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時候,突然不知從哪里飛來了一只飛鏢,準確地釘在那舉著手槍的人手上,那人大叫了一聲,手中的槍頓時跌落在地,而另有一只槍卻又飛快地頂在了閉著眼睛正要轉身的李南輝的腰間,卻又見一把椅子飛了過來,剛好把李南輝打倒在地,槍響了,李南輝也幸運地躲過了。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
第四十章神秘之人從天而降
那幾人見公孫九落入敵手,果然不動,卻是大笑起來。
季偉涼奇道:“你們笑什么?”
幾人異口同聲道:“笑你啊!自投羅網!”
季偉涼一怔。
阿九回頭一拳打在他臉上,笑道:“槍里沒子彈!蠢豬!”
季偉涼的嘴角頓時滲出血來,卻也面不改色,冷冷地道:“這么說,你早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那倒沒有。”阿九冷笑道,“你跟了我整整五年了,自獄里的兄弟介紹你來后的第二年我就很信任你了,讓你做了別墅的總管,負責許多正經生意。知道為什么一直不讓你參加我們的犯罪行動嗎?”
季偉涼一怔,問:“為什么?”
“因為我看中了你。你是個真正的人才,我不想你涉足這污穢之地,想你好好幫我把所有的正經生意弄出名堂來。你也真沒讓我失望。我想,五年了,你絕對沒有發現我半點犯罪的證據,最多知道我仗著錢多養了很多保鏢而已。”
季偉涼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么,你是怎么懷疑我的?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阿九直盯著他,森然道:“就是今天晚上!”
“就是今天晚上?”季偉涼大吃一驚。
“是的,就是今天晚上!”阿九好像很沉痛的樣子,嘆了口氣,“真讓我傷心啊!我是多么看重你啊!走這一條路,我知道遲早都會出事的,我自信任你后不讓你參與犯罪活動,是我想萬一我遇到意外后你能幫我照顧我的三個孩子。他們爸爸做的一切,他們都不清楚。而他們仗著我有錢,成天就知道玩樂,大的不做正經事,小的不好好讀書。一旦我真出了事,家產就都沒了,他們可怎么辦?你重情重義,沒有任何犯罪記錄,又一直經手著正經生意,應該沒人為難你,你就能幫我照顧我的孩子。今天晚上,李先生帶著兩人找到別墅后,第二句切口明顯錯了,那是另一處我的據點的第一句切口,你應該也不知道。但你知道他的第二句切口錯了,幾個保鏢請示你,你居然還吩咐開門叫他們進來,當有人告訴我時,我就覺得奇怪了。放他們進來也就罷了,你居然還主動要求要帶他們來見我。這么多年來,這可是第一遭啊!我就更起疑了,就特意叫阿虎順便把你蒙了眼睛接過來。一路上李先生都很安靜,你卻好像在努力想記憶起路的走法來,我就更難安心了。自李先生分別與狗、人大戰時,我見到你總是很惋惜的樣子,卻并不吃驚害怕,我能不更懷疑嗎?當李先生自報姓名后,你雖在我身后,我依然感覺到你那時是震動了,所以我就要試你了。只可惜,你現在有我犯罪的證據了,卻也快沒命了,真遺憾啦!大小也是個刑偵隊長,忍辱負重演了五年多的戲啊!終是功虧一簣,還賠上了性命!”
季偉涼大笑道:“是啊,可惜啊可惜啊!”一邊大笑著卻一邊盯著李南輝。
李南輝微微點了點頭,兩人立即同時發難。
李南輝猛地低頭舉起茶幾向后摔了出去,季偉涼趁機一拳擊向阿九臉部。
但阿九豈是等閑之輩,不僅一低頭閃過季偉涼的一記重擊,還頭也不回飛起一腳踹向李南輝。
李南輝知道此時此刻是惟一可以借季偉涼雙雙逃命的機會,趁機翻過沙發近距離向被他摔出茶幾忙著躲閃的幾人發起進攻,不給他們開槍的機會。
然而畢竟是不可能的。季偉涼只能全力應付阿九,阿九的功夫不是可等閑視之的。盡管季偉涼也是高手,還是被阿九逼得手忙腳亂,只能自顧,不能幫他。而李南輝又豈能真就一時之間擺平七八個手里還有現代化武器的亡命徒?而且被他打傷的那六個人中,還有一些是能動的!
