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話是一種非常普遍的語言現象,但一直鮮有語言學家對其加以研究。長期以來,很多臟字在辭典里也查不到。1775年約翰遜編撰的《英語辭典》中就沒有“fuck”這個詞。據說有位女士恭賀他避而不收錄不雅字詞,而他回答說:“這么說來,那些字你都查過了,女士?”澳大利亞語言學家露絲·韋津利戲言:“光憑這句妙答,我們或許就可以原諒約翰遜博士不收入該詞的假正經做法。”
她在《臟話文化史》一書中說,北美有個叫“咒罵控制學院”的機構,致力于提高大眾的警覺,讓大眾意識到咒罵的負面效應。這些人認為咒罵一無是處:咒罵讓你顯得粗俗,咒罵是一種惡習,咒罵會腐蝕語言。該學院舉辦課程,教人如何減少使用粗話。只要交一筆費用,你就可以學習“馴服口舌的10大秘訣”,既改善了自我,還能改善社會風氣。
而在語言學家看來,不曾有任何民族只因國家禁止就能放棄咒罵的習慣。墨索里尼曾推動消滅臟話的運動,用海報和大眾交通工具上的告示勸導意大利人,“為了意大利的榮譽,請勿咒罵”,但毫無效果。
所以有人嚴肅看待咒罵的權利,比如美國公民奇普·洛,他發起了“凸顯不良詞語協會”,該協會“致力于教育人們如何正確地使用罵人的詞,歡迎罵人達到一定水準的人免費入會”。
有一些團體和文化走得更遠,他們發展出獨樹一幟的咒罵風格,比如對罵競賽。參與者相互逗引,使用各種光怪陸離的臟詞,力求技高一籌地侮辱對方。在蘇格蘭,罵戰變成一種娛樂。美國的黑人社群將這種罵戰稱為“揚聲”或對罵游戲,為饒舌樂提供了歌詞基礎。
歷史上有很多資料顯示,男人比女人更經常咒罵。蒙特古說荷馬《伊利亞特》中的各位英雄一定都咒罵過,因為他們是士兵,而士兵向來都會咒罵。他認為自古以來士兵和水手特別精通咒罵的藝術,因為他們是受壓迫的人,而咒罵能舒緩壓力。男人比女人更經常咒罵,這是因為男人握有更多權力(另一方面,潑婦罵人更口無遮攔,這其實也是大男性主義的表現,男性更愛面子,甚至好男不屑跟女人爭斗)。而隨著社會的發展,女性進入以前為男性壟斷的行業,規則也隨之改變。以前招聘面試時一些女性被拒絕,理由是“我們很愿意雇傭你,但這里的臟話太多了。”到“二戰”期間,軍工產業雇傭了大量女性,費城一家飛機廠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請勿咒罵,可能有紳士在場。”
很多臟話是世界通用的,但也有文化上的差異。胡說八道我們叫“狗屁”,西方人叫“牛屎”,至于“牛屎”的語源,這仍是個謎。大部分人自動認為該詞與牛有關(一定是牛的某些特質讓人有此聯想)”。
一般說到某個人外語好,就說他能用外語跟外國人罵架。但露絲提醒人們:“很少有比出自非母語說者之口的辱罵更難聽的話了。所以要是不確定該怎么說,就用你自己的母語咒罵。音調和語氣也能夠傳達你的意思。”
(摘自《江海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