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 任韶華
楚漢兩軍爭強。
閑暇二人對弈。
雙方隔河相望,
趣味無限悠長。
兵卒對壘,
車馬齊動,
演繹出謀略的較量,
架起了友誼的橋梁。
看不見刀光劍影,
一決那雌雄高下。
照樣有馬翻人仰,
情感同棋藝共長。
聽不見炮聲隆隆,
再殺個勝負輸贏。
依舊會丟城失防,
暢快與感悟并享。
運籌帷幄,
雅中有樂,
調兵遣將,
互敬互讓,
神韻盡現于方寸之上。
當了一回追星族 沈 敏
沒想到三十六歲的我還當了一回追星族。
4月19日,全國象棋團體賽在武漢蔡甸舉行。受棋友之邀,我們包車去現場看棋。一進賽場,映入眼簾的第一排女棋手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我問棋友:“這不是郭莉萍嗎?”棋友說:“正是?!?/p>
我的內心頓時泛起一絲漣漪,想起數年前,中央電視臺體育頻道每周六上午九點準時播出的《象棋世界》,郭莉萍和張強兩位大師擔任主講。每周的這個時刻我都是雷打不動地在電視前待上兩個小時,如癡如醉地聽他們講棋。郭莉萍的沉穩、美麗、睿智如同徐徐清風透過棋盤緩緩地撲面而來,也許這也是我們眾多棋迷喜歡《象棋世界》的原因吧。
今天看到郭莉萍,我的眼睛在她的臉和棋盤上來回注視著。坐在她對面的是伍霞,兩人你來我往,行棋速度很慢,更多的時間是在思考。為了不打攪她們,我在賽場不停轉悠,到處看棋。同時在想:用什么方式表達對這位偶像的敬意呢?
時間在分分秒秒中逝去。郭莉萍隔壁的胡明戰勝了黨國蕾,兩位棋手靜悄悄的簽字,并把棋子在棋盤上還原。然后起身離位,所有的動作都那么輕柔,深怕打攪了左右的棋伴,沒有喜形于色,也沒有垂頭喪氣,一切仿佛沒有發生一樣。我站在那里,驚訝于大師的超凡脫俗,也感悟到了更多棋外的道理。這個時候,郭莉萍起身離位去續茶杯里的水,我不由得有想幫她去續水的沖動,但我還是控制住了,因為生怕影響她的思路,畢竟我已經不是愣頭青的年紀了,不能冒冒失失的。
突然我靈機一動,和智奕論壇的戴總商量著:“能否幫我搞到一本比賽秩序冊,我想請郭莉萍簽個名?!贝骺偤苷J真地看著我,很迅速、很堅定地說:“行!”說完去湖北選手的房間拿來了一本秩序冊。
此時,郭莉萍右手隔壁臺的張國鳳戰勝了王琳娜,兩人同樣迅速地簽字準備起身。我想這兩位大師也不能錯過!于是把秩序冊翻到有兩位大師名字的一頁,指了指空白處,很自然地遞給張國鳳。她沒有推辭,簽了名。我如法炮制,王琳娜也很認真地簽了名,原來國手都還是很謙和的。再看郭莉萍,她依然沉浸在棋里,不為周邊的事所動。比賽進入尾聲,郭莉萍棋面不占優,車炮單缺相對車炮雙卒單缺士,我很清楚地聽到郭莉萍輕聲說了句:“輸了。”沒有懊惱,沒有埋怨,然后大大方方地推枰認輸簽字。
我迅速把秩序冊翻到有郭莉萍名字的一頁,手忙腳亂地遞過去,我看著她很堅決地說:“請你給我簽個名?!边@時,我分明看到郭莉萍嘴角一笑,笑得周圍的棋迷都很開心。我又順口說了句:“原來都是在電視上見,今天機會難得!”郭莉萍提筆寫下了她的名字,字跡很美!然后很飄逸地離去。
奇怪的是,得到簽名后的幾天,我在網上比賽中連續贏棋,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愛。真正的原因是:我對象棋的感恬提高了,我不再單純追求棋的輸贏,這是郭莉萍這一次面對面傳遞給我的信息。放松心態,象棋不再是棋盤上的打打殺殺,棋力可能會進步。不信,你試一下?
