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遭遇到一件尷尬事——每次和王晨夕同學下跳棋必輸。王晨夕跟我下出了自信,總是非常積極地邀我對陣:“爸爸,陪我玩一會兒!”結果可想而知。而每次敗戰以后,我都會對自己產生懷疑:怎么回事呢?難道我這智商連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兒都不如了?看著王晨夕洋洋得意的樣子,我不服氣,要求再來一盤,但在她的圍追堵截下,我很快又潰不成軍。一次次的失利之后,我已徹底絕望,完全失去了興致。
我私下里分析自己失敗的原因,分析來分析去,估計我就敗在不耐煩上。倒不是說我沒有用心,下棋的時候我也是心無旁騖,憋了一腦門子汗,但在平時我根本沒拿跳棋當成一回事。王晨夕同學就不同,除了跟我下棋,還主動找她媽媽挑戰,她媽媽屬于絕頂高手,往往妙招迭出,奇思不斷,令王晨夕防不勝防。雖然和她媽媽勝少敗多,但由于總與高手對弈,也磨練出了一些招法,對付我這種“菜鳥”是綽綽有余了。此外,王晨夕還刻苦鉆研,每天早晨起床以后,擺好棋子,自己跟自己下。這樣練了一段時間,棋藝大進。如不是親眼所見,我難以想像,一個七歲的孩子,居然可以對著棋盤自己下棋,那該有多大的耐心!我知道,這孩子平時做作業,都是一邊玩,一邊學,非得三番五次呵斥,才能集中起注意力來。
我的不耐煩在于自己只是把跳棋當成玩具,我相信,沒幾個成年人會為了跳棋而廢寢忘食。下棋的時候,本來就不為輸贏,純是無聊中找有聊,即或當時的確心急了一下,但下過以后,又去忙一些別的事情了,不可能將這種小碎碎的事兒掛在心頭。而王晨夕同學是把下棋當成頭等大事的,如何給自己搭橋,如何堵住敵手的去路,她都仔細地琢磨了又琢磨,耐得住寂寞。雖然以她的能力尚不能招招制敵,但起碼可以自保平安。
當然,也有那凡事皆通,智商絕高者,本專業搞得好,玩票于其他的,也毫不弱于人。不過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大多數人,在一段時間內只要把一件事徹底搞明白就不錯了。如果達到這個目的,就需要一種“耐煩”的勁頭,把別人眼里的枯燥變成無窮的樂趣。“耐煩”兩字,是被動的,而“樂趣”。是主動的。二者相互轉化。“耐煩者”一開始為了達到什么功利的目的,強迫自己去做一件事,久而久之,就會將其變成樂趣。以此為煩的時候。也在以此為樂。
王晨夕的“耐煩”讓我欣慰,只要有這樣的心勁,不愁干不好其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