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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守(話劇)

2008-12-31 00:00:00王爰飛謝先莉
青年作家 2008年7期

(注:話劇《堅守》系震區第一時間寫出的第一個劇本,已由中國國家話劇院和成都市話劇共同排演,已經公演。)

人物:

林道根38歲,村長,后兼任黨支書

郭永生23歲,回鄉探親的解放軍排長,曾小凡未婚夫

曾小凡21歲,村委會工作人員,郭排長未婚妻

江三哥48歲,村民,林道根妻子的哥哥

于 靜33歲,縣中學老師,唐老師的妻子

唐忠義39歲,龍山學校老師

孫茜茜22歲,旅游者

胡榮貴35歲,村干部

邱貴山40歲,村民

陳爺爺82歲,村里的老人

羅二媽65歲,村民

蔡成林32歲,村民,民兵排長

小雪12歲,小學生

張干蝦29歲,村干部

二娃子30歲,村民

女支書27歲,大學生村官

肖嗩吶38歲,村民,會吹嗩吶

群眾演員若干

第一場

(幕啟。富有川西特點的音樂。

(背景山清水秀。遠山含黛。正面一棟三層樓房,上掛“中共龍山鄉龍山村支部委員會”的牌子。

(有村民從村委會門前經過,彼此友好地打招呼。

(幾個人漸漸集中到村委會,其中有村長林道根,女支書,村干部胡榮貴,張干蝦等,他們都看著墻壁上的“龍山村規劃圖”,情緒激動。幾個人均說四川話。林道根部分說四川話。)

女支書:開會,開會了!我們今天主要解決的問題,就是要落實龍山村規劃圖,要建新學校,但是現在遇到一些麻煩,有的人……

(胡眼睛瞥一眼支書,將杯蓋重重的蓋上)

女支書:先請村長講幾句。來大家歡迎。

林:今天開會主要是說……

胡:你說三。

女支書:說三。

林:規劃圖的事情,我們要在這里建一個淡水魚的養魚場,這里招商,建一個獼猴桃的果園,這個壩壩頭,準備重新修個學校,這個學校……

女支書:學校咋子?

林:學校有點問題。

女支書:啥子問題?

林:問題就在。

女支書:問題在哪兒?

林:問題就卡在這兒了……(指胡)

女支書:就卡在你那兒了,胡榮貴,你那個養雞場到底搬不搬?

胡:哎,我又沒說不搬。

女支書:那你咋不搬?

胡:這個是有問題三。

女支書:啥子問題?

胡:問題就在要有個說法三。

女支書:啥子說法?

胡:憑啥子沒得說法?

女支書:胡榮貴。你是村干部,應該帶頭為全村奔小康做貢獻,給你多少賠償才算?10萬?100萬?

胡:我維護合法權益……

女支書:你這個合法利益……

(二人爭吵)

林:哎呀,不要吵,好好說嘛。

(眾人一時安靜下來,不再言語。

(旅游者孫茜茜上。見眾人吵架感到有趣,于是拍攝照片。照相機閃光燈驚擾了村委會眾人,轉向看孫。孫顧自的離開,從旅行包中掏出一張地圖查看。張干蝦走上前。)

張:小妹,你要去那里?

孫:請問去龍須峰怎么走?

張:龍須峰啊,往那邊,遠哦。

孫:還有多遠?

張:翻過那座山,再繞一座山,再翻一座山就到了。(殷勤地搬凳子)你走累了吧?歇一下再走嘛!(張轉身把自己開會時喝的大茶缸端來給她)喝點水。

孫:謝謝!我有。(孫拿出一瓶礦泉水)

張:妹兒是從城頭來的吧?你咋個一個人到這山溝里來旅游?

孫:你打聽我的隱私?

張:隱……私……是啥意思?

孫:(站起來)其實告訴你也沒什么關系,我們本來是兩個人出來旅游的,前天我男朋友跟我鬧別扭,就分手了,他回北京,我繼續旅游。這樣更好,想去哪兒去哪兒,自由!自由,你懂嗎?(孫下)

張:(琢磨孫的話,看孫的背影。)城里妹兒就是不一樣……

胡:(諷刺張)看啥子看,沒得火烤的。

女支書:(忍無可忍)張干蝦兒,回來開會!你那點出息啥時候才能改了?見了城里妹兒就眼睛發直!

張:我是在想她一個人往山里走,是不是有啥子想不開哦?

女支書:你才是多管閑事。

(眾人嘲弄張)

女支書:我們繼續開會。胡榮貴,剛才我態度有點生硬,我自我批評,但是你那個雞場還是要盡快搬哦。

胡:這樣子說嗎,聽起來還有點入耳嘛。但是那個錢還是要給我考慮到哦。

(不遠處傳來小學生的朗朗讀書聲。于老師一邊上一邊回頭往學校方向看。)

林:于老師,你來了哇?

于:對。你們在開會啊?

胡:于老師硬是稀客哦。

女支書:唐老師在上課呢。

于:我知道,我等會兒他。

女支書:那你就在這兒坐一會兒吧。

于:謝謝,不用了。我就在這里等他。

林:于老師,你和唐老師分得這么遠,跑來跑去累得很。要不你也來我們龍山村教書吧。

胡:你不要瞎出主意了,人家于老師是教中學的,我們這兒是小學。

林:哎,娃兒讀完小學正好讀中學嘛!我們龍山山好水好,連北京人都來這兒旅游,我們龍山……

(心煩意亂的于老師不等他說完已經走了。

(曾小凡提兩瓶開水上,后面跟著回鄉探親的郭排長。)

郭:小凡,你站住。小凡,不是我著急,連隊最近要參加演習,我必須提前結束探親假歸隊(接過開水瓶),咱倆的事情……你說你媽……

曾:永生,我給你說了好多次了,媽媽那里我一定去做工作,但是你也不要著急嘛。

郭:我能不著急嗎?

(曾轉身離開郭走向村委會。)

女支書:小凡,小郭,好久吃你們的喜糖哦?

眾人:要擺喜酒哈。

(肖嗩吶路過碰見此景)

肖:對頭,到時候,我還要給你們吹幾句,熱鬧熱鬧哦。

(肖拔出腰間的鎖吶吹了兩段喜樂)

曾:我都不曉得成不成得到……

女支書:哎,小凡,小郭這么好的小伙子,你這是啥意思?

