達成協議，還表示將在周末客運包機實施后3個月內就兩岸貨運包機進行協商，并盡快達成共識付諸實施，同時盡快就開通兩岸定期直達航班進行協商。在當前兩岸有較高共識的基礎上，我們對未來兩岸客、貨運包機直航的實現有較高信心，包機直航將在更深層次上加強兩岸間的經濟合作，促進兩岸經濟融合。

首先，促進兩岸航空業問合作。直航不僅給臺灣航空業的復蘇帶來希望，也將給大陸航空業帶來巨大利益，據中金公司最新研究報告指出，大陸至臺灣航線將成為大陸航空業市場最大且盈利最強的航線之一，今后大陸一臺灣航線每年往返兩岸的旅客量將至少是香港一大陸和韓國一大陸市場規模的兩倍，而目前，香港和韓國航線每年為中國航空業貢獻的利潤高達50億元。另外，從整體角度看，兩岸都處于全球航空運輸市場的優勢地位，以上海和臺北為中心的航線網絡均處于輻射北美、歐洲、澳門等地區的極佳位置。但臺灣海峽的現狀而限制了雙方的市場發展，兩岸航空格局目前仍處分裂狀態。當前客運周末包機的實現，有利于建立兩岸航空業的基礎合作，促進未來兩岸航空業實現在世界范圍內的雙贏。

其次，運輸成本下降促進臺商在大陸的進一步投資。當前，大陸臺商在經營過程中普遍遇到勞動力、水、電土地價格上漲等問題，而直航帶來最大效應便是運輸成本的下降，這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臺商經營成本的上升根據島內中華經濟研究院的調查顯示直航后，臺灣至廈門的空運只需要45分鐘，至北京及上海分別只需要1．5及3個小時，臺資企業僅在員工的往返費用上就可節約30％的成本，貨物運輸的成本將下降25％。尤其是對于空中貨運需求較大的電子類產品廠商來說，運輸時間縮短可以減少兩岸零組件調度時問，滿足客戶快速交貨的需求，有利于提高臺資企業的國際競爭力。

再次，有利于大陸資金入島，實現兩岸資本雙向流動。當前，兩岸之間的資金流動是不對等的，大量臺資已經進入大陸而大陸資金卻沒有機會入島。周末包機和入島旅游的實現有助于大陸企業借觀光之名赴臺灣考察，并從中發現商機。隨著兩岸交流交往的不斷深入，臺灣方面放寬大陸資金入島也將水到渠成，真正實現兩岸問資本的雙向流動。

(作者單位：中國社科院臺灣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