一盤不該下的棋 趙家城
寒風中,在街頭棋攤下棋的李哥大口大口地抽著煙,一雙雖然不大卻十分有神的眼睛緊張地注視著棋盤,仿佛是擔心有人會突然把棋盤搶走似的。他的棋癮很大,每天雷打不動地從上午九點酣戰到黃昏日落。
象棋是他的精神寄托。
李哥比我大一句,都屬雞。按照卦書里的說法,屬雞的男人生性好斗,爭強好勝,有一股永不服輸的勁頭。所以這樣的男人一旦將興趣凝聚在象棋上,就注定要在他的生活中注入不穩定因素。
李哥的棋力在我們這個有著80多萬人口的城市中堪稱上乘,曾經取得過全市第四名的成績,三鄉四鄰慕名而來向他討教的人幾乎踏平了他家的門檻。由于我們同在一個單位,又是近鄰,我便有了近水樓臺的便利條件,一下夜班就去找他下上幾盤。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因為我的出現,竟給他及他的家庭帶來了一場災難……
那是1999年5月的一天上午,我下了夜班來到李哥值班的公司門衛房。遠遠的我就看到屋內圍了很多人,憑直覺,準是李哥又在和棋友下棋,我連忙擠進去觀戰,恰好此時李哥的對手頹勢難挽認輸了,洋洋得意的李哥一見我來了,高興地邀我上場。
我們倆正在觀者如堵的人群中激戰之時,渾然不覺公司劉總經理檢查工作路過這里。他透過窗戶一看,有人當班下棋,生氣地敲了幾下玻璃,示意把棋收起來別玩了,然后就走了了。
李哥以為領導走了,而棋局尚處于兩分之勢,心猶不甘,執意要我把棋下完。這時圍觀的人都走了,整個門衛房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就在這時劉總經理殺了我們一個“回馬槍”,發現我倆無視領導還在下棋,勃然大怒,當即走進屋來厲聲批評李哥,并責問我是哪個單位的。我不敢隱瞞,如實回答。劉總經理當場吩咐辦公室主任:“去,把車務段書記叫來?!蔽覀兌吸h支部書記聽說我在下棋,連門都沒有進,就對總經理說:“趙家城是閑班,我沒權管,”這樣,我僥幸逃過一劫,而李哥當天就接到科長通知:下崗了!
如今此事已過去近十年,由于種種原因,除了下棋別無他技的李哥還沒有找到工作,每月靠愛人700多元工資,艱難地維持著一家三口的生活,免不了要忍受愛人的白眼和埋怨,凄惶的心境可想而知。而他所能做到的只能是到全市各處棋攤游蕩,靠自己在棋盤上的威風來尋找心理上的片刻滿足。
《棋藝》茶吧⑩ 林亦弛
茶客留言
讀者李志剛(鞍山風光棋校)
現在《棋藝》雜志從內容上看已經在同類期刊中很出色了,不過我感覺從報道的層次上來看還有待完善,就是各地省級賽事這方面的報道力度不夠,如果能開辟一個“地方風采”專欄就更好了。省賽的棋,肯定不如全國賽精彩,但省級賽事其實無論是技術含量還是新聞點都是值得一書的,比如去年安徽女子大師梅娜就是廬山杯歷史上在男子組比賽中的女冠軍,從技術上來看,省賽對局可以采用夾敘夾議的方式或者就歸到“對局診室”欄目里,這樣既可以對當地象棋事業有一個推動作用,展現地方棋手的風采,又可以讓讀者從對局得失中提高棋藝水平。
讀者郭晨巍(煙臺市福山區福苑職業學校)