胡:(對女支書)哦,我曉得了。小凡她媽就這么個獨苗,舍不得她嫁出龍山去。

林:哦,是因為這個啊?小郭,要不你就干脆像我一樣嫁到四川來算了,你看我都來了十來年了,四川話都會講了。

女支書:我們龍山的女娃子嫁到外頭去,遠走高飛有啥子不好呢?你看我們小凡又漂亮,又聰明,一點都不比城里的女娃子差。郭排長,你放心,我一會兒就去找她媽媽,做她的工作,喊她同意你們兩個今年就結婚。

郭:謝謝支書。那我先走了。

(郭與曾告別。)

曾:哎呀,開你們的會嘛。

女支書:我們還是書歸正傳,接著開會。胡榮貴,你拿個態度出來。

胡:一句話,現在的賠償費低了。我這個養雞場投了那么大的資……

女支書:你說全村人重要還是你的個人利益重要?

胡:我那些銀行的貸款……

(二人爭吵)

林:哎,不要吵,好好說嘛。

(林把胡拉到屋外)

林:榮貴,你聽我說……

胡:你就曉得和稀泥,你還是回去當你的耙耳朵。

林:耙耳朵咋了?耙耳朵也是家庭和諧。

胡:好好好,你去和諧,我不跟你兩個說。

林:哎呀,老胡,養雞場你先搬,賠償費的事肯定不會虧待你。

胡:先賠后搬。

林:先搬后賠。

女支書:先搬,必須搬。

胡:先賠……

林:(在桌上狠狠一巴掌)先搬……

(突然間燈光黑。天崩地裂。沉悶的地殼震動聲。人們的慘叫聲。林驚愕萬分地看自己的手掌。)

第二場

(光重啟。先前的樓房和周圍的房屋全部塌陷,成為一片廢墟。村支委會的牌子歪斜在一旁。遠處山梁滑落。江三哥趔趄著上,口中喃喃有聲。)

江:墻也倒了,房子垮了,山也垮了、天塌了……

林:支書!支書!

(林看見形容木然的江三哥。)

林:三哥。咋子了?

江:我腦殼昏的,我不曉得。

林:你看見我們素琴和林兒沒有?

江:你說啥子?

林:你妹子,我的婆娘!她在哪兒?

江:我不曉得,不曉得。

(幾個村民跑上來。)

村民甲:村長,你屋頭房子都垮了。

林:我婆娘娃兒呢?

村民甲:還壓在里面的,快去救人。

村民乙:村長,面粉廠著火了。

村民丙:村長,老婆孩子沒得了,房子沒得了。快幫我去救人啊。

(郭排長匆匆上。)

郭:村長,后山情況非常緊急,你們這里情況怎么樣?

林:啊?(指廢墟)

郭:到處都十萬火急。村長,那我先到面粉救火去了。

(郭下。)

村民丙:村長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蔡成林上。)

蔡:村長,全村的房子都垮了,我們咋個辦哦?

(林道根腿一軟癱倒在地。江三哥上前扶林。)

江:道根,你沒得事嘛?

林:沒得事、沒得事。

(村委會房角落里一陣響動,滿身灰塵的胡榮貴從瓦礫堆中搖搖晃晃站起來。)

蔡:這里還有一個,快來救。

江:你是哪個哦?哦,胡榮貴啊。

胡:咋子了哦?哎喲,咋子了哦?咋個變成這個樣子了?

蔡:地震了。

胡:唵?地震了啊?

江:胡榮貴,你沒得事嘛?

胡:老天爺保佑,我好像沒得事。

林:沒得事就好,快,快來救人。

(林轉身拼命刨動村委會的廢墟,但無法撼動倒塌的沉重水泥梁柱。)

胡:我們這幾個人咋個救哦?

林:趕快把支書他們救出來。

胡:哎呀,這么重的水泥板板咋個搬得動嘛?我的養雞場咋樣了,我的雞哦,我的那些良種雞,我1萬多塊錢的兩種雞啊!我的電話呢?(找電話)

蔡:哎呀,還打啥子電話哦。現在座機、手機、小靈通都打不通了,電沒得了,信號站也震塌了。

林:胡榮貴,快,先跟我們一起救人。

胡:哎呀,我要去看一下我的雞,我一定要先去看一下。我的雞啊——

(胡跑下)

林:胡榮貴!你個龜兒子,你只想到你的雞!

江:哎呀,林道根,哪個不曉得自己!你只曉得救這個救那個,你屋頭啥樣子還不曉得呢,快走,我們走。

林:三哥,你看全村都垮完了,家家戶戶我都要管。

江:家家戶戶都要管,那你自己屋頭你就不管了?

林:你趕快先回去看看,我馬上就來。

江:林道根……

林:你先回去,我馬上就來。

江:好,林道根,那你跟到就來哦。

林:快去!

(江下。林道根繼續刨動村委會的廢墟。)

林:支書,支書!

(林在廢墟中發現了支書的尸體,無比悲傷的坐在地上。

(房屋的另一個角落傳出曾小凡的聲音。)

曾:哎喲,救命,外面還有沒得人哦?

蔡:村長,這里還有一個。

曾:這里咋個了?房子呢?我媽呢?我爸呢?

蔡:地震了啊。

曾:啊?永生呢?你們看見永生沒有?

林:永生沒事,永生去救火去了。

曾:火?到哪兒去救火?快告訴我。

郭:村長,村長……

曾:永生!

郭:小凡!

(二人相擁,小凡哭泣。)

郭:我沒事,我沒事,你呢?

曾:沒事。

郭:沒事就好,村長,面粉廠燒光了,全燒光了。

林:全燒光了……那人呢?

村民乙:失蹤了8個,只找到3個。

郭:支書呢?

(林指村委會廢墟,郭急著查看。)

林:支書已經、已經……

郭:(查看廢墟后得知支書已經死亡)報告林村長,中國人民解放軍56287部隊二營七連四排排長郭永生向您請戰。

林:請戰?

郭:支書犧牲了,你是村長,你現在就是這里的最高領導。我向你報到,一切聽從你的指揮!災情就是命令,時間就是生命!村長!我們要趕緊組織救援啊!

林:對,組織救援,我是村長,支書犧牲了,我就要站出來……

郭:村長!

林:郭排長,你趕快去后山,后山有敬老院,你負責救援。

郭:是!你、你,跟我走!

(郭帶兩村民跑步下。)

林:蔡成林,你趕快跟鄉上取得聯系。

蔡:咋個聯系哦,電話都打不通了。

林:電話不通你不會跑著去?

蔡:跑?二三十公里路!全是飛沙走石的山路啊!

林:蔡成林!不管你是跑,是爬還是飛,都要跟上級領導取得聯系,告訴他們龍山受大災了,請求救援!

蔡:我實在是……

林:你是民兵排長,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龜兒子,你要是完不成,就不要回龍山!

蔡:是!

(蔡下)

曾:林村長,我,我做點啥子?

林:村委會這兒是個空壩壩,等一會兒我們把受傷的人安置到村委會,然后你……

曾:村委會?村委會都沒得了。

林:村委會,村委會……

(林轉身奔向村委會廢墟。)

曾:你找啥子,危險!一會兒要塌的,你快出來啊!

