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軍區政治部副主任繆國亮將軍從領導崗位上退下來后,以其灑脫的心態,熱心軍內外的公益事業,廣交朋友,樂善好施,已是人口皆碑。我以為這些大概就是將軍退休之后最好的精神寄托和人生樂趣了。卻不料他竟以近古稀之年辛勤筆耕,接連寫了兩部雜文隨筆集,令我為之驚訝。
新千年的某一天,我從北京回到南京,繆將軍知道了,相約小聚。一見面,他拿出了一本油墨噴香的新書,說是送給我的。我接過來一看,原來是他剛出版的一本雜文隨筆之作《輕松集》。他高興地告訴我,這本集子里的第一篇文章就是談《蟹語》的。《蟹語》是我寫的一首短詩,只有八行。我趕忙打開書頁,果然開篇就是對短詩《蟹語》的議論。他說:“蟹語并非螃蟹之語,而是作者對生活的體驗和對人生的感悟。”并由此生發出一篇妙文來。我很感謝他對這首小詩的偏愛,后來我就把《蟹語》用作我一本詩集的書名。
今年中秋節前,我又在南京與將軍相聚。席前他拿出一本大16K的書稿給我,說是繼《輕松集》之后的又一本雜文新作《灘貝集》,即將出版,這是校對稿。令我驚喜的是,這本集子的最后一篇在談“君子之交淡如水”時,全文引用了我寫的一首題為《官場古風——讀史有感》的小詩,并由此對人際關系議論風生。
我認識繆國亮將軍,還是在他任南京軍區政治部副主任時。當時軍區政治部文化部和江蘇電視臺接連合作拍攝了兩部電視劇,即《豫東之戰》和《七戰七捷》。在工作會議上,在拍攝現場,我們密切配合,合作得十分愉快,從此也結下了不解之緣,成了很要好的朋友。在他和我相繼在各自的崗位上退下來后,友誼交往中的感情色彩更加濃重了。他比我年長幾歲,于是竟經常在一些朋友聚會的場合,他叫我“龍哥”,我呼他“亮哥”,這時將軍已不是將軍,臺長也不是臺長了,彼此都很開心。
讀了《輕松集》和《灘貝集》后,聯想到我同他接觸交往過程中的一些事,深感他寫作態度嚴謹,寫人記事真誠,說理言情坦蕩,喜怒愛憎分明。尤其是一些篇章中對人生的感悟,更能給人許多有益的啟迪和教誨,是兩本難得的好書。
但是作者很自謙。他在《灘貝集》的集首自白中說:“人生都是邊走邊悟,悟則進,不悟則退;人的一生又都是從不悟到悟,又從悟到不悟,循環往復,直到生命的終點。悟與不悟是個過程,人的優點和弱點都是在這一過程中暴露出來的。”他又說:“我的一生沒有做過什么驚天動地的事,都是在平平淡淡中度過的,平淡的人生只能是平淡的經歷和感悟。社會上多數人都是平常人,我是平常人中的一員,因而感悟或許也就更有普遍性。”
這一番充滿哲理的話說得多好啊!
是的,只有領悟人生,才能感悟人生。真誠的領悟人生,可以使人保持良好的心態;而積極的感悟人生,則可以使人永遠燃燒著如火的激情。我所知道的繆國亮將軍,就是這樣一位以良好的心態不斷燃燒著激情的人。
愿“亮哥”的《灘貝集》早日問世,讓色彩斑斕的灘貝用它發出的光彩豐富和感悟更多平常人的思想、觀念、生活。
為表達我對《輕松集》和《灘貝集》相繼出版的祝賀,茲賦詩一首聊作讀后感言:
才讀將軍《輕松集》/又見《灘貝》吐珠璣//談古論今無瑕念/記事寫人袒胸襟//從兵到將路漫漫/治軍賦閑情殷殷//難得功成名就后/領悟人生見精神。
我的祖籍在江蘇省江陰市申港鎮繆家店,這個村很大,有上百戶人家,大多數都姓繆,有繆家祠堂。我祖父在上海做小生意,父親在一家公司開車,叔叔也隨我祖父和父親住在上海。我母親是江蘇宜興南曹村人,她是獨生女。
我于1934年農歷八月初四出生在上海市。聽我母親說,因我是頭生子,家人都視同寶貝,一出生就給我買了金器,有手鐲、金木魚等,以保平安。
幼年時期的好多事自己是記不住的,只有大人清楚。我聽母親說我小時候愛吃零食,而且有個習慣,每次拿東西吃,都要在家里擺的菩薩面前點著香,插在香爐里,而后才拿東西吃。這個習慣也許是受我外婆的影響,我外婆是個虔誠的佛教徒,一生信佛,有時還帶著我到廟里去燒香,坐夜,嘴里不停地念“阿彌陀佛”。我年幼不懂事,只是看熱鬧,有時她給我說:這個菩薩怎么怎么靈,只要你心誠,有求必應,保佑你一生平安。我只是當故事聽,聽聽就依偎在她身邊睡著了。她一生只有一個心愿,就是死后能有一口好棺材,她的這個心愿是我給她了結的。在她晚年時,我先把棺材給她做好,要她放心。她見人就說:“這棺材是國亮給我做的。”內心非常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