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是個有三十多年警齡的老警察了。
老王卻是出名的膽小。這么些年,老王都渾渾噩噩的,沒怎么使過槍,也沒破過啥大案。以至快熬到退休的老王,連個小科長都沒混上。
老王59了,這次再評不上,那退休工資就差好大一截呢。老王看了準備提拔的科長候選名單中。還是沒自己的名字。老王在辦公室看了下墻上的公告欄,看了一遍,又看一遍,還揉了把眼。還是沒自己的名字。老王就嘆氣。
老王跑回家,老婆知道老王局里提拔科長的事。老婆問,這次有你嗎?
老王看了妻一眼,然后輕輕搖了下頭。
老婆嗓門一下就大了,就罵老王,這么多年我看你都白混了,連個小科長都撈不上!
老婆罵了還不解氣,翻來覆去又數叨老王,老王沉著個臉,悶悶的,抽煙。老婆見老王點煙,跑上去就把煙搶下來,重重踩在腳下,罵:我讓你抽,讓你抽!
正罵著,兒子吊兒郎當地回來了。兒子快三十的人了留著頭長發,至今還失業著,這也是老王和他老婆心中最大的苦悶。兒子喊,又吵,吵什么吵,你們不能讓我耳朵根清凈些……
老婆就罵兒子,兒子就吵,老王被罵、被吵得心煩了,拔腿就往外跑。
老婆要和老王吵,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那不爭氣的兒子。一想到兒子,老王就說不清的郁悶。老王跑到了大街上,夜色已悄然來臨,老王忽然想起去喝酒。當警察這么些年,老王就戒了這么多年酒。
老王跑進了一個酒吧,燈光很昏暗,三三兩兩坐了一些人。老王喊,服務生,拿酒來!一個妖艷的女人跑過來,說,老板,一個人啊?
老王瞪了那女人一眼,要罵她走,忽然又想到難得一次瀟灑一回吧。老王就說,坐吧。女人就淺笑著坐了下來。
也不知灌了多少杯酒,老王迷迷糊糊的好像感覺被人抬著。醒來時感覺光線很刺眼,有白光籠罩著自己。老王揉著眼張開,頓時被嚇了一跳。媽呀,自己居然睡在了一條小弄堂里。老王想直起身,腦子昏沉沉的,看來真是喝多了。
老王習慣性地摸了摸腰間的槍。摸了一下,空空的,沒摸著。再摸,還是空空的。老王一下子就酒醒過來,焦慮頓時涌上了心頭。
老王明白丟槍的后果,一把槍只要有一顆子彈就等同于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啊。老王的眼前閃現出了血光。老王一下就把自己嚇呆住了。
老王站起身,心急火燎地跑去局里。老王還奢想著槍是不是被忘在了局里或是其他什么地方了。
局里這會都在忙開會,迎接上級領導檢查。副科老劉見老王匆忙跑來,說,老王,咋回事哪,這么急?
老王已來不及和老劉答話了,一下就跑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顫抖著手用鑰匙去打開自己的抽屜。
同事小陸問,老王,你咋了?昨晚又和嫂子吵架了,臉色這么差?
老王朝他苦笑了笑,抽屜終于打開了,老王就翻就找,可,沒有!老王傻眼了。
老王又想了想,昨晚回家時好像還有槍啊,是不是忘家里了?
老王就一下跑回家,老婆正買菜回來,見老王,似乎變得溫柔起來了,說,老頭子,昨晚你跑哪去了?早飯吃了嗎?
老王溜出家門,在一個高高的集裝箱上呆坐了足有兩三個小時,老王忽然就聽見了汽車的聲音,然后就是一大堆的腳步聲。老王就看見十幾米遠的空地上站了兩堆人,老王認出東邊那群人打頭的是金龍幫的老大洪金龍,另一幫人老王沒認出,估計也非善類。
老王悄悄摁下了手機,發短消息給主抓刑偵的柳大隊,發完沒多久老王就看見兩幫人交換著各自手中的箱子。然后洪金龍揮了下手,兩幫人似乎要散了。
老王一下就跳出去大喊一聲,我是警察!然后習慣性的去腰間掏槍,因為沒掌握好手的尺度,手一下伸進了褲兜,居然就掏出了那把遺失多時的槍。
但此刻已不容老王去考慮了。洪金龍身邊的一名小弟不自覺的一個掏槍的姿勢,老王一下就摁響了槍,那小弟應聲中彈倒地。
金龍幫和另一伙人也沒搞清楚到底來了多少個警察,但老王卻實實在在是一名神槍手。兩伙20多號人一下都沒了反應。誰都怕中彈啊。
刑警大隊很快就趕來了,柳大隊跑去拉老王,老王卻發現自己早就無法動彈,汗水早已打濕了自己。老王是被嚇的。
事后,老王因這次的出色表現在退休前破格被提升為科長級別。
老王老婆樂呵呵和別人聊老王的神勇時,老王卻很不高興,哭喪著臉還是不停在琢磨,槍是啥時鉆褲兜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