(林搬開幾塊石頭后將已經砸得折斷成兩截的村黨支部的牌子抽出來)

林:(將牌子重重立起)村委會還在,龍山村的黨支部還在!

(羅二媽上)

羅:垮了,垮了!學校垮了,老師學生都遭埋了。我的孫女在里頭啊!

林:學校垮了?啊,學校垮了?

羅:垮了!

林:快!來人啊,來人啊!娃娃,跟我去救娃娃,跟我去救娃娃!

曾:村委會的人不救了啊?

林:救娃娃要緊,快走!

(林和蔡等人下)

(一滿頭白發的老人趔趔趄趄地上。)

陳爺爺:又來了,又來了。

曾:陳爺爺,陳爺爺!

陳:天災啊,好大的天災啊!你曉得不曉得,1933年,我12歲,阿壩州的疊溪古城,也是這樣的黑壓壓的天,也是這樣的大地震,“轟”的一聲被埋進了兩匹大山,好端端的一個縣城,3、4千人,就剩下我一個人了啊,這回,又來了啊!老天,你太狠了!

(一陣余震襲來,眾人驚恐,收光。)

第三場

(倒塌的學校,滾落在一旁的書包,書本。于老師垮塌的學校前忙碌。

(林道根和眾人在努力搬起學校廢墟上的預制板。)

于:好,好,抬著別動!

(于和羅二媽開始把孩子拉出來。)

(林上前,拼命用手刨動瓦礫堆,雙手淌血。)

村民甲:你手刨流血了。

林:不要管這些了,快給我找個棒棒過來。

村民乙:這個女娃兒還有救!

(林道根將女孩緩緩拖出來,交給村民帶下。)

羅二媽:(撲上前并拉扯)小雪,我的乖孫女!

雪:奶奶……(小雪哇的大哭,羅二媽哭。)

于:小雪,看見唐老師沒有?

雪:唐老師在里面,唐老師在里面。

林:大家加把勁,唐老師還在下面。

村民甲(沖著下面喊):下面還有人沒有?還有沒有人?村長,下面沒有人了。

于:不,我知道,他在里面,他一定在里面。

雪:唐老師在里面,唐老師是為了救我才埋在里面的,唐老師肯定在里面。

(廢墟下傳來唐老師微弱的呼救聲)

唐:靜……

(唐老師從廢墟中伸出受傷的一支手臂。)

林:唐老師!

于:忠義!

(小孩子們一擁而上。)

(余震襲來,眾人頓時驚慌的蹲下。余震過后,林道根率先反應過來。)

林:快,再搭把手。

(唐老師的手伸得更外面一些,但他身上壓著橫梁動彈不得。)

孩子們:唐老師……

林:來,大家一起使勁。

眾人:1、2、3……1、2、3……

村民甲:太重了。

村民乙:我們幾個根本搬不動。

村民丙:村長,沒的機器,根本沒得可能。

(邱貴山上。)

邱:村長,有個外地來的女娃娃被困到山上了。

張:是不是那個北京來的女娃子?

林:那為啥子不去救?

邱:山上不斷塌方,路都沒有了,咋個救?

林:那也要救!人家來了龍山,就是龍山的人!

于:村長,你們去救人吧。

林:趕快把唐老師救出來再說。

于:沒法救,這些水泥誰也搬不動,你們留在這里也做不了什么。你們先去救別人吧!

林:于老師,你放心,民兵排長已經送信去了,救援的人馬上就到。你多跟他說說話,千萬別讓他睡著了,啊?二娃子,你在這里守到,其他的人跟我上山救人!

二:哎!

(林、邱和村民下)

(于老師點頭。)

(小雪和孩子們一擁而上,大人們把孩子勸走。)

于:二娃子,快找點水來!

(二娃子下去找水)

于:忠義,忠義!他們找人來救你了,你傷著哪兒了?告訴我,快告訴我。

唐:死不了的,死不了。

于:不要說這個字,你不會死。

唐:靜,你每次來看我,我們都要吵架。我今天,可吵不動了。

于:不不不,我以后不跟你吵架,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我這次來,我這次來是給你過生日的,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自己都忘了吧?(拉著唐的手)

(唐老師握住于老師伸過來的手。)

唐:我們,有半年多沒拉過手了吧?

于:都是我的錯,只要你愿意,我一輩子拉著你的手不放。

唐:不都是你的錯,我想過了,我們結婚6年,就分居了5年,誰不想有個團圓的家,可是……

于:可是,你離不開龍山,我知道。

唐:是啊,我離不開這幫龍山的孩子。我是吃龍山百家飯長大的,知道山里娃上學不易。你知道嗎?你來以前,我連離婚協議書都寫好了,現在……。

于:不!我沒說過要和你離婚。我只想有個團團圓圓的家,我還想做媽媽呢!

唐:我懂,我們都三十好幾了,我也想有個自己的孩子。

于:我們會有孩子的,我們的孩子,不管是兒子女兒都一定很漂亮,很聰明,將來,讓他也當老師好嗎?讓我們的孩子做老師!

唐:孩子,我那些學生呢……

于:學生們都在,一個也不少。你要好好活著,你離不開那些孩子們,那些孩子們也離不開你,我也離不開你!

唐:我好冷,我想睡會兒……

于:忠義,你別睡,你千萬別睡!忠義,你陪我說說話,你說說,你今天給孩子們上的什么課?

唐:上課?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唐、于: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唐:靜,你還記得我們大學畢業的時候去紅原嗎?

于:我記得。

唐:一望無際的草原,羊群、野花……

于:你采了一大把的野花,跑到我面前,跟我說了好多好多的話,你還說了一句我這輩子最愛聽的一句話。你再給我說一遍,你再給我說一遍,你再給我說一遍……

(于發現唐老師死亡。)

于:你再跟我說一次,你再跟我說一次!你還要再對我說一次!忠義!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是來給你過生日的啊。

(于失聲痛哭)

(高臺上出現一個小孩子的身影,緩緩唱起了生日歌,唐老師在歌聲中走向自己的學生

(《祝你生日快樂》的音樂起,于老師在歌聲中走上前來)

(音樂聲漸漸隱去,于老師強忍著悲傷,開始緩緩的唱起來。)

于: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江三哥木然的走上。)

江:紅衣裳,好好看的紅衣裳哦,于老師,我求求你,能不能把你的紅衣裳送給我。我婆娘喜歡穿紅衣裳,她穿起紅衣裳好看,真的好看。我給她說過,等農忙完了,我們一家三口就上成都,就給她買紅衣裳,哪曉得……

(于老師把紅風衣脫下來遞給江三哥。江拿過衣服。)

于:紅衣裳,好漂亮的紅衣裳哦,我的婆娘有紅衣裳穿了。

(江拿著衣服下場。)

(收光,于下。)

(村委會廢墟的場景)

(張干蝦兒背著昏迷的孫上,林道根等跟在后面。)

曾:小妹!