李南輝一邊手忙腳亂地應付防備某人開槍,一邊大喊道:“季隊長,我能纏住他們一陣,你想法走吧,幫我給飛夢大酒店洗脫冤屈!”
季偉涼被阿九逼得不敢張口說話,阿九倒發了話,大吼道:“你們開槍打死他!開槍打死他!季偉涼跑不掉的!”
他話音剛落,就有一個歹徒找到了機會,把槍口對準了李南輝,口里還獰笑道:“李董事長先生,再見了!”
李南輝在心里長嘆了一聲,暗道:“我本已沒準備活著出去,只是反倒累了季隊長了。死,也要拼個夠本!但望季隊長能全身而退。”竟然閉上眼睛想回轉身沖向季偉涼和阿九,希望可以雙雙制住阿九,幫助季偉涼脫身。
也就在這時候,突然不知從哪里飛來了一只飛鏢,準確地釘在那舉著手槍的人手上,那人大叫了一聲,手中的槍頓時跌落在地,而另有一只槍卻又飛快地頂在了閉著眼睛正要轉身的李南輝的腰間,卻又見一把椅子飛了過來,剛好把李南輝打倒在地,槍響了,李南輝也幸運地躲過了。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李南輝雖然閉上眼睛,聽到了那人的慘叫聲又突然間被椅子砸得生痛,心里也明白是有人在幫忙了,只道王越騰和張強到了,大喜,馬上睜開眼睛,迅速躍起,閃電般地一拳挾雷霆之力擊向他睜眼看到的第一個歹徒。
卻不是王越騰和張強。只見一個蒙著面的人從下面飛速沖了上來,出手之間,便又有兩人倒地,又沖到他面前直望著他,大聲道:“董事長,您沒事吧?”竟是個女子聲音。
李南輝大感驚奇,卻也來不及多想,忙大聲道:“你把這些人都看著,我去幫季隊長!”
阿九雖惡,畢竟不是他們二人合力之敵,頑抗了幾分鐘就乖乖地軟癱在地了。
一切靜了下來,李南輝和季偉涼坐在地上相對喘著粗氣,會心地笑了。同時,一陣喧嘩聲傳來,只見一大群荷槍實彈的武警戰士沖了進來,緊接著幾個干警直沖過來抱著季偉涼道:“隊長!我們終于能公開見面了!”
季偉涼指著李南輝由衷地道:“多虧了這位大智大勇的企業家啊!”
李南輝趕忙道:“你們中間不是有一位很厲害的女警官嗎?多虧她救了我們二人!”
眾人一愣,異口同聲道:“我們刑偵隊里沒有女孩子呀!”
李南輝一怔,望向季偉涼道:“季隊長,那救我們的蒙面女子是什么人呢?”
季偉涼一怔,奇道:“有蒙面女子進來幫我們嗎?我沒看見啊!李先生,你在說笑吧?”
李南輝又一怔,雖然自己是在慌亂之中甚至已經閉上眼睛想賭命幫季偉涼,但有人救了自己是絕對錯不了。是啊,她應該不是警察戰士,否則她就不會蒙面,那么她為什么蒙面呢?他清楚地聽到她叫了一聲“董事長,您沒事吧?”那么她應該是認識自己的了!會是誰呢?那么好的功夫,又是怎樣闖進來的呢?或者,真是天救嗎?還有,雖在電光火石之間,那女子驚鴻一瞥的眼神還是嵌在了他腦海里。
眾人見他傻傻的呆呆的,不禁很是擔心,季偉涼輕聲道:“李先生,你沒事吧?”
李南輝猛地想起王越騰和張強,大驚,站起身道:“季隊長,我們還有兩個人呢!”
