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寶馬”車

母親節就要到了，我想陪媽到鄭東新區看一看，那里是新崛起的一個城區，新格調、新時尚、新潮流，很有情趣，是中原大地的又一個亮點。每次到了那里，媽總是樂呵呵地說：“這個地方真好。”

母親節那天正好是星期天，我專門借來一輛車接媽去鄭東新區，盡我一點孝心。媽已是八十多歲的人了，早已患上了糖尿病，體弱，行走較為困難，好在有大妹、二妹陪著，方便多了。鄭東新區是鄭州市政府近年來又開發的一個新城區，面積與鄭州老城區相近，正在建設中，每天都有新變化，老人家總想去走一走，看看鄭州的新面貌。我把車停好，妹妹攙扶著我媽，妹夫宗福安推著一輛小木車隨后慢慢走來，媽特意叮囑把小木車放好，二妹志紅打趣地說：“那是咱媽的‘寶馬’車，只要出去形影不離，有它媽走路就不犯愁了。”二妹說的有道理。現代人代步用的車各種各樣，寶馬、奔馳、奧迪、大眾，應有盡有，私用轎車早已走進家庭，這是人們生活水平提高的象征，有錢人還用了上“寶馬”之類的高檔車。我不懂汽車，從“寶馬”的名氣我也知道它是好車。物有所值，有條件的懂行人當然要開好車了。而對于媽來說，所有的汽車都不如她的小木車，給她一輛汽車也沒用，只有小木車能幫助她走路，只要出門無論走到哪里，她都不忘帶上小木車，哪怕到樓下散步，也是推著它走來走去。難怪二妹稱小木車就是母親的“寶馬”車，從媽實用的角度看，她的小木車和“寶馬”小汽車完全可以劃等號。

安頓好母親的“寶馬”車，媽上車坐在我旁邊，我小心翼翼，慢慢啟動車子，生怕給媽帶來不適。媽從小坐汽車就有頭暈的毛病，有時吃藥都不管用，嘔吐起來令我們做兒女的心疼。現在陪媽外出盡可能我來開車，把握好就能減少媽的痛苦。鄭州車多人多大街上紅綠燈也多，我總是格外小心地駕駛，盡量不讓車急走急停，這樣可以有效地防止暈車。我們邊走邊和媽說些鄭州過去的事，一提到過去媽就來勁兒，總有說不完的話。可能是心情好，一路上媽都沒有說暈車或是不舒服。媽高興我們心里就高興。

大約半個多小時的光景，我們行駛到了通往鄭東新區的立交橋上。遠遠望去，一座座高樓拔地而起，一條條街道干凈整潔，龍子湖水碧波蕩漾，五顏六色的鮮花處處盛開，初夏的新城區顯得格外靚麗。這時二妹問道：“媽，這兒你來過嗎?”媽隨口答道：“沒有。”二妹說：“我們都陪你來了好幾次了，都忘了吧?”不是媽忘了，而是新區變化太快，一次一個模樣，媽怎能記得住呢?今年媽還是第一次來，有些地方連我都認不出來了，更何況從立交橋上這么一轉，媽連東南西北都找不到了。

駛下立交橋我們來到會展中心，這是一個傘形建筑，造型別致，格調高雅，是一座現代化建筑，多次承辦大型會議，展示了新鄭州的風采。會展中心旁邊就是會展廣場和如意湖，湖水清澈透底，魚兒成群結隊遨游嬉鬧，豪華游艇滿載游客駛來駛去，其樂融融。我慢慢把車停好，大妹打開車門輕輕扶著媽走下車，二妹從后備箱里把媽的“寶馬”搬出來，讓媽推著小木車向湖邊走去，目的是讓她多鍛煉，多活動對身體有好處。前兩年媽身體常鬧病，三天兩頭跑醫院，去年以來好多了，她自己推著車常在院子里散步，身子骨也硬朗了，現在走路看起來輕松多了。沿著湖邊我們和媽并排往前走，兩個妹妹輪換指著對岸的建筑物給媽講，那是省藝術中心，那是展覽館，那是……有好多建筑物我都不知道是干啥用的。這里平時也是市民百姓最愛來的地方，傍晚時分，人們三三兩兩從四面八方走到這里，或游覽，或散步，或觀賞音樂噴泉和水幕電影，我那將近四歲的小外孫欣欣，前兩天還吵著要來看電影哩。那天電影沒趕上，欣欣卻到游船上過了把癮。每逢來到這里，老老少少都是樂呵呵的，這里是老百姓的樂園。媽推著她的“寶馬”小木車走起路來很有精神，指著說著一點也不知道累。我看媽情緒特好，便問起小木車的來歷。媽說，這個小木車是地地道道的手工制造品，哪年造的她都不知道，只知道我們家一個遠房親戚會做木工活，閑暇給他不大點兒的小孫子做的，孫子長大不用了，成了爺爺的拐棍兒，爺爺去世了，小木車又到了我家成了我老媽的拐棍兒。現在媽還真離不開它，動一動就想到小木車。那年我陪媽去開封，也是帶著這個小推車，尋找她那當年的記憶。

媽在會展中心廣場推著她的小木車走了足足一個小時，我說：“媽，累不累?”媽說：“不累。”我說：“那好，咱們再到別處看看。”坐在汽車上，我們沿著新開辟的大道向遠處走去，大道兩旁盛開的鮮花散發著陣陣清香，一座座新建住宅小區各有特色，呈現出五彩繽紛的新格局。新建的鄭州市第四十七中學，像花園一樣，孩子們在這樣的環境中學習讓人羨慕極了。學校環境好，教學質量上去了，連外國的孩子也到這里上學。據說，有來自十個國家的中學生就讀于四十七中學。走在一片別具一格的住宅前，媽說：“這片房子是舊房吧?”我說：“這是外國建筑風格的房子，都是新蓋的。”媽從未出過遠門，哪兒知道國外建造的房子是什么樣子。

鄭東新區建設初具規模，一條條寬敞的馬路貫穿東西，使之與鄭州老城區連為一體。從鄭東新區出來，沿著東風路我們向回家的方向走去。新區建設引人注目，老城區建設同樣讓人耳目一新。東風路是因其沿靠東風渠岸而得名，東風渠則是幾十年前人工開挖引水的工程。隨著環境的變化，上世紀八十年代以后東風渠逐步成了一條干涸的河，河兩岸垃圾成堆污染嚴重，成為被遺忘的角落。這些年來，鄭州市政府加大市區環境整治力度，將清水引入了東風渠，這條干涸的河又恢復了昔日的青春，河水微波蕩漾，兩岸樹木成林，綠草如茵，百花爭艷，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沿著河岸伸向遠方。如今東風渠成了一條美麗的河，人們閑暇常到這里散步、賞景，享受天倫之樂。

鄭州變了，變得更加美麗了。我把車慢慢停在通往河岸的小路旁，媽下車又推著她那“寶馬”小木車，漫步在風景如畫的人間仙境，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責任編輯 牛健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