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我蒼白的文字,印下高中最后的歲月。
——題記
看著教室空出的幾個座位,心里總有幾分惆悵。前幾日還有說有笑的朋友,一夜之間便已是海角相隔,簡單得就像一朵花,明明這一日開得很芬芳燦爛,第二天去看時,卻已然凋謝枯萎。
最先離開的是被喚作“繡娘”的宛央。那個頭發長長、皮膚黑黑、特擅長刺繡的女孩。最愛她低頭嫻熟、專心刺繡的模樣,隱隱地透著幾分古典的優雅,恍惚之中竟似回到了前朝,耳畔有丫鬟們的竊竊私語和嬤嬤們踮著腳尖細碎的步伐聲……
宛央看我用那只擅長解題、一拿起針線就變得無比笨拙的雙手繡“十字繡”時,她總是痛心疾首、咬牙切齒地罵我笨,恨不得用那細小的針在我身上戳幾個洞,看看里面是不是雜草叢生。“你腦袋里有泵啊……”,宛央一邊恨恨地罵著我,一邊接過“十字繡”,不一會便有華美的圖案游走于針下……
宛央幫我繡過一個錢包,對我來講,只是提供了一大塊黑布,外加一大堆莫名其妙、交錯相生、紛繁復雜的繡線,而再見時卻成了一個有模有樣、繡著四葉草的錢包。就好似送了頭牛給食品加工廠而出來的卻是包裝精美、質量良好的火腿一樣,你永遠也不知道食品廠往里添加了些什么,而我也不知道宛央是怎樣化腐朽為神奇的……
接下來背起行囊上路的是闋,憑空消失的“樂師”闋。之所以說是憑空消失。是因為明明去上學的路上還看見他腆著個將軍肚站在校門口的賣店,等我進校門后才發覺這家伙已經打點一切奔走沈陽的某個不知名的角落了。
闋有著音樂家的瘋狂和畫家的大膽的想象力,他可以把國畫畫成抽象畫,讓你誤以為那其實就是顏料不小心灑在了宣紙上,然后他還會很認真地告訴你這叫藝術。他還可以將《秋日私語》彈得像被洗過的磁帶,卡得你真希望從未聽過這首曲子。卡得你忍不住想扁人,看著他一臉白癡又諂媚的笑,于是拳頭自動自覺地向他飛去,正中目標,耳際是足以震塌美國五角大樓的號叫……
除去這些,闋還是蠻有才華的。雖然大多數的時間傻了點,蠢了點,但是他在音樂創作方面所展露的天賦卻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樂師的稱號他是當之無愧的。闋有著非同常人的堅韌神經和亙古不變的好脾氣,所以大家總會找他幫忙。但是闋說過的話就如同浮在激流上的漣漪,永遠沒有兌現的那一天。我總是欺負闋。他一口一個“老大”地叫我,多少讓我更添幾分痞子氣。但是闋,盡管你有這樣或那樣的缺點,在愛情上又意志不堅定,以追不同的女孩為樂,并且幾乎未曾有過成功,但是作為老大的我還是真心地希望他能考上自己心儀已久的大學——中央音樂學院。
接下來要離開的也許還有很多人,有人很形象地說這叫分流。一撥一撥的散去,一撥一撥的游離,剩下的是還奮斗在高考前沿陣地的“烤鴨們”,還有那無邊無際的思念和祝愿。
那些風一般的少年們,請帶愛和希冀,隨風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