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洲情緣（外一章）

知道株洲是很小的時候#65377;1965年，我二哥中山大學化學系畢業(yè)，分配到云南省地質(zhì)局中心實驗室工作，實驗室在昆明市的交三橋#65377;從潮州，到昆明，要到廣州搭火車，經(jīng)過韶關#65380;株洲#65380;衡陽，然后換上西去的列車#65377;1965年，我還不到11歲#65377;

真正懷著對株洲神秘又美好的印象是1980年以后，我訂閱了《小說月報》#65380;《小說選刊》等雜志，那上面經(jīng)常有一位作者叫聶鑫森，用的是傳統(tǒng)的白描的手法，寫的多的是舊文人#65380;舊商賈#65380;舊家風，古董陶瓷字畫，園林假山庭院，這跟我的欣賞習慣多合拍，與我的審美趣味多對焦#65377;《小說月報》和《小說選刊》，篇末都附有幾行五號楷體的作者簡介，我一看，聶鑫森，湖南株洲人，供職于《株洲日報》副刊部#65377;

對聶鑫森有深深好感的潮州文人有好多人，《韓江》雜志的曾淳，群眾藝術館的陳錫權，潮州文化研究中心的林漢秋，民主建國會的劉宏沛，《潮州日報》副刊部的陳放，等等#65377;這些人，都是上個世紀四十年代五十年代出生的人，都讀過《七俠五義》#65380;《三言兩拍》#65380;《施公案》#65380;《彭公案》，有些人還讀過《人間喜劇》#65380;《悲慘世界》#65380;《九三年》#65380;《馬太福音》#65377;這些受過紅紙庫#65380;白紙庫#65380;九宮格#65380;米字格啟蒙的人，這些生活在小城#65380;古城#65380;老城里的人，這些能寫詩詞#65380;能撰對聯(lián)的人，這些與聶鑫森年紀相仿#65380;閱歷相近#65380;城市相似的人，怎么能不對文思泉涌#65380;汩汩不絕的湖湘才子聶鑫森口口相贊，稱頌有加呢#65377;

聶鑫森真是一個閱讀無數(shù)#65380;眼界高古的人#65377;那天在綏陽文化館，李發(fā)模安排我們一幫文朋詩友寫字畫畫，一溜書案擺開，二三十人同時開筆，那場面真是蔚為壯觀#65377;我正寫到酣處，忽聽身后一個聲音，說國欽兄真是好筆力，寫的是秦簡漢簡#65377;能讀破我路數(shù)的人不多#65377;我回身一看，是聶鑫森，正站在我的身后，不知看了幾多時間#65377;我燦然一笑，說鑫森兄我們交換一幅如何?現(xiàn)在這里不是畫畫的最佳地點，我們回去后互寄吧#65377;聶鑫森首肯稱好#65377;

知道聶鑫森能詩能畫是2006年，中國作家協(xié)會#65380;香港各界文化促進會#65380;廣東省作家協(xié)會#65380;澳門日報社聯(lián)合在廣州和北京舉辦“當代中國作家書畫展”，遴選了222位中國作家的222幅書法美術，聶鑫森就畫了一幅蘭竹水仙鳥石圖，并在畫的左側(cè)自上至下用濃墨書寫了自題詩:裊裊東風萬物知，石堅竹勁草花滋，文壇已是春光滿，姹紫嫣紅處處詩#65377;畫面疏朗，氣韻生動，頗有湖湘前輩白石老人的神采#65377;最精彩的是那一叢種在土里的水仙，別人多用石綠畫葉，聶鑫森卻用墨藍，葉尖還用赤石點出數(shù)點干枯，神來之筆，生動至極，真是沃土養(yǎng)得花茁壯，葉肥更知施肥人#65377;聶鑫森的書法也別具一格，碑體簡味，順勢而為，奇正相生，味道十足#65377;在藝術感言中，聶鑫森說，中國歷代畫家中，真正能載入史冊的，多為文人畫家，這是不爭的事實#65377;究其原因，他們的畫，除了技藝的創(chuàng)造性之外，很重要的原由是他們畫中所現(xiàn)的強烈的文學性#65377;極注重畫意的題寫，或詩#65380;或詞#65380;或文，充分表現(xiàn)了勃勃的才情#65377;我寫的則是一首七絕，三月輕風麥浪生，簡中有帖，蓋了22方朱紅石璽，頗有點古色古香#65380;宋明味道#65377;