張:她是不是死了?

林:沒死!她只是嚇暈了,掐人中!掐人中!

(曾掐孫的人中,張張口咬在孫的手臂上)

林:你咬她干啥子哦?

(孫蘇醒過來,突然驚慌失措)

孫:啊!別過來、別過來,我不想死

林:沒事了,沒事了,不要害怕。

孫:(嚎啕大哭)世界末日……世界末日來了……

曾:(摟著孫)不是,小妹,是地震,不是世界末日。

孫:我剛才正在龍須峰上看風景,看的好好的,突然感覺地面在抖,我以為我自己身體不舒服,我以為我生病了,我感覺頭暈,好多石頭在往山下面滾,我知道,地震了!地震了!后來震的越來越厲害,越來越厲害,我不想像石頭一樣滾下山,這時候我看見不遠處有棵大樹,我就拼了命的連滾帶爬的跑過去,一把抱住大樹再也不撒手。那時候我感覺天上有無數顆石頭在往我身上砸,我感覺我連同我抱的那棵樹一直在往地底下陷,我怕急了!

曾:小妹,小妹!

孫:救命!救命!我不想死!救命啊!救命啊!誰能來救救我!但是沒人能來救我,沒有人能聽得見。

曾:小妹,你現在還活著,你很好,你還活著。

孫:我還活著?

曾:對,這是我們的村長,是他們救了你。

孫:村長,謝謝你,謝謝。

林:你沒事了,沒事了,干蝦兒,去找點水。

張:(對另一村民)去找水,快去。

曾:村長,村長,剛才二娃子過來說,你婆娘還壓到在,你快點回去看一下,快點回去看一下嘛!

張:村長,快,你快去嘛。

林:那她們……

張:沒事的,你快去吧!

林:哦,哦!

(林下。)

(林家廢墟,江三哥在廢墟上尋找,林道根匆匆跑上。)

林:素琴!林兒!

(林在廢墟上尋找,發現自己家已經全部垮塌。他在廢墟上發現了江三哥)

林:三哥……

(江顫抖著手,將從廢墟中找到的一只小運動鞋遞給林。江緩緩走下。

(林接過鞋后,在廢墟上瘋狂尋找,驚駭地發現自己家人的遺體。)

林:你這個臭娃兒,你這個臭娃兒,(打鞋子)你咋個不等老子來救你!你咋個不等老子來救你!(將鞋子扔到地上,瘋狂的在廢墟上尋看。)我知道你沒死,你沒死,你就在這兒,你在跟老子藏貓貓,你肯定就在這兒,我知道,你肯定就在這兒,你出來,你出來,你再不出來,老子就不跟你耍了!你再不出來,老子就不跟你耍了!(看到埋著兒子的廢墟,突然意識到兒子已經離去,轉頭看著地上的鞋。)你這個臭娃兒,你不是說,要是考試考好了,要我給你買雙新的運動鞋嗎?你還說,到奧運會的時候,你要我帶你到成都去,在那個大廣場,你要看那個大屏幕,整天整夜看比賽,現在你跑到哪兒去了?林兒,你是不是在喊我:‘爸爸救我,爸爸救我,爸爸救我……’(痛哭失聲)對不起,對不起,爸爸來晚了,你曉不曉得,地震就像打仗,你的爸爸就成了一個兵,一個兵是不能離開陣地的!等來生,來生我們還做父子,你還做我的兒子,我牽著你的手,永遠不松開。啊——

(林嚎啕大吼。)

第四場

(黎明前。

(村委會前。

(肖嗩吶獨自坐在山坡上吹嗩吶,悲涼的嗩吶聲在山谷間回蕩。聚集在村委會的村民籠罩在一片愁云慘霧之中。)

陳:陳家三代的根,咋個說沒就沒了?這是爺爺送給你的汽車,你說,這個是假的,二天長大了,要給爺爺買個真汽車,帶我到成都去耍,到出去耍。你說話不算話,還沒給爺爺買汽車你就走了,爺爺喊你也不應了。軍軍啊,你不孝啊!

(陳抹淚抽泣。小雪瘸著腿慢慢走到陳爺爺側面,將一張手巾遞過。)

雪:陳爺爺,我是軍軍的同桌,軍軍不在了,我來替他盡孝,今后我就是你的孫女,我給你買汽車,帶你到處去耍。

陳:好孫女啊……

(陳將小雪緊緊抱住。)

(村長和幾個村民端著一口鍋和幾個碗)

林:開飯了,開飯了。我們在垮了的房子頭找了點米,熬了鍋稀飯,大家先將就一下啊。先給老人和孩子。

(胡上前端過碗,被林道根止住。)

林:胡榮貴,你也餓?

(胡無奈地將碗轉遞給一個老人。)

郭:我們找的碗不夠,大家都輪著喝。

(林道根分發食物。)

林:米少,稀了點,等一下我們再去找。

孩子們:謝謝村長叔叔。

羅:村長,你們也吃點嘛。

林:我們等一下再吃,我不餓。

(蔡成林風塵仆仆瘸著腿上。)

蔡:村長,村長!

林:蔡成林,你回來了?太好了,你叫來的人呢?

眾人:援兵呢?

蔡:沒得援兵,我走了兩天兩夜,根本就沒走出龍山。

林:兩天兩夜都走不出去?

蔡:原先的路都堵死完了。一匹匹山都挪了地方,河道也改了。泥石流好嚇人啊,今天中午,龍山的半匹山都垮了。這么大的石頭,轟一聲擦著我的身邊滾下去。我都差點回不來了。村長,我沒完成你交給我的任務,我對不起大家!

(蔡跪地。林道根上前將蔡拉起。

(遠處有隆隆聲傳來,眾人驚慌失措。)

村民:又地震了?

郭:不是地震,是直升飛機來了!

(眾人發出歡呼。林從地上站起。但飛機在龍山上空盤旋一圈后飛走,轟鳴聲減弱,消失。眾人返回到原來位置,重新陷入絕望。)

胡:他們肯定是沒看見我們。

江:不可能,我們看得到它,它就一定能看得見我們。

胡:你坐沒坐過飛機?

江:老子——沒有!

胡:老子坐過,從飛機上往下看,人只有螞蟻那么大。

村民甲:要是飛機都找不到我們,我們只能等死了。

郭:大家聽我說,鄉親們,要讓天上的飛機發現我們,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地上作煙火信號。

林:郭排長說的對,那就趕緊去廢墟里拆幾個破舊的門啊窗啊,木梁,用來點火。

郭:好,你,你,跟我走!