季偉涼哈哈大笑道:“張強和我是老戰友,他在樟木頭做干警時,我也剛好調到深圳來,也正是見到了他,我才決心跟著你闖龍潭虎穴的。以他的本事,加上你的朋友,應該不會有事,而且那里都是阿九請的真正的保鏢,他們不敢亂來的。只是怕張強他們非要想法救你,會動手,那里面也有好幾個高手,怕……”竟也不敢細想,頓了頓望著他身邊那偏瘦的警察道,“阿權,對了,你們怎么會找到這兒來的?”
阿權奇道:“不是您叫人報警叫我們會同武警戰士來的嗎?報警的人還詳細地說了行車路線,怎么進入這大樓。”
季偉涼一愣,望著李南輝道:“你真見有人來幫我們嗎?”
李南輝點了點頭,說:“說實話,如果沒那蒙面女子出手幫我,我早就死了,你也難幸免。只是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蒙面?為什么會那么快就離去?”
季偉涼沉思了一陣,說:“難道是黑幫里的人物?但據我所知,沒有一個身懷絕技的女子啊!莫非是你我的熟人?可她為什么要蒙面呢?想來是她報警的了。如果不是黑幫中人,又不是警方人員,能跟蹤找到這地方,倒是個經過嚴格訓練的專家了。暫時不想那么多了,她對我們是沒有敵意的。阿權,仔細搜查,把所有嫌疑人都帶回去。李先生,我們走。”
李南輝點了點頭,站起身望見阿京的尸體心里又一陣難過,想了想對季偉涼道:“季隊長,幫我查查阿京的籍貫,好嗎?我要把他的骨灰送回他老家。”
季偉涼嘆了口氣,認真地點了點頭。兩人正要動身去那別墅,卻見王、張二人急急地闖進來了。衣衫不整,還有些許血跡。
李南輝走后,王、張二人盤腿坐下了,嘴里說得輕松,心里卻焦急得很。呆坐了一陣,又對望了一眼,不期然地又同時站起身來。就那樣坐立不安著,雖然有十多個人,一時竟靜得出奇,似乎還能聽到表“嘀噠”的聲音。
時間分秒不停地走著,二人的心更是如有貓抓鼠撓。
王越騰終于忍不住了,輕聲道:“張隊長,我不能在這兒等!”心中更是想,死,我也得和南輝一起死!若他先死了,我得想法搶出他的尸身!更何況……又僥幸地想,若我和張隊長及時趕到,或許能全身而退。
張強心里自然也急,暗道:“多年來,我跟偉涼聯系不上,原來他在做臥底。有他陪著阿輝,我倒是心里踏實了許多。”繼而又想,“可他們畢竟才兩人,勢單力薄……”想著也緊張起來,大聲道:“阿騰,顧不了那么多了!”
他話音還沒落,王越騰就已經迅猛地出手了。張強自也不敢懈怠。
王越騰雖然從小隨父習武,在來廣東幫李南輝前卻并不曾與真正的惡人動過手,偶爾為一些不平事,也只是小打小鬧,沒有什么江湖經驗。也因此,在鴻兒綁架事件中受了重傷,在營救李南輝時差點就沒了命。但經歷了這兩件事后,在面對強敵時,他也就更加謹慎而機靈了。
十多個保鏢的確有好幾個好手,幾回合下來直讓張強心驚肉跳,更不敢有絲毫大意,把格斗擒拿的拳腳功夫直使得出神入化。
王越騰雖也驚懼,卻越戰越勇。他家傳的功夫雖本是以“勇毒狠快”見長,但也許他個人的修為素養高了,經他使出來卻已經變得大開大合,氣勢如虹,頗見大宗師的風范。這時他全力拒敵,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更是猶如蛟龍,直讓張強和一眾保鏢嘆服不已。
大戰了一場,保鏢們見識到了王越騰和張強的身手,又見到有不少人流血了,都漸漸怕了,很快就有兩個偷偷地退出了戰場。其他人心里自然也怕,想來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高手,也沒怎么與人大動干戈,也紛紛退出了。
張強和王越騰自也不管他們,轉身就走。張強略一沉吟就帶了王越騰直奔市公安局。他想,此時別的也顧不了啦,只有通過警方地毯式搜索,全力救人。
他們到時,刑偵已剛好接到報警動身了,二人便問清了路線,也馬上跟了去。
張強一拳捶到季偉涼身上,大聲道:“難怪這么多年跟你聯系不上,原來忍辱負重啊!”