回到潮州之后，就收到了聶鑫森寄給我的一幅小中堂《酣眠圖》，畫中一叢紅菊，燦燦然開得濃烈，花下趴著一只稚貓，安然睡去，憨態(tài)可掬，題畫詩曰:秋高菊艷午陽溫，戲蝶身疲夢正馨，千古莊周傳佳話，何如我輩本天真#65377;跋語為:戊子春訪綏陽，得識黃國欽先生并蒙賜墨寶，歸湘后作此圖題打油詩遙寄為謝，以紀此行焉#65377;聶鑫森#65377;

于是，此后，與聶鑫森的聯(lián)系，就多起來了#65377;我告訴聶鑫森，潮州的作者#65380;讀者，一向?qū)β欥紊拇笞髑橛歇氱姡驗椋欥紊奈娘L文筆，與我潮中的審美趨向多有相同，而潮州的諸多讀者，對聶的多篇大作，也皆耳熟能詳#65377;我還告訴聶鑫森，自覺潮州還是一個值得一看的地方，潮#65380;株近在咫尺，歡迎方便的時候，到潮州一行，這里也是好山好水好人文，有好山好水，也足以慰文人胸懷矣!

聶鑫森則說，綏陽一別，又是數(shù)日，甚念#65377;兄所贈之墨寶，時時展讀，儒雅而多書卷氣，我是很喜歡的#65377;日前又收到惠寄的《韓江》大刊四本，一一拜讀，頗有收益#65377;聶鑫森還說，潮州是座早聞其名的城市，可惜緣吝一面#65377;這次綏陽之行與兄相識，真為幸事#65377;這幾天，讀《韓江》，品兄主編的《情系潮州》，更知此地人文薈萃，歷史絢麗，心向往之#65377;潮州文壇，人強馬壯，風云際會，頗讓人羨慕#65377;如有機會，當去潮州，以補綏陽相聚日短而未長談之憾#65377;

幾天之后，又收到聶鑫森的一封信，曰:早兩天寫了一首七律，錄之博兄一笑#65377;《綏陽別后寄黃國欽先生》:

曾誦唐賢祭鱷文，又聞煙雨付清呤#65377;

畫橋拋纜船歌緩;古井汲波鬢影馨#65377;

君住潮州何處院?心飛湘粵數(shù)重峰#65377;

綏陽贈字情彌切，滾滾韓江大浪聲#65377;

捧讀聶鑫森的贈詩，想起鑫森兄猩猩相惜的厚愛，我不禁心潮起伏，思緒澎湃，久久難平#65377;“五一節(jié)”那天，我又接到了聶鑫森的一封信，說:正在書齋讀閑書，少有車馬之聲，靜得適意!一個如此心態(tài)的文化人，怎能不時時推出獨標高潔的新作呢#65377;

現(xiàn)在，我時時拜讀聶鑫森贈我的律詩和《酣眠圖》，心想，什么時候，我才能踏上廣梅汕鐵路#65380;踏上京廣鐵路，去近在咫尺的株洲，去看望我老來才結(jié)交的文友呢!

文末，補上一句，聶鑫森，1948年生，魯迅文學院和北京大學中文系作家班畢業(yè)，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湖南省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株洲市文聯(lián)副主席，炎帝書畫院副院長#65377;

人生短章

碧野回鄉(xiāng)

1997年的4月，我接到碧野老師的一封信，碧野在信上說:“我離開潮州60多年了，60多年來，我想念潮州啊#65377;”呵，碧野老師想家了#65377;

我馬上向宣傳部主持工作的余世英副部長做匯報，世英部長說，老人想家了，把他請回來#65377;在湖北省作協(xié)的安排下，80多歲的碧野回潮州了!