曾:永生,我跟你去。

郭:你的任務是在這里照顧婦女兒童。

曾:那你要注意安全,當心余震。

郭:你放心吧。

(郭下。于老師走到林道根旁。)

胡:要是有個登天梯就好了,我們就能夠順著梯子爬到飛機上去。

于:如果真的有登天梯,我就一梯一梯爬,不管爬到哪年哪月,我都要爬到天堂上忠義的身邊,拉著他的手,陪著他說話,擺龍門陣。

胡:江三哥。你出去的第一件事……哎,哎,你拉到干啥子?

(胡使勁掙脫江的手。)

江:我以為,以為是你三嫂在拍我呢。

胡:都這個模樣了還在想那些事。

江:這個地下太頂人了,梆硬。等龍山的路通了,我要找個耙和的地方扎扎實實睡一覺,三天三夜不準人來敲我的門。然后再雄赳赳氣昂昂地進館子……

胡:剛才我才把腦殼頭的回鍋肉擋回去了,你又來說吃?不準說進館子,不準說!

江:那我就說,覺睡扎實了,我就去扎實解決肚皮問題。

胡:還不是說吃?

于:小孫,說說你的念頭。出了龍山,你最想干什么?

(孫搖頭不說。)

胡:你未必就沒得想法?

孫:這幾天很緊張很恐懼,也很有意義。我讀醫學院5年,當實習醫生一年半,診治的病人加在一起,也不如這幾天面對的多。止血、截肢,救死扶傷,盡管緊張得要命,但沒有了絲毫猶豫和退縮,我都不知道哪里來的那么大勇氣。

于:人在災難面前,會產生一種超乎尋常的勇氣。

孫:那天,要不是林村長他們堅持爬到山上來營救,我肯定早就沒有了。你說,如果我提出到龍山村合作醫療站當醫生,他們會不會答應?

于:肯定會,他們肯定會答應。

(場上又陷入沉默。)

(陳大爺緩緩上場。)

江:不曉得,直升飛機還來不來?

林:老胡?胡榮貴?

胡:(抽泣)我餓得,實在是不行了。

林:哭什么哭?你一個大男人,干部,你一哭,影響一大片。

(陳大爺緩緩走過,將他面前的圍腰布打開,從中拿出一束干掛面遞到胡榮貴面前。)

陳:吃吧。我回山上屋頭去了一趟,啥都埋完了,就找到半把掛面。

(胡榮貴一把將干掛面接過來,欲往口中塞,可是瞥見了眾人看他的目光,又膽怯的縮回,將干掛面還給了陳大爺。)

江:吃三,未必你怕面節節把你喉嚨管戳到。

(胡白了江三哥一眼。)

(陳大爺走到于老師和孫茜茜面前,給他們兩人各自一點掛面。)

陳:你們兩個是龍山的客人,嚼幾根墊一下肚皮。

(胡貪婪的看著掛面,干噎口水。于老師和孫茜茜艱難的嚼著面條。片刻后于老師下。)

胡:人早晚都要死,只是,這個樣子餓死、渴死,心有不甘啊!我這會兒看啥子眼睛都發綠,那些斤斤計較的事情在我眼睛頭都變清湯寡水得很了。我那個養雞場,前前后后投資了2萬多塊錢,曉得村上有新規劃了,趕緊把雞圈圈扯大了些,要村上賠5萬。村長,林支書,我給你表個態,如果這回我不落氣,我一分錢不要兩天就把它拆干凈。

蔡:胡榮貴,你咋個覺悟一下子就提那么高了。

胡:關覺悟啥子事哦。人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名啊利啊,你說這個時候在這棵樹子底下有啥子意思嘛?平時啊,吃飽了穿暖了,眼睛反倒紅腥腥的冒火苗子,啥子都想去瞟一下,撈一把。這幾年搞雞場賺了點錢,就不曉得姓啥子了,就想當官了。選村長的時候,我拿了5百塊錢出來買了50張選票。后來我才曉得,有些狗日的收了錢還是沒有填我的票。唉,這個時候才曉得,千金萬金,村官縣官,都不如陳大爺手上的幾根面節節。

江:平常家你看到哪個都像是欠了你錢的樣子,這個時候嗎,才像說了點人話。

胡:未必你就沒有干過拿窗簾遮起的事?心頭就沒得死疙瘩?

江:不想說,不想說!

(眾人陷入沉默。)

江:我跟你三嫂20多年,算得上是恩愛夫妻,但是我對不起她啊。這個石磨盤壓在我心口上好多年了,一直想向她坦白都沒有說出口,結果,她聽都不聽了。

(江哭腔。)

胡:啥子事那么嚴重哦?

江:事情是有一回,劉寡婦叫我幫她挑谷子,還留我吃飯,結果,兩個人就絞到了一起。回去的時候,田坎上都起露水了,婆娘問我去哪里了,我說加了個班,多上了趟公糧。婆娘翻身起床就給我煮了兩個荷包蛋。我都不曉得咋個把蛋噎下去的。這回,婆娘死了,劉寡婦也死了,我兩個女人都對不起,造孽啊!

林:每個人心頭都憋有些事,悶得很,又說不出來。其實經一場事,等于是在心坎上鉆個洞洞,透幾口氣,啥子都好了。

胡:村長,道根,你就不鉆個洞洞?

林:想說的,多得很。說實話,我現在好想,素琴和林兒兩娘母哦。村上都說我是耙耳朵,在婆娘面前雄不起。我覺得給素琴當耙耳朵是最幸福的事。過去家里窮,30歲才有個女人喜歡我,把我帶到龍山安家落戶,我從心窩子頭感謝她。有件事情你們不曉得,從結婚第一天起,我每天晚上都要給素琴洗腳,我真的是想報答她,還給我生了林兒。有時候,我也犯紀律,當了村干部還是啥子事都要聽她拿主意。這幾天她不在了,我的心都懸吊吊的,沒得依靠。

(林抹淚。江三哥拍打林的肩膀。)

江:我妹子的性格我曉得,她肯定是給你雄起的。

林:我一直瞞著素琴,藏了5百多元的小金庫在冰箱背后,今年5月間素琴滿32歲,我們結婚也8年了,我想買個金戒指送給她,給她個意外,哪曉得……

(于老師胳膊上挎著幾個沾滿塵土的書包,手中捧著一大包課本、作業本上。所有人都看著于。)

孫:于老師?

于:我去學校轉了一轉。教室垮了,課桌也塌了,可是孩子們不能不上課啊。我揀了些書包課本回來,讓他們還得接著念書呢。

江:文墨,龍山的文墨不能斷啊!

于:村長?

林:于老師?

