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格：科學分類的嘗試

隨著各門學科的誕生，它們之間的相互關系，學科的系統性問題，就成為歐洲中世紀思想家所關注的一個重要方面。此時，圣維克多的雨格有其獨到的見解，提出了其分類模式。

圣維克多的雨格（1096—1141年）出生在德國哈爾茨的哈蒂加姆，為布蘭肯堡伯爵家族的后裔。他于1115年來到巴黎，不久入圣維克多修道院，潛心學業，辦校立說，與其學生理查以神秘主義神學研究的特色而共同形成12世紀在學術界影響廣遠的圣維克多學派。但雨格英年早逝，僅留下《論基督宗教信仰的圣禮》和《教育學原理七書》等為數不多的著作。

在《教育學原理七書》（一譯《講授學》）中，雨格系統論述了科學的分類，并對各學科加以簡介。因此，他為此書設有副標題“論閱讀的學問”，將之作為學習科學和藝術的必要指南。

雨格用“哲學”來涵括所有世俗知識，將之理解為所有通過人的理性而獲取的知識，包括神學知識。而與哲學這類世俗知識相對應的則為經文，即其宗教中通過神圣啟示而揭示的神秘智慧。在作為哲學的人類科學體系中，雨格認為有理論、實踐、機械、邏輯這四類知識。其中理論知識追求智慧，可以再被分為神學、數學和物理學三大分支，神學在此主要指可被理性證明的部分，即后來所謂“自然神學”的知識范圍；其數學又包括稱為“四藝”的天文、幾何、算術、音樂。實踐知識乃對人的社會實踐行動加以指點的學問，亦可細分為倫理、經濟和政治三支，關涉個人、家庭和公共社會中人的實踐。機械知識則最為龐雜，主要是指導人們獲得有用的技能，其中又分為編織（羊毛加工）、裝備（軍事機械）、航海、農業、狩獵、醫學和戲劇這七種技術。而邏輯知識則稱為“三科”，即語法、修辭和辯證法，以分析研究概率性（或然性）、必然性和詭辯性等解釋方法。

在“哲學”的這四種分類中，雨格認為它具有三重意義，即智慧、道德和必然：智慧反對無知，旨在對事物本來面目的理解；道德反對邪惡，強調人與理性一致的、根據其靈魂本質而應產生的行為；必然反對軟弱，揭示無此我們就不能生存、于此我們則可幸福生存的自然規律。所以說，智慧是理論性的，道德是實踐性的，而必然則是機械性的，旨在根據科學規律而發明創造。而這三重意義的表達則涉及到人的語言問題，由此則有邏輯之必要。

為了這種“哲學”知識的有用，雨格還指出應用正確方法的必要。在上述知識分類中，其應用則需遵循下述秩序：首先是運用邏輯類知識，掌握好人的語言及思維邏輯乃一切認知的基礎；其次為運用倫理類知識，即通過學習好道德知識來凈化人的心靈之眼，以便能在探究真理中目光敏銳，洞若觀火；再次為運用理論類知識，由此弄清不同的認知范圍和知識結構；最后才是運用機械類知識，這是各種具體技術、技巧的掌握和應用，若無前述三類知識的指導和準備，在此則很難充分發揮人的技藝。這樣，雨格不僅嘗試進行科學的分類，而且還給出了科學方法運用的構想。

作者系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宗教研究所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