季偉涼握住他的手,笑道:“沒你命好啊!堂堂的刑偵隊長,居然私下離開崗位,可是違反了紀律喲!”
張強笑道:“沒辦法,我與阿輝是多年好友,相信他。我請了三天假,到了你們局里,他們都盡了努力,實在不能找到有力的線索突破。我很著急,剛好阿騰叫我幫忙找人,我就覺得事有蹊蹺,就跟蹤起阿輝來,想暗中幫他們。后來見他們二人在大路邊吵起來了,才出去勸他們盡快行動。”
季偉涼望著李南輝道:“對了,我還沒問你,你是怎么知道阿九的門路的?說實話,除了我自己住的那別墅,我都不知道別的門路,雖然早有聽聞。”
李南輝忙道:“能不能容我不說,他沒有大惡,已經悔過多年了!”
季偉涼直瞪著他,慢慢點了點頭,說:“我想他就是暗中助我們的人!好,我也不逼你說了。你先去醫院吧,我還有很多事要辦。”
李南輝又道:“季隊長,我知道馬上新聞媒體又要忙了,求你一件事了,不要提到我們,好嗎?”
張強笑道:“又是你那一套!”
季偉涼沉吟道:“報道是一定要報道的,關于你的事,我也知道不少。你才是這次破案的英雄,讓我五年心血沒有白費啊!我也不說感謝贊揚的話了。我不會主動叫媒體去找你,就說你一辦完事就走了,你繼續失蹤吧!”
李南輝忙道:“謝謝!”
一直沒說過一句話的王越騰這時候才走了過來,也不多說,拉住李南輝道:“快走吧,去醫院!”
張強道:“我就不陪你們了,得去局里看看。”
李南輝忙道:“不言謝了!”
張強大笑道:“我是警察!”
在病床上被醫生一折騰,才知道傷口痛,人也累了,不覺間就迷糊了過去。醒來時一望見對面墻上掛著的時鐘,已經是下午六點過了,竟然睡了十多個小時!王越騰不見了,坐在他病床邊的是靜靜的鴻兒,卻也沒見陳夢思。
鴻兒見他張開了眼睛,就脆生生地不停地叫道:“爸爸,爸爸!”
李南輝心頭大喜,坐起身來,又直感到渾身像是在分裂著般的痛,也不理了,抱過鴻兒激動地道:“乖,媽媽呢?”
鴻兒還不能清楚地回答他的問話,纏夾不清地說了一陣,就把眼光望向病房門口。
沒多久,陳夢思就進來了,眼睛腫得像兩個小水蜜桃,手里拿著報紙。
李南輝也不知該說什么好,只癡癡地望著她。想起剛經歷過的生死,又一陣后怕,還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陳夢思把手里的報紙遞給了他,抱起鴻兒柔聲道:“別吵著爸爸了。來,媽媽抱。”
晚報頭條以特別醒目的標題寫道:飛夢驚天大案告破!一夜之間,董事長深入虎穴,得事件真相;五年之久,好男兒隱姓埋名,尋毒梟罪證;危急之際,神秘人從天而降,保英雄平安!晚報以大篇幅報道了季偉涼講述的李南輝夜闖狼窩的驚心動魄的點點滴滴;公安局局長透露了季偉涼為了給前第二刑偵隊長尋求公道、為搜集證據逮捕黑幫眾惡之首的阿九而隱姓埋名,長達五年之久與妻兒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的鐵血故事;季偉涼又直言感謝那從天而降的神秘人,希望能秘密見一面,以示感激。但是報道的真相卻與汪若芙及汪氏集團沒有半點聯系,所謂的“雪之都”大酒店老板焦朝宗在得知警方已經知道他是主謀時,就在家里留下遺言說一念之差,只為不正當競爭而終于釀成大錯,自殺了!他自知難逃法網,在出事后更是良心不安,驚懼不已,第二天就低價把酒店賣給了一個法國人投資的旅游公司!