于:村長,從目前的情況看,只等著外邊的人來救我們,恐怕不行,一定要想辦法自救。

林:自救?對,自救。

胡:咋個自救?拿啥子來救,沒得吃沒得喝。唉,平時都說龍山是仙境,這個時候成大墳墓了。我的那些良種雞……

江:姓胡的,你只曉得你那群雞,你簡直是個喪門星!啥子墳墓?墳墓也是神仙住的墳墓,睡在里面也風光。

胡:你睡嘛,你現在就睡。

蔡:胡榮貴,你龜兒烏鴉嘴!

村民:這些時候你說那些干啥子嘛?

胡:我說錯了啊?吃的喝的都沒得!英雄好漢,也餓不到三天飯。

小孩子:奶奶,我餓……

村民:我才把我孫兒誆到,胡榮貴,你又在吼啥子!

胡:你誆到娃兒,你誆不到大人嘛。

江:胡榮貴,你是餓死鬼投胎的啊?

胡:我都成了餓死鬼?(指江)你蝦子就活不到明天。

江:我活不到明天?我讓你蝦子活不過今天。

(胡、江二人扭打到一起。)

(林憤怒的一吼,眾人一驚,頓時安靜下來。)

林:啥子時候了?你們還有力氣吵?大家都聽我說兩句。我曉得,大家這個時候都惱火,都把眼睛盯在我身上,說實話,我也很惱火。大家選我當村長是趕鴨子上架,我沒有當過干部,也清楚我自己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也有和稀泥溜肩膀的時候。可是這個時候了,支書他們不在了,總得有人站出來吧?總得有人給龍山撐個頭吧!要不是這個地震,我還真不敢站在這里跟大家說這番話,也沒膽量挑起這么重的擔子。可是現在大難當頭,哪一個來為老百姓解難分憂,哪一個來為他們負起責任?我們,我們這些當官的!

胡:這時候哪個還有心思是當官啊?

江:這個時候當官是受罪,是找死!

林:找死也要走在前頭!我相信,黨和政府絕不會拋下我們不管,但這需要時間。在救援的人到之前我們該怎么辦?我們總不能坐著等死吧?剛才于老師說了自救,咋個自救?我看要自救,就要先救我們自己的心,心還在人就在!不管有多難,我們自己不能先想到死,龍山村的人不準輕易說死,堅持住,不放棄,我們就一定會有希望。同意我這些話的人舉手!

(村民們紛紛舉手。)

林:龍山村臨時黨支部,跟我來開會,于老師,也請你參加一下。

(轉場。舞臺的一個角落里林道根主持村支部會。參加者有胡榮貴、曾小凡、二娃子、張干蝦、蔡成林等。)

林:大家都看到了,現在村民的情緒很低落,我們這幾個人是主心骨,情緒上不能垮,大家的眼睛都看著我們呢,我們不放棄,大家才會有信心。

曾:對,應該鼓起勇氣,面對一切困難!

林:現在擺在我們眼前最大的困難就是,要解決吃的問題。胡榮貴先前說得一點不錯,“英雄好漢也餓不到三天飯”,地震是天災,我們管不了,可是救出來的人要在我們眼前餓死,那就是我們的責任了。

二:村長,最近麥子在灌漿了,你看可不可以弄來吃。

胡:可以吃,可以吃。

林:二娃子,一會兒你就帶幾個人去地里弄點麥子,煮一煮分給大家。

二:好嘛。

張:后山還有些果樹,不曉得會不會被泥石流埋了。

胡:找一下,總有沒被埋的嘛。

林:干蝦兒,那這事就交給你了。

張:嗯,開完會我就去。

(張點頭)

二:但是光靠吃灌漿麥子和半生不熟水果也堅持不了幾天哦。

曾:胡哥,你那些雞呢?

胡:我那個養雞場全垮了,雞都死完了,這兩天一會兒出太陽,一會兒下雨,都臭了。

曾:總不可能死的一只不剩嘛?

胡:是還剩了幾只,我本來是想留到做種……

曾:你現在命都保不到了,還留到做種干什么?

二:整天就只曉得你那些雞!

張:就是嘛,是雞重要還是人重要?

胡:我話還沒有說完嘛!我本來是想留到做種的,都這個時候了,我決定捐獻出來給大家吃。

林:好、好、好!我們要感謝老胡的這種奉獻精神。

胡:我先說哈,只有那幾只了哈,燉了湯要先分給老人、娃娃和傷員。

林:于老師,你還有什么想法?

于:我覺得,我們不能只是被動的等待救援。這兩天我一直在想,我們能不能組成精干隊伍,自己走出去。

蔡:我走了兩天兩夜了,到處都是塌方、泥石流,要是能走出去的話,我早就出去了。

于:村長,我對龍山不熟,有沒有可能找到別的路?

林:別的路?

(江三哥帶著孫茜茜上場。)

江:道根!有個重要的事情。

林:你說嘛。

江:我說不清楚。你說嘛。

孫:村長,咱們這兒有些村民傷得很嚴重,需要及時處理,可是沒有任何的藥品,我擔心如果再拖延下去,可能會有更大的危險。村長,你們村里有沒有衛生站?

林:有啊有啊。

二:就在后面。

胡:衛生站都垮了,醫生也壓死了,咋個辦嘛?

二:村長,要不然我去挖出點藥來?

胡:挖出來我們也不曉得咋個用啊!

孫:只要能挖出藥品,怎么使用,我來負責。

眾人:你負責?

孫:我是一名實習醫生。

眾人:你是醫生啊?好啊!謝謝你啊!

孫:別謝我,你們不用謝我,我還要謝謝你們呢,如果不是你們,也許我也活不到今天。

林:俗話說,百年修得同船渡,你到我們龍山來旅游,就跟我們龍山有緣分,今天我們一起面對災難,這也是緣分。

孫:不瞞大家說,之前我在北京報名當奧運會志愿者,結果沒選上,村長,就讓我在龍山村當一個志愿者吧!

林:好,我們龍山人歡迎你。二娃子,你快到衛生站去挖藥,小凡,你幫著孫醫生照顧傷員。

張:我去后山找果子去了。

林:小心余震,注意安全啊。

(二、孫、曾下,江欲下。)

林:三哥,你等一下,我有點事要跟你商量。

江:跟我商量?

林:是,你對我們龍山的一草一木都爛熟于心,你說我們現在能不能找出一條路來自己走出去?

江:找條路走出去?

林:我記得聽你說過,二叔他們在幾十年前走過一條小路,叫什么刀鋒……

江:刀鋒巖?我曉得我曉得,那是解放前販私鹽走的一條路,哎呀那個刀鋒巖險的很,三面懸崖直上直下,都像那刀口口一樣,已經幾十年沒人走過了。

林:三哥,那你認得這條路嗎?

江:小的時候跟著走過一次,應該還能找到。只是不曉得地震后,還走不走得。

林:走不得也要去試試。三哥,咱們全村的人總不能就這么困死啊!