拄著拐杖，碧野走在潮州的大地上，一處處地方辨認著，細細地尋找著記憶……

碧野的老家，原來住在潮州府衙和府學的旁邊，那里有一座四進士牌坊;碧野的父母，每天都要到橋東，去販些時蔬和木炭，挑過湘橋到城里賣;碧野讀書的金中，就在潮州城北的金山上，站在金山之巔往南望，城外是滔滔的韓江水，城內(nèi)是綿綿的牌坊街;金山北眺是竹竿山，碧野的父親和阿哥，就長眠在城北十里的竹竿山……

60年，碧野的鄉(xiāng)思和鄉(xiāng)情，日日夜夜郁結(jié)于心，《金山之憶》#65380;《故鄉(xiāng)情難忘》#65380;《故鄉(xiāng)親人今何在》……碧野用他手中的筆，在向遙遠的潮州，發(fā)出一個游子無窮無盡的思念和呼喚;碧野用他這些含著淚花寫就的散文，在向故鄉(xiāng)捧出一個游子心中日夜回蕩的思鄉(xiāng)曲#65377;

陪著碧野，我們走在潮州的大地上，尋訪著老人夢中的湘子橋，尋訪著牌坊街，尋訪著城南小學#65380;金山中學，尋訪著涵碧樓，尋訪著他逝去的那些舊同學……

金山中學，是碧野60年前的母校，對著這座有著幾百年歷史的書院，碧野深深地鞠了三個躬#65377;《金山之憶》#65380;《故鄉(xiāng)情難忘》，碧野一支如椽的筆，寫了多少當年的師長和學友#65377;涵碧樓，是“八一”南昌起義軍轉(zhuǎn)戰(zhàn)潮州的指揮部，周恩來#65380;葉挺#65380;賀龍#65380;劉伯承，當年在這里指揮過歷史上著名的“潮州七日紅”，一茬茬熱血沸騰的潮州人，就在涵碧樓外的木棉下，聆聽周恩來和賀龍的演講#65377;面對湖光倒映的涵碧樓，面對著高聳云天的木棉樹，碧野寫下了:“遠游六十載，返鄉(xiāng)倍覺親;涵碧樓尤健，紅棉仍撐天……”

在潮州作者座談會，碧野講起了茅盾和巴金，講起文壇巨匠們當年對他們這些文學青年的關愛，講起文學的道路應怎么走，講起對潮州作者的希望……

碧野在潮州的大地上，尋找著青年和少年的回憶，尋找著童年的憂傷和歡樂……

“潮州湘橋好風流，十八梭船廿四洲;廿四樓臺廿四樣，兩只鉎牛一只溜……”這一支潮州人世代傳唱的歌謠，應該是碧野心中不會泯滅的歌#65377;可是，碧野回鄉(xiāng)的時候，湘子橋還沒有修復，石牌坊街也還沒有提上議事的日程，60年日日夜夜思鄉(xiāng)的碧野，只能久久地站在歲月滄桑的湘橋上，撫摸著久別的鉎牛，只能久久地站在空有其名的四進士巷口，回憶著小時候家門口那座天天經(jīng)過的石牌樓……

“潮州湘橋好風流，十八梭船廿四洲……”現(xiàn)在，潮州的湘子橋修復了，太平路的石牌坊街快完工了，碧野，什么時候能再回來看一看呢?!

認識張海主席

認識張海主席，那是一種緣分#65377;

張海主席是一個很嚴肅#65380;很不茍言笑的人，高高的個子，瘦瘦的身材，白白的頭發(fā)，大大的眼睛，還有挺拔的鼻梁#65377;

和張海主席在一起，總是看見他睜著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挺著坐得筆直的腰板，雙手放在膝蓋上，在傾聽，在思辨，卻很少聽到他那渾厚的共鳴很好的男中音，那是一種很打動人的純凈#65380;純粹的中原的口音#65377;

張海主席是河南人，河南文聯(lián)的主席#65380;河南書協(xié)的主席，但那是先前的責任了，現(xiàn)在，張海主席調(diào)到北京，任中國書協(xié)的主席了#65377;

我們的每一次聊天，張海主席總是靜靜地聽著，不發(fā)問，倒是張海主席的太太，是一個很和藹和氣的人，她會常常很新鮮地向我打聽一些潮州的情況#65377;在張海主席和張?zhí)挠∠罄铮敝萃耆且粋€陌生的地方，陌生得就像一張白紙，像飄渺的海市蜃樓，這不奇怪，因為，潮州原來就是在天之涯#65380;海之角#65377;

但是，讓普通的老百姓感到陌生，這好理解，像張主席#65380;張?zhí)械侥吧遣皇俏覀兾穆?lián)的有關工作，做得不好，做得缺位?!想到這里，我的心情，就有點沉重，我們做文化名人這項工作，還應該補課#65377;