李南輝不禁長長地嘆了口氣。
陳夢思柔聲道:“飛夢的封禁已經正式解除,洪大哥、龍心已經釋放。你也平安了,不必難過了,好好歇息吧!我去弄點粥給你!”
李南輝輕聲道:“你知道這次事件的真正主謀是誰嗎?”
陳夢思一怔,說:“不就是那焦朝宗嗎?他與龍心是多年的戀人,之所以這樣做,一是嫉妒,二是想擠垮飛夢,三是他一再勸龍心去幫他,龍心不肯,他就想逼龍心離開飛夢。”
李南輝嘆了口氣,要了她的手機,打電話給汪若芙。
汪若芙一聽他的聲音就冷笑道:“你行!難道還想要抓到我嗎?別枉費心機了,我們可是也有片刻夫妻之情啊!真那么狠心嗎?”
李南輝輕聲道:“離開吧!我自然沒辦法指證你,也不想指證你,我是怕你因為個人之恨而毀了汪家啊!”
“你說得對,”汪若芙嘆了口氣,“我真是鬼迷心竅呀!我已經在香港了,明天就會回新加坡,有機會的話,來看望我。這次不能成功,我早預料到了,只是沒想到這么快。我這次要報復的并不只是你,主要目的是要置焦朝宗于死地。他貪心不足,又對我不忠,還想一口就吃胖,沒想到他那么窩囊,居然自殺了。”
李南輝冷笑道:“不是你殺的嗎?”
“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壞,李南輝,”汪若芙怒道,“是我勸他及時賣了酒店,因為那是我的錢。但我從沒想過要殺他,他活著也不能指證我什么啊!我只是在住進飛夢的第一天晚上對他說,我們酒店開業后,一定要不顧一切地把飛夢整垮,整垮飛夢后我們就結婚。他為了討好我,就做了那么多事,還自認聰明,才智過人,為了一個女人的一句話就搞出那么多事端,還賠上了性命。我心痛之余也很后悔說了那句話呀,畢竟,他是我認定的丈夫啊!”
李南輝雖知她是在信口開河,亂說一氣,也只有誠懇地道:“不要作賤自己了,好好反省吧!”
“謝謝!”汪若芙好像很沉痛地道,“還望你能原諒我,我們的恩怨就此勾銷了!”
“好!”李南輝也只能這樣說了,“多保重!”
汪若芙也道:“多保重!”然后就都掛了電話。
陳夢思直望著李南輝,李南輝也不隱瞞,細述了始末。
陳夢思更是感慨,好久才道:“刀不傷人情傷人!但愿她經過這次事件,能看開看透看明白一些!”
李南輝點了點頭,也只有這樣祈盼了!
但有一件事始終不能讓李南輝釋懷,就是那蒙面女子。他敢肯定她不是黑幫中人,因為她準確地叫他董事長;也不是警察,否則她大可不必蒙著面。他最初也跟季偉涼的想法差不多,認為與何曉月和唐學孟有關,就旁敲側擊地問起,二人都茫然不知他所指,想來真不是他們請人所為。更何況那女子身手之好,絕對遠遠強過他李南輝,那么會是誰呢?他曾想過是天天陪著陳夢思的那四個女孩中的一個,認真地審視并與她們一一攀談之后就肯定不是!他絕不相信鬼神之說,雖在電光火石之間那女子就重創歹徒飄然消失,但他仍肯定她是活生生的真實的人。他記得那女子那深邃的眸子,如果有機會再見,他一定能從那深邃的眸子認出她來。可是,她究竟會是什么人呢?以那樣的身手來看,又是女子,就絕非平常人!他腦里不時地想起那女孩對他講過的惟一的那句話,“董事長,您沒事吧?”突然想起一件舊事,那就是與羅素容的一段對話:
羅素容望著他道:“住進酒店的時候,我見到你給了錢,但聽到那收銀的女孩很恭敬地叫你董事長。想來,這酒店也是你開的了?”
