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妻歸巢

愛妻：

轉眼，你出門打工已經一年。在這365個日子里，你從未主動給家里打過一次電話。你是不是對我的恨還未消除？

俗話說：夫妻沒有隔夜仇。可究竟是什么讓你不顧家小狠下心要出遠門呢？你總是說和我不合緣，你要趁年輕出去多掙點錢。我不知道你所謂的“合緣”是怎么樣的，更不知道你究竟要掙多少錢，過什么樣的日子。說我們沒有緣，我們倆也過了十幾年；說掙錢不多，我們的日子在我們農村也算得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是，為什么臨近不惑之年，你卻被外面的世界迷花了眼睛，一次次地往外奔？難道外面的錢真的那么好掙？

也許是我的話傷了你的心。一次次因你的出走而引起的爭吵，真的讓我傷透了心，最后，見實在攔不住你，我才發下狠話：“這次出去，若再敢回來，打斷你的腿！”話已出了口，你人也上了路，不知道2007年正月初六寒冷的夜里你是怎樣過來的，難道你真的以為我不再對你牽腸掛肚？

我不知道外面打工的日子是怎樣的，可一個沒有文化、沒有年齡優勢的農村女人，想在外面掙錢也決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們做了夫妻十幾年，你倔強、任性的性格我再清楚不過了。在家吵吵鬧鬧不必當真，可在外卻未必不會給你帶來麻煩。聽回來的老鄉說，你一連轉了好幾個廠，苦頭沒少吃，錢也沒賺幾個。有句老話叫做“不撞南墻不回頭”，可你偏偏就是個撞了墻也不回頭的人。

我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要想改變一個人的性格決非易事，但請你記住：物質財富永遠代替不了精神富有。人對物質的貪欲是永遠沒有盡頭的，只有保留自己內心的一份真實，才是幸福的根本。

身為農村人，言說身邊事。現實生活是讓人多了些浮躁，今天這家蓋高樓，明天那個中大獎，可人生不過幾十年，真正吃穿住用又花得著多少呢？你時常埋怨房不高，宅不闊，可人高不過七尺，躺下也就是一席地，把辛苦掙來的錢不用到教子成才、培育后代上，卻只想著吃喝享受，又有多少實際價值呢？

和你講這些大道理或許是“對牛彈琴”，那就說說你不在家的日子，我們是怎樣過來的，好嗎？

你走后，別人家的年味尚濃，而咱家的年味卻隨著你的出走而早早地消失了。擺上桌的飯菜，孩子們只是動了一兩口就不吃了。

過罷正月十五，孩子們又開學了，我也開門做生意。該做飯的時候，我又趕緊關了門，騎上單車帶上孩子回家。到了農忙，生意忙開了，打藥的、要種子化肥的、修噴霧器的……我飯也吃不上，饑一頓飽一頓。還有那幾畝地，已經種上了，舍不得丟給別人，我只有中午趁天熱別人休息，關上門去地里干一會兒。

太多責怪的話我也無意多說，你不在身邊的日子，我也想了很多很多。雖然我身不在外，可我也知道外邊的處境。“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可我們還沒有什么大難來臨，只是日子過得比較平淡而已。我想，此時此刻，你這只遠飛的“鳥”要是知倦的話，也該返巢了吧？就算我們夫妻言語有隙，可一對可愛的兒女還在翹首期盼著呢。

夫：亮生

2008年元月5日于深夜

責 編：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