潮州重修廣濟橋，我們請了張海主席題匾#65380;題了楹聯(lián);我告訴張海主席，在潮州的廣濟橋上，我看到您的墨寶;可是，張海主席聽后，一片茫然#65377;遙遠的潮州，南海邊的潮州，古老小城的潮州，拿什么來引起人們的注意呢?要是在慶祝廣濟橋修復通行的文化旅游節(jié)，文聯(lián)也請來了中國書法家協(xié)會的張海主席，讓他走在有自己題字的廣濟橋上，看著這樣一座舉世無雙的歷史巨構，看著自己的行草匾額和隸書楹聯(lián)，他會是什么樣的心情?會有什么樣的感觸?會留下什么樣的印象?天蒼蒼，水茫茫，江之上，有浮舫，那是何等深刻的人生履痕，何等快意的筆墨春秋#65377;

我還告訴張海主席，潮州的很多歷史人文，很多社會民俗，很多經(jīng)濟發(fā)展，但是，張海主席總是靜靜地聽著，不發(fā)問#65377;我知道，張海主席的心里，是有點“隔”#65377;是啊，一個不了解的地方，一座不熟悉的城市，一個剛剛認識的人，誰會不感到“隔”呢?于是，我的話題，轉(zhuǎn)到了張海主席家鄉(xiāng)的文學創(chuàng)作，轉(zhuǎn)到了張長弓#65380;張一弓，轉(zhuǎn)到了李佩甫，轉(zhuǎn)到了《莽原》，張海主席，慢慢地松馳下來，他特別向我，提到了黑丁……

我們的交流，就這樣一點點地增加，我們的感情，也這樣一點點地加深，一天#65380;二天#65380;四天……臨分別的時候，竟有點依依難舍#65377;在葡京潮州酒樓，我看見一直端坐的張海主席，忽然向服務員要來了一張紙和筆，匆匆寫下了什么，然后，出乎意料地遞給我#65377;哦，是張海的簽名和電話，那一刻，我的心里真感動!張主席，您終于對我們沒有了“隔”……

晤平原兄

平原兄尊姓陳，與我恰好是同寅，都屬馬，1954年出生，他比我大幾個月#65377;

30幾年前，平原兄也是潮州地區(qū)一位業(yè)余的作者，寫一點散文什么的，這是秉承他雙親陳北老師和禮堅老師寫詩作文的傳統(tǒng)#65377;

和平原兄有聯(lián)系大概是1990年，我剛剛調(diào)到《韓江》雜志當責編，每期都奉寄給平原兄#65377;

那時平原兄在中國文壇和學界已經(jīng)有大名氣，我是崇敬他，對于從家鄉(xiāng)走出去的文人和名人，我都發(fā)自內(nèi)心地相敬著，這是家鄉(xiāng)的光榮和驕傲#65377;

平原兄曾贈給我三本書，都是小巧而精致，都是妙不可言地好讀，一本是藍色封皮的隨筆集《大書小書》，一本是可以拿在手里把玩的小品集《書里書外》，還有一本是正兒八經(jīng)開本的文化游記《閱讀日本》，扉頁寫的是:“國欽兄雅正，陳平原贈”#65377;

我也給平原兄寄過二冊書，一冊是《心路屐痕》，碧野老師題的簽，謝望新老師作的序，這是我的第一本散文集;一冊是《情系潮州》，這是一本散文選，蘇華老師題的簽，我自己撰的序#65377;

讀書人看書，看的就是書里的境界，看的就是書中的感情#65380;學識和語言#65377;平原兄是一位大學者，寫的是淡雅沖和的一路#65377;這使我記起20多年前，平原兄在中大讀書時，說過的一句話，平原兄說:“假如讓我寫作，我只能當三流的作家;讓我做學問，我可以當一流的學者#65377;”這真是洞若觀火的選擇，真是內(nèi)省到家的把握#65377;要知道，20多年前，文學率先沖破禁區(qū)，文藝剛剛復興，文學是最最轟動的顯學，一篇小說，一首新詩，洛陽紙貴，是常有的事#65377;而學問家呢，人多嗤之以鼻，教授教授，越教越瘦，就是做學問的人經(jīng)常的自嘲#65377;

平原兄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古今文史，書讀得多了，知道凡人凡事都一樣，有得就有失，有取必有舍，所以就認準了一種學問做下去，不像很多人，自恃讀了一些書，人聰明了，就魚也要，熊掌也想要，結(jié)果呢，卻落得西瓜也沒有，芝麻也沒有#65377;