李南輝一怔,笑道:“收銀員叫我董事長,并不代表酒店是我開的呀!有可能是我常在這兒住,有可能是她認識我。”
羅素容搖了搖頭,說:“如果是這樣,她應該在前面加一個李字。這是我們稱呼人的習慣,張總,王董等等,除非是對自家人,有時就不會帶姓了。”
“是啊,素容說得對,”李南輝想著點了點頭,暗道,“應該是自家人!我與所有屬下單位都沒有多少直接來往,除非是一些重要成員。那么,我如果再見到她就一定是能認出她的!”
他決定一定要找出這位救命恩人來,馬上就去總部,打算從總部的辦公室女性職員開始,再到所有的屬下單位的辦公室女性職員,然后就是所有的女保安保鏢。一定能找出她的!
到了總部,柳元恒笑道:“你一向不管我們‘死活’的呀,今天是哪陣風?”
李南輝哈哈大笑,正想叫他開個全體辦公室女孩會議,卻見一個身材高挑,看上去十分英武的青年女孩走了進來,先沖他招呼道:“董事長,您好!”然后又轉向柳元恒,“柳總,王總剛才從深圳打來電話說,下午有重要客人到中山塑膠廠參觀考察,希望您和我也一起去。我問過您的秘書了,您的安排沒問題,您個人也沒問題吧?”
柳元恒點了點頭,望向李南輝道:“新來的總裁室助理,趙穎,上班大半年了,你一直沒見過吧?反正你也從不在意這些。小穎厲害呀,可不是我贊她,幫我與越騰分擔了不少擔子!”
趙穎忙道:“柳總,您真是過獎了!”然后又沖二人打招呼道:“董事長、柳總,我先出去了。”
柳元恒道了聲“好”。
李南輝卻直望著她出了門,那聲音,那眼神正是與那蒙面女子很相似啊,尤其是那深邃的眼神,李南輝被她一望就頓時回到了那一夜最驚險也最驚喜的一刻。
柳元恒見他一直望著趙穎出了門,還不回過頭來,很是奇怪,大聲道:“南輝,你是怎么啦?”
李南輝一驚,笑道:“很漂亮很英武的總裁室助理啊!”
柳元恒一怔,不解地道:“你究竟是怎么啦?”
李南輝笑道:“沒事啊!對了,聽口音,她也是我們嘉川人吧。”
“不。”柳元恒搖了搖頭,“小冰招她進來的時候,我和越騰一起和她談了幾句,都曾這樣想。而實際上她是湖北宜昌人,宜昌一帶有相當一部分人也都跟我們講的方言差不多,只有極小的差別。她的確是個人才呀!”
李南輝點了點頭,說:“我聽夢思和小冰多次提起過,只是我沒見過。她們三人玩得特別好,小冰說,她對計算機、財務都相當精通。”
“不只這些,”柳元恒由衷地道,“談判手腕、談判技巧、商業敏感意識、處理大小事務正確果敢……不是我夸她,真是奇才,你不常在公司,不清楚。現在全集團上下凡是與她接觸過的中、高級干部,無不對她敬畏三分!才二十六七歲啊,真是厲害!”
李南輝點了點頭,笑道:“您要忙,我只是順便來看看,反正理虧的都是我,我也就不必多說了。”
柳元恒大笑道:“我怎么就覺得你今天有點怪怪的呢?”
“是嗎?”李南輝站起身笑道,“您是見我多看了小趙幾眼,多心啦!我走了!”
走到大堂,剛好又碰見趙穎在向幾個職員交代工作。他停了下來,仔細望了趙穎一陣,覺得她不僅就是那晚那蒙面女孩,更有幾分面熟。他在剛一見她時就有這種感覺了,好像很久以前在哪兒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
趙穎交代完工作回過頭來,見李南輝正在注視著她,先是一怔,繼而奇道:“董事長,您這是……”
李南輝這才覺察到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地笑了,略一頓正色道:“趙小姐,我想抽個時間與你聊聊天,你什么時候有空?”