江:我曉得,我曉得……

(又一次余震襲來,眾人臥倒。)

胡:這次有點兇哦!

林:情況越來越危險了,我們得找一條出路,讓大家都活下來。三哥,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能不能找到刀鋒巖上的路?

江:能!肯定能!刀鋒巖再難再險,我也要把那刀口口給磨平了!不過……

林:不過啥子?你說嘛!

江:刀峰巖太險了,老人孩子和受了傷的人跟本爬不上去。

胡:我這個樣子肯定也爬不過去。

林:那就讓年輕力壯、沒有受傷的人跟你走。

胡:啥子?年輕力壯的去翻山,老弱病殘留下來等死?

林:留下來的不是等死,是等待救援!有兩條路就比只有一條路好!如果他們能走出去,外面就能知道龍山的情況,就能進來救我們!

胡:你沒聽三哥說嗎?那刀鋒巖,三面懸崖、直上直下,弄不好都會死在上面。

林:就是死,我們也要去試一試。

于:村長說得對,走刀峰巖至少多一線生機。

江:只是,只是這樣子,會不會太冒險了?

胡:太冒險了,太冒險了!

林:要是不冒險也許所有的人都會困死在這兒!

胡:哪個負得起這個責哦?

林:我!現在只能賭一把了,這個決心是我下的,我是村長,我負責!我林道根承擔全部責任!今天晚上我們就把所有村民分成兩隊,留的人和走的人都要做好充分準備,要準備面對最困難的情況。所有能想到的事都要有專人來負責,明天天一亮就出發。(看了一眼蔡成林)三哥,走的人能不能翻過刀鋒巖,留的人能不能盡快得救,全靠你了!

(村民抬著受傷的郭排長上)

村民:村長!郭排長受傷了。

曾:永生!永生!

林:搞什么名堂!怎么搞成這個樣子啊?

村民:剛才我們正在救人,墻“轟”一下就垮了,把郭排長砸在墻里面了。

曾:你咋那么傻啊?只曉得沖到前面,躲都不曉得躲一下。

郭:我是救災隊長,又是當兵的,我們部隊的口號就是:首戰用我……

林:小凡,給郭排長揉一下。

孫:別亂動,我是醫生,我來檢查。

(孫熟練地對郭排長進行檢查,按郭的小腿時郭劇痛,又發現郭的后腦有傷。)

曾:孫醫生,他……咋個樣了?

林:孫醫生,組織上要求你,匯報郭排長的情況。

孫:他右小腿脛骨骨折。

曾:斷了?

村民:斷了!

孫:但是更嚴重的是……

曾:更嚴重的是啥子?

孫:他左后顱骨有塌陷,很有可能傷及大腦。

曾:腦殼傷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孫:如果不能及時救治,會有生命危險。

林:趕快治啊!

孫:顱腦損傷,需要做很復雜的手術,這里完全沒有條件。

胡:未必然就這么……

蔡:(制止胡)你……

曾:永生,你要是實在是痛,就喊出來!

郭:對不起,我沒有力氣了。

曾:不不,你的力氣在心里頭。不然,不然你咋個會考上軍校,當了軍官而且還……

郭:小凡,我們的事恐怕……

曾:我媽肯定會同意的,我媽肯定會同意的。你說我們的婚禮是在部隊上辦,還是在龍山村辦?

郭:婚禮……

曾:我們結婚肯定要舉辦婚禮啊,我媽是個要面子的人,一定要有個體體面面、熱熱鬧鬧的婚禮。哎,你是喜歡中式的婚禮喃,還是喜歡西式的婚禮喃?

郭:隨你。

曾:那我們啥子時候去照結婚照?

郭:結婚照?

曾:一定要去婚紗影樓照。你說想我穿啥子衣服?是旗袍?還是禮服?還是……

郭:我想看,我想看你穿,白色的……

曾:白色的婚紗?

郭:對。

曾:白色的手套……

郭:對。

曾:白色的皮鞋……

郭:對。

曾:那你穿啥子喃?

郭:軍裝。

曾:對,軍裝,你就穿你最喜歡的軍裝!我穿白婚紗,你穿綠軍裝,拍的照片一定很美、很浪漫、很幸福……

郭:真想愛你一輩子,陪你一輩子,可是……

曾:不!沒有可是,你必須愛我一輩子,你必須陪我一輩子!一輩子風風雨雨,永遠不分開。

郭:可我……

曾:不管你發生什么事情,我也要和你一起,陪伴你,照顧你一輩子,我們還會像從前一樣,我會牽著你一起去趕集,一起去河邊捉蟹,和你一起到山頂上看日落,只要你堅持住,這一切我們都可以做到,你叫永生,你曉不曉得,你是永遠也不會死的!堅持住!

郭:小凡,謝謝你……

(郭突然非常痛苦)

曾:永生,永生!不,不,不,我現在就要和你結婚。村長,村長!

林:出什么事了?

曾:我要結婚!我現在就要結婚!我要立刻跟他結婚!

林:結婚?

曾:我必須立刻和永生結婚!

林:好,我馬上就為你們舉辦婚禮。

曾:謝謝村長……

(于老師、孫茜茜上前為曾小凡整理頭發、衣服,讓她看上去盡可能漂亮一些。)

林:郭排長是為龍山流的血,是為我們龍山人受的傷,這個女婿我們龍山認定了。我現在宣布,我代表龍山村黨支部,我代表所有的龍山人,正式宣布,曾小凡和郭永生結為夫妻,祝他們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嗩吶聲吹奏起《婚禮行進曲》,兩個孩子捧著一小截蠟燭走到兩位新人面前。)

(收光。)

第五場

(起光。

(于老師在廢墟上尋找,發現了唐老師的備課本,于將其緊緊地貼在胸口。

(小雪拿著手電在學校廢墟上尋找著,突然看到于老師,嚇了一跳。

雪:啊,是哪個?

于:別怕,是我。

雪:是于老師,嚇死我了。

于:小雪,這么晚了你來這里干什么?

雪:學校塌了,我的書包課本都砸在里頭了,也不曉得啥子時候才能夠上課哦。我來翻一下,看看還有沒有讀書用得上的東西。于老師,你怎么也在這兒?

于:我在這里坐坐。

雪:于老師,你是不是想唐老師了?

(于點頭)

雪:于老師,我可不可以問一個問題?

于:什么問題?

雪:我聽說,你一直想讓唐老師離開我們龍山小學,是不是真的?

于:我一直想讓他調回縣里教書。

雪:可是我們舍不得唐老師走,我們好喜歡唐老師哦,唐老師也喜歡我們。唉?于老師,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們?

