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年過去了,誰也沒有想到,一條歷史中因賣羊肉得名的胡同卻在上世紀90年代與珠寶結緣,并成為北京名副其實的珠寶街。不過,商業氣息并未破壞胡同的安靜,如今走在羊肉胡同里,并沒有車水馬龍、珠光寶氣之感,它內斂不浮躁,仍是一條古老樸素的北京胡同。
現在胡同口正在修地鐵,里邊四合院也在維修,因此,若不是“羊肉胡同”的指示牌,很難注意到這條胡同。雖然緊鄰著西四大街,但這里的安靜像極了世外桃源。并不像北京的老胡同那樣道路狹窄,平坦的馬路足有四五米寬,兩旁大樹參天,若是夏天,定是清涼。胡同口進去不遠,地質禮堂和地質大樓兩個相對高大的建筑聳然挺立,胡同前半段的四合院幾乎全都在維修或重建,路邊有點兒亂,但是依然能感受到老北京的氣息,并不吵鬧。難以想象的是,就是這樣一條靜謐的胡同里卻深藏著價值連城的珠寶。
“隨便看,看好了給你拿出來!”在羊肉胡同,永遠都不可能遇到強買強賣的事,雖然這里的店面只有十幾平方米,店員也只有一兩位,但是這里的派頭卻是最正宗的。鱗次櫛比的珠寶店客人并不多,店員們顯得很從容,不過珠寶加工區卻是分外忙碌。在這里你會親眼目睹珠寶加工的全過程。污跡斑斑的加工區里,工作人員用烏黑的雙手仔細打磨著一顆顆閃閃發光的鉆石,光芒四射的珠寶出自如此普通甚至臟兮兮的環境,讓人不禁感慨,或許高貴本來就出自平凡。在地質大樓旁邊的珠寶交易大廳里,二十多家珠寶店熠熠生輝,雖然客人不多。但店主卻不擔心:“我們靠的是老主顧,不是客流量。”
老景,一個典型的內蒙古男人,從容、豁達、豪放、熱情,而羊肉胡同十多年的珠寶經營也磨煉了他的細膩。玉鐲、瑪瑙、鉆石……不論是哪種珠寶,老景都能頭頭是道地講上半天,對于初識珠寶的人,絕對是啟蒙。十多年來,老景目睹了羊肉胡同的發展、變遷,也領悟了胡同的內斂和深邃,十幾萬、上百萬的珠寶和小店里其他珠寶在老景看來都一樣珍貴,也一樣平凡。最重要的是珠寶也講究緣分,來店里看珠寶的客人就是有緣人,坐下來聊一聊,互相都有收獲。店里那一本厚厚的名片簿和相冊記錄下了老景和一些有緣人的動人故事。而在這條胡同里,和老景一樣以珠寶會友的店主非常多,在他們心中,對珠寶的興趣勝過對利潤的追求。
物美價廉是羊肉胡同珠寶的特色,因為來的都是業內人士,店主們也都懶得要謊價。據說,這里的珠寶價格比大商場一般要便宜一半多,而且很可能大商場里買的珠寶就是出自這里的師傅之手。在這里,經常會遇見戴著老花鏡、拿著放大鏡的老人,因為這里藏著他們所追求的寶貝。如果只是為了要來開開眼,或者買個結婚鉆戒,最好來之前補補珠寶鑒別課,或者緊跟尋寶人士左右,或許你也能尋到自己喜歡的寶物,否則根本無法和店員對話。
胡同比想象中的長,走到腿酸的時候才逛完珠寶店,再往里還有一半是老北京居住的四合院,門口堆積的過冬煤球和門上貼著的福字都透出濃濃的京味風情。
羊肉胡同42號,小小的院門,院內臨街有上世紀60年代初建的二層簡易樓。香港巨星,四大天王之一的黎明,小時候就和他的姥姥住在這樓上的一間。他成名后曾回憶說,屋內設備簡陋,連浴室也沒有,方便時,要到公共廁所解決。不過,他畢竟在這條胡同里度過了難忘的童年時光。
Tips:羊肉胡同背景:
本文所述羊肉胡同是在西四大街附近,東西走向、連接太平橋大街與西四南大街的一條。在明朝人張爵著《京師五城坊巷胡同集》中就收錄有羊肉胡同,而且名稱沿用至今。
(選自《精品購物指南》2007年12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