趙穎一怔,心想你一向不怎么與公司職員接觸,怎么會突然間想與我聊天啊?自也不能拒絕,馬上道:“今天是不可能了,我還得問問秘書這幾天的工作安排計劃……”
“沒關系。”李南輝忙道,“我知道你今天忙到晚都回不來了。明天晚上八點,如果沒什么特別的事情,我在云天健身俱樂部大門口等你,如果有重要事情分不開身,打個電話給我,另約時間。”
趙穎忙道:“好!”
回到家里,李南輝一見到陳夢思就對她道:“我今天見到了你近幾個月常掛在嘴里的那總裁室助理了,真是漂亮英武不凡啦!柳老師簡直就把她贊得像絕世奇才一般。”
陳夢思卻嘆了口氣。
李南輝奇道:“怎么啦?”
陳夢思沉重地道:“只怕她是敵非友,進入我們高層是另有巨大陰謀的。”
李南輝大驚,急道:“究竟怎么回事?”
陳夢思又嘆了口氣,輕聲道:“本來早就有人對我說了,但近來一連串的事情發生,我找也找不到你,后來還收到……哎,不提這些。這一段時間你又住在醫院,我也就淡忘了這件事。一個多月前,計算機中心的主任馮工,你知道,我們都是女人,她也是跟我很要好的。她說,她無意中打開‘都市獵人’秘密跟蹤軟件,發現有人侵入過我們的計算機中心,但并未下載什么東西,只是想窺探一些機密,還想進入你我的私人辦公電腦。她說公司總部辦公室人員中,除了她就該是趙穎的計算機水平最好了,懷疑是她所為。會計小鴛也對我說,趙穎利用職務之便,總在有意無意之間想從她口里知道一些財務機密一樣。保安隊長也曾對小冰說,好像有幾個晚上有人偷偷進入辦公樓,所有的閉路監控鏡頭都給人動過手腳,然后又恢復了。有一天晚上,他們幾人想守著等待,結果那人好像有預感,到了門口又走了,他們人都沒看清。我和小冰商量后覺得應該暫時不對柳老師、越騰講,因為這關系重大,只吩咐保安加強戒備,叫馮工留心著,小鴛注意點,但這些事再沒發生過,也許是那人有了察覺。但愿不是趙穎才好,一來她的確是人才,二來她是總裁室助理,雖只來了大半年光景,但她經手的業務很多而且大多都很重要,她也結識了我們不少國內外重要的大客戶!”
李南輝心頭一震,又想起趙穎那奇特的眼神,深邃卻絕無半點奸邪之氣。都說眼睛是人心靈的窗戶,應該不會是經濟間諜吧?如果是,她為什么會冒生命危險救我?莫非那晚那人不是她?可是,我自見了她兩面后,卻總覺得我們應該早就見過!想著也不多想,只等第二天晚上聊天之后再說,于是輕聲道:“先穩住,這件事,我會弄清楚的。”
第二天晚上,趙穎準時到了。李南輝一見她就笑道:“趙小姐,你平時常到健身俱樂部來嗎?”
趙穎笑道:“我一個女孩家,來這地方干什么?”
李南輝笑了笑,又道:“我們進俱樂部里的咖啡館坐一會兒吧?”
趙穎自也不反對。
坐下來后,李南輝想了想,也不轉彎抹角旁敲側擊了,直言道:“謝謝你救了我!”
趙穎先一怔,然后笑了起來,說:“您從哪點確認是我?我們從前并未見過面。”
李南輝一聽就知道果然是她,正色道:“我一般都不過問公司的事,也很少去總部辦公樓,你知道我昨天為什么會跑去總部辦公樓還待了那么久嗎?就是為了找出那神秘人!”
趙穎笑道:“告訴我您的理由吧!”
“你一開口就很自然地叫我‘董事長’,自然該是我們公司職員,女孩子的聲音是不會錯的,能有如此身手,絕非等閑之輩。救命恩人,我是一定要找出來的。我本是想一一拜訪公司所有辦公室的女職員及女保安的,但一下子見到了你,我就認出來了。”
趙穎奇道:“為什么?”