潮州人，都有濃濃的家鄉(xiāng)的情結(jié)，都深深地眷戀著家鄉(xiāng)，平原兄也不例外#65377;以前，平原兄是每年都回來一次，最近這幾年，每年回來二次了#65377;這一次，是直接從香港中文大學回來的，和曉虹嫂子一起來#65377;曉虹嫂子是北京人，也是北大中文系教授，也是博士生導師#65377;

與平原兄和曉虹嫂子在一起，講的就都是讀書和文化了，我們講起了潮州文聯(lián)的近況，講起了越辦越“新”的《韓江》，講起了潮州的文人和文事，講起了饒芃子，講起了戴平萬，講起了郭啟宏，講起了饒宗頤……

天，有點晚，第二天，平原兄就要開講《讀書的“風景”》的講座了，我，該走了#65377;

讀書是如何成為“風景”的，這道“風景”能持續(xù)多久呢?這是平原兄一直在思索的#65377;

諦聽心靈的聲音

三月的綏陽，油菜花開，漫山遍野，一派金黃#65377;這使我想起了貴州省文聯(lián)副主席，已故綏陽籍詩人廖公弦先生的名詩《我們站在田野上》:“緋紅的，一壩#65380;一壩，是太陽種植的朝霞#65377;金黃的，一壩#65380;一壩，是故鄉(xiāng)的油菜開花#65377;紅的漫到天邊，黃的直來腳下#65377;我們站在田野上，看太陽收割朝霞#65377;生怕太陽大意，誤割了故鄉(xiāng)的菜花#65377;”

來到綏陽，是應李發(fā)模先生之約，參加“中國#8226;綏陽第二屆詩歌藝術節(jié)暨辣椒節(jié)”#65377;發(fā)模先生也是綏陽人，現(xiàn)在是貴州省作協(xié)副主席#65380;遵義市文聯(lián)主席，詩鄉(xiāng)綏陽的詩歌節(jié)，就交給鄉(xiāng)黨李發(fā)模先生操心了，以一縣之力辦中國綏陽詩歌節(jié)，這需要發(fā)模先生操多少心?

與發(fā)模先生的交往，其實緣于幾年前#65377;2005年的某一天，我忽然接到了一封信，信封上的右下角，僅印著幾個漂亮的毛筆字:遵義市文聯(lián)#65377;渾厚#65380;內(nèi)斂#65380;樸茂，有點像魯迅先生的風格，應該是哪位大家的書法#65377;白色的信封，赤石的書法，簡簡單單的設計，卻透著清爽和大氣，透著自信和歷史#65377;拆開來，是李發(fā)模新作的一組詩《迷失與醒來》，里面還夾著一封信，大意說新作一組，能用則用，不用煩請退還#65377;那一刻我真感動，一位譽滿全國的大詩人，79年就獲得全國詩歌大獎的大名家，主動給我們寄新作，這對小小的《韓江》，是多么的器重和愛惜啊#65377;

此后，與發(fā)模先生，就斷斷續(xù)續(xù)地通過幾次電，寄過幾封信#65377;又接到發(fā)模先生的一封信，是2007年春天，說遵義市召開仡佬族文化研討會，邀請我為研討會題幾句話，簡簡潔潔的一封信，卻使我看到這位黔北漢子對于工作和創(chuàng)作一樣的認真和投入，全心全意做好每一件事，誠心誠意對待每一位朋友，這就是發(fā)模先生的操守與性格#65377;

“來聽油菜花開的聲音”，這是“中國#8226;綏陽第二屆詩歌藝術節(jié)暨辣椒節(jié)”的宣傳語，《詩刊》副總李小雨說，這應該是發(fā)模的創(chuàng)意#65377;“來聽油菜花開的聲音”，多么富有詩意的宣傳語啊!這是詩人的想像，這是文人的想像#65377;文人的交往，就是這樣，沒有功利，沒有目的，不為金錢算計，不為名氣所累，瀟瀟灑灑，淡淡泊泊，只有神交，只有心儀，只有敬慕，兩袖清風往來，一腔赤忱相待#65377;

“來聽油菜花開的聲音”#65377;油菜花開的聲音，是天籟的聲音，是用心靈諦聽的聲音，是心靈諦聽心靈的聲音!

責任編輯苑湖