于:不不不,我喜歡你們,我喜歡你們,可是我對你們的喜歡和唐老師不一樣,唐老師是愛你們,他是用生命在愛你們。我以前不明白這一點。這次龍山遭遇地震,我的心里也經歷了一場地震。我親眼看見他為了保護學生被埋在廢墟里,忍著痛還在不停地問:我的學生呢,我的學生怎么樣了?我眼睜睜看著他離開了我,這個時候我才開始明白。我明白得太晚了。

(小雪抽泣)

于:我說的這些話,你可能聽不懂。

雪:不,我聽得懂。我曉得唐老師愛我們,唐老師是一個好人。可惜,我以后再也見不到唐老師了,再也聽不到他給我們講課了。學校也垮了,我再沒得書讀了。于老師,我想讀書。

于:對,小雪,你一定要讀書,你一定要繼續上學,唐老師不是希望你讀完小學以后還要讀中學,還要讀大學嗎?你一定要聽唐老師的話。

雪:我一定要聽唐老師的話,好好學習,將來考個好大學,不讓唐老師失望。

于:來,咱們一起來找一找,看還有什么能用的課本和文具,龍山活下來的孩子們,都需要。

(兩人找書包和學習用具,找出來后放在一個廢墟平臺上。于老師撫摸著那些書包,百感交集。

(轉場。村委會廢墟一側。)

(胡榮貴上,后面跟著江三哥。)

江:胡榮貴,你夜半三更不睡覺,東晃西晃跑到這兒來搞啥子名堂?

胡:你理解不到。

江:吔,未必然你幾天就變深奧了嗦?你是不是在這兒掉了啥子東西哦?

胡:你說得對,我就是在這兒掉了東西,掉了心上的東西。

江:你越說越稀奇了。胡榮貴,你到底要干啥子?

胡:我是來,是來看看支書。

江:看支書?支書她不是都,都走了,前兩天就搬起走了嘛。

胡:沒有,我覺得她還在這兒。那么好的人,還沒有結婚的女娃娃啊!

江:龍山從來沒有來過那么漂亮的女子,人家大學畢業不貪圖舒適生活,要求到我們龍山當了個小小的村官,才幾年時間,龍山起了好大的變化,支書她咋個會走呢?

胡:我給你再說一道,她沒有走!支書一來龍山就沒日沒夜的帶領大家修路架橋奔小康,一年半載都難得回城頭一趟,這么好的人,那天我咋個,咋個要跟他吵架呢?我,我糊涂啊!

(胡榮貴用手打自己的頭。江三哥勸胡。)

江:胡榮貴,你不是都認識到了嘛,你還把你的種雞都拿出來給老人娃娃吃了嘛。

胡:但是支書,支書沒得了啊。我那天咋個不聽她的話,咋個要跟她吵嘛?

江:你以后就吸取教訓,學學支書的樣子,多為大家著想,多做點好事就對了嘛。支書要曉得你變了,她肯定會高興的。

胡:對,多做點好事,多做點讓支書高興的事。

(兩人下。)

(轉場,村委會廢墟另一側。)

林:露水都下來了,天快亮了。天一亮,闖刀鋒巖的隊伍就要出發了,也不知三哥能不能帶他們翻過去?這個決定關系重大,到底對還是不對?是不是真的太冒險了?素琴,你要是在多好啊,平時啥事都是你幫我拿主意,你不在了,這個主意我心頭沒有底啊。我知道你要說我不是當干部的料,我也知道我不是那塊料。你看,胡榮貴倒想當村長,他又是拉票,又是請客吃飯,可是有的人吃了他的良種雞都沒投他的票,大伙兒投了我的票,真的把我推到了干部的位置上,你說,我,我能不干嗎?其實當了村長,好些事還是回家讓你幫我做決斷,人家老說我是耳朵、耳朵啊,耳朵咋子了, 耳朵那是家庭和諧,可是現在,你走了,我想當個 耳朵都 不起了。我真想大哭一場,可是,這幾天我是連哭的時間都沒有啊。(找到只剩下大半張的規劃圖,)地震,你個龜兒子,你把我們龍山村的規劃圖都給震爛了,幾千年我們龍山山美水美,風調雨順,你看看,現在都被你震垮了、震倒了、震丑了。地震,哼,老子咽不下這口氣!你震垮一個舊龍山,我就建一個新龍山,(翻起桌子,將規劃圖放在上面)這邊,我要建一個大公園,我栽花、種樹!這邊我要建醫療站,不是普通的,要建就建一個高級的,要讓龍山人不出山就可以和城里人一樣打針吃藥。敬老院垮了,我要再建一個,又溫暖又舒適又巴適,讓陳大爺這些失去親人、沒兒沒女的老人無憂無慮安度晚年,我自己也要在那里留個床位。那邊,規劃圖上已經標清楚了,修個新學校,娃娃些不能沒有書讀,他們是我們龍山的希望啊!這一回,老子要親自去修!全部用大理石,不,全部用花崗巖!修一個全世界最結實的學校,就算100級地震,也震不倒顛不翻!可是,修了個好學校,我的老師在哪兒?唐老師在哪兒?我上哪兒去找像老唐那樣的好老師來教我們的娃娃啊。

(一陣斷斷續續的朗讀聲傳來。林循聲而去。于老師正在給小雪等學生上課)

(轉場。學校廢墟)

(于老師與小雪坐在學校廢墟上,正在講課。)

于: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陳爺爺上,看著兩個師生。)

于:白居易的這幾句詩,寫的是小草具有堅韌、頑強的生命力。小草很弱小,在大千世界里很普通很弱小,但卻從不會示弱更不會放棄,即便是野火把它燒焦了,在暖和的春風吹來時,它又會長出旺盛的新草。來,跟我朗誦一遍,離離原上草……

(小孩子們逐個上場。)

雪:離離原上草……

于:一歲一枯榮……

雪:一歲一枯榮……

于:野火燒不盡……

雪:野火燒不盡……

于:春風吹又生……

雪:春風吹又生……

陳: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眾人: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逐步登上廢墟高處的林道根高聲唱起了山歌。)

林:啊喲啊——

太陽出來啰喂,喜洋洋啰

挑起扁擔……朗朗扯,哐扯

上山崗了哦喂……

(音樂起。)

林:三哥,你帶領腿腳利索的,趕快上路!

江:你咋個不走?

林:這里還有老人孩子和傷員,我必須留下,我必須堅守!

曾:我也留下!

孫:我也留下!

于:我也留下!

蔡:我也留下!

林:蔡成林!

蔡:到——

林:你不是說沒有完成任務,對不起全村父老鄉親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這個民兵排長,要協助江三哥,帶領大家翻過刀鋒巖,你們一定要活著走出去!

蔡:是——

林:地震,你這個龜兒子!想把龍山的人全部震死,你作夢!

眾人:你做夢!

(音樂起。)

(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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