“因為你的眼神,”李南輝正色道,“太深邃,太有神,有一種凜然正氣!雖是在驚險萬分電光火石之間,你我也只對望了一眼,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趙穎嘆息了一聲,說:“您真不是凡人!”
“救命之恩,不敢相忘!但是,希望能告訴我,”李南輝誠懇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趙穎一怔,奇道:“董事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能找到那地方,要么就是曾經去過,要么就是受過很嚴格的專業訓練。還有,你一直就在跟蹤我!”
“我畢竟不是您的敵人,那都不重要了,您能當這件事就結束了嗎?也別對外界提起,好嗎?”
“但是,”李南輝想起陳夢思的話,也就更嚴厲地半質問半試探地問道,“你為什么要侵入計算機中心?為什么想知道我夫妻私人辦公電腦的密碼?為什么想深入財務機密?你究竟想干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
趙穎一呆,居然也不否認,正色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李南輝很沉痛地道,“可是,如果你是我們的商業對手派來的,為什么要冒死救我呢?”
趙穎一呆,過了好久才緩緩地道:“如果您相信我的話,請聽我說兩件事。第一,我絕對沒有敵意,絕對不是商業間諜!第二,我會在一個月內交接好我大半年來經手的所有工作,辭職離開川峰。其實,我還真不想離開。”
李南輝一怔,問:“就這樣走了?留給我一個謎?”
“難道,您想把我告上法庭嗎?”趙穎笑道,“你們應該是沒有證據的,只是推測。”
“就算有,我也不會告你,你畢竟救了我一命。只是,我想說一句,趙小姐,不論你是什么人,我都希望你明白,川峰所做的一切,絕非為了我們幾人的聲名或是享受,我不容許任何人破壞。這一個夢,很多人在說,很多人在做,很多人在文章里呼吁,但都沒有一個或一批人真正的弄出個名堂來,我們愿意!我想,十多年后,會有成效的!我今晚請你來就是想證實這幾件事,已經證實了。雖然你不愿意告訴我你究竟是什么人,以及真正目的何在,只要你不破壞我們的川峰,我就很感謝你這位救命恩人。如果是友非敵,川峰很需要你這樣的人啊!我先走了。”說罷就站起身來。
趙穎笑道:“董事長,那這樣說吧,我們既非友也非敵。您就放心吧!您是游俠一般的人啦,恐怕以后就很難再見了。我有個特別愛好,就是打乒乓球,您可有興趣陪我玩幾局?”
李南輝一怔,聽她一提乒乓球突然又想起了一件往事。
上高二那年冬天,縣教委牽頭舉行了首屆全縣中學生冬季運動會。西水中學雖然教學質量跟不上,卻因為學校本是為修建水庫照顧省建幾個公司的職工子女而成立的,故擁有全縣所有學校中最大的場地,完整的足球場,幾個籃球場,還有相當齊全的體育設施及器材。因此,縣教委就把運動會地點定在西水中學。
運動會結束后,產生了一個很特別的明星,一個還不到十二歲叫郭穎的已經上初三的小女孩拿了五項女生個人冠軍:100米短跑、5000米長跑、跳高、跳遠和女生乒乓球單打。最出色的就是打乒乓球,五局三勝竟沒一個能跟她打第四局。運動會結束后,獲得運動會男生乒乓球單打冠軍的李相登很是手癢,要與郭穎私下較量一番,請李南輝當裁判。郭穎也欣然應允。結果李相登遭遇了同樣的命運,也只能打完第三局。由于站著當了那么久的裁判,李南輝就對那小女孩有了很深的印象。
趙穎見李南輝低著頭陷入沉思不答她的話,笑道:“董事長,莫非不想放過我嗎?您可是沒有證據哦!相信我吧,對川峰決無敵意!不想打乒乓球也就算了。您慢走!”
李南輝抬起頭來,正色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未完待續。敬請關注第四十一章:一波未平一浪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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