我認為《棋藝》以前有個象棋棋迷交流平臺不錯,上面棋手有自己的網絡棋力分數、聯系電話等,我曾經通過上面的信息認識了很多棋友,這是個很好的板塊,可惜現在沒有了。以前尚威大師的布局飛刀我很喜歡,這是棋藝非常經典的一個陣地,現在的布局文章稍微有點冷,可能初中級棋迷看起來會比較吃力,建議編輯繼續多增加一些名手的自戰評述,像汪洋、王斌、黨斐等年輕棋手的最好。《棋藝》在中高級棋迷里早已深入人心,可是現在真的很難買,很多城市的報刊零售處都沒有。我去年在青島的時候曾經徒步跑了十幾里,才在青島文化市場買到,回想那時激動的神情現在還歷歷在目,建議《棋藝》加大零售點的數量。另外,希望文章的題目富有文學色彩一些,像2004年12月那期《又是一年虎嘯龍吟時》,2004年全國個人賽的及時報道,現在還經常浮現在我的腦海中,每年《棋藝》的個人賽報道都很獨特,讓我們棋迷有種身臨現場的感覺。還有,希望一些經典棋局能繼續用以往的經典模式與棋迷分享,最后希望貴刊越辦越好。
致讀者
看到以上讀者為雜志獻上的良策,作為編輯,在感動之余,更平添了更好地為讀者服務的決心。省級比賽是我們雜志報道的一個方面,比如近期的山西省擂臺賽、順德市比賽,以及山東比賽等,我們都給予了一定的報道,但同時由于地域所限,加之信息的匱乏,許多比賽我們都無法在第一時間內獲悉,在此也懇請所有讀者將你們所在地區的一些重大比賽消息,或者精彩比賽對局寄給我們,成為我們的通訊員。在未來的日子里,我們將增加重大比賽的對局,而且盡可能采用自戰評述的方式,至于許多讀者抱怨雜志不好購買的情況,我們將多設立一些零售點。最后感謝讀者長期以來對雜志的關心和支持!
棋 鬼 楚秋云
“鄒眼鏡”已年過五十,中等單薄的身材,戴一副高度近視鏡,下棋低頭彎腰眼睛離棋盤只有八九寸遠。他是湘中一家鋼鐵公司供水車間的供水工,十多年前當班長一直到現在。
水泵房在鋼廠河西邊緣一座山上,由于偏僻,領導很少過來,他上班也自然輕松自由,看棋書、擺棋譜,有時還下下棋。他班上八人,三班運轉,班里有六個女的,有棋友開玩笑說他是“高山皇帝,妃子成群,艷福不淺”。
上世紀80年代中期的一天,他在家與人下彩棋,那時工資低,一個月的工資才幾十塊錢,賭金是五元一盤。上午十點鐘,老婆有事出門,走時對他說,煤氣爐上燉著排骨海帶,過二十分鐘要關火。他連連點頭說:“我辦事,你放心,你就放心走吧!”誰知道那盤棋他很被動,著著長考,竟把關火的事拋在了腦后。十一點多老婆回來時,聞到的是滿屋的焦味,頓時火冒三丈,罵了他一頓。他剛輸棋,本來就一肚子火,馬上回敬道:“老子死也是棋鬼,也要下棋?!庇谑恰捌骞怼钡木b號便不脛而走了。
國慶三十五周年,廠里在河西露天電影院舉行棋類比賽,最后一天下午他一大早就下完了,就與一個棋棍下彩棋。我催他們快點下,要關門了,我那時是副隊長,是比賽的組織者。他說一時下不完,叫我把鎖交給他,由他鎖門。我看了看棋勢,的確如此,便把鎖交給了他。
第二天晚上,我路過這里,里面燈火輝煌,以為是圍棋比賽開始了,誰知道剛進門口就看到“鄒眼鏡”和棋棍酣戰,真實棋鬼,竟然下了三十多個小時。我走到他身邊,拍著他的肩膀對他說:“你這是贏了多少呀7”他搖晃著腦袋說:“下了四盤都是和局,白熬了?!?/p>
去年他退休回到N市老家,在那買了房子。N市離我家約有七八十里的路,見到他就不容易了。去年8月我去N市打工,晚上在棋攤找到了他。在喝酒時,我問他一個月在棋上能贏多少?他說:“不多,也就是一個月的煙酒錢”。我說:“那能有四五百元?”他說:“差不多。”那晚我們喝到晚上十點多。
我在那里打了三個月的工,十月底才回到家??煲荒甑臅r間沒見到棋鬼了,也不知道他身體怎么樣了,他經常下棋、熬夜、餓肚子,又好酒貪杯,